第519章

第519章

“哎,算了算了,在你口中也聽不出什麼來,你先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我回府,親自問。”

若是蕭柒葉手中真的有這樣的東西,那她嫁入蕭府一事也真真是說的通了。

“我的好妹妹,哥哥這麼久沒見你了,你是不是————”

“白典,你還知道是我哥哥?你如今在這裏對我動手動腳的,是想被人發現之後將我攆出蕭府嗎?”

白蔚不耐煩的打開了白典的手,起身往大殿裏走去。

白典想了一想,也是這個理,於是一臉淫笑的上前在她耳邊道:“那我就明日再府上等着妹妹咯。”

說罷,他才快步走出了主院。

“靈兒。”

白蔚低聲喚了一聲,一名丫鬟聞聲急匆匆的從外面走進來,跪在她面前。

“聽說你祖上做的是給人易容的生意?”

白蔚冷冷的看着她,沉聲問道。

靈兒聞此,身子一顫,接着,顫顫巍巍的說道:“回稟夫人,是,是的。”

“那好,你摔了本夫人的琉璃茶杯,本宮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如何?”

居高臨下,白蔚睨着那丫鬟。

“謝謝夫人開恩,奴婢定當在所不辭的完成夫人所託。”將頭點得如小雞啄米一般,靈兒重重的磕頭。

墨王府,黑玉殿中。

蘇樺坐在殿上,下面躺着的是被砍了雙腳的死士,黑色的血從那死士腿上傷口中湧出,將這黑玉殿中的黑玉染黑。

更加通透,血腥。

“王爺,他還是不肯說。”

斷念執着染血的刀站在那死士面前,死士的牙齒已經被扒光,為的就是防止他咬破牙齒裏面的毒囊自殺。

只是用盡了極刑,他還是半個字都不肯說。

“不說。”

蘇樺上前,從斷念手中接過長劍,挑起了那人一寸寸被粘在臉上的頭髮,眸色陰冷。

寒光四射的劍鋒遊走在那死士的臉上,卻遲遲不落下去。

“王爺,還是我來吧。”

斷念知道自家王爺自從三年前開始,已經不再殺生了,就算是他背後的那麼多部署,從來都是他指派別人去完成,這樣沾滿鮮血的事情,他早就不做了。

而今日,斷念在蘇樺身上看到了一股殺氣,濃濃的殺氣瀰漫在這黑玉殿上下,很久不曾消散。

“本王三年不曾殺人,你說,你作為本王第一個要殺的人,是不是很榮幸呢?”

蘇樺緩緩出聲,那聲音帶着冷意,手中的劍不曾刺入那死士的心臟,而那聲音卻已經將他穿透,毫不留情的,在他心臟里攪上了一攪。

那些恐懼,叫他生不如死。

蘇樺,曾經是西城戰功赫赫的第一將軍,他的鐵血手腕叫人聞之顫抖。

據說,他手下有八十萬精兵,每一人都是精心訓練出來的,忠心於他,而再蘇騰撤了他兵權的那一夜,那八十萬精兵紛紛墜崖身亡,懸崖下面,屍骨遍地。

從此之後,墨王一蹶不振,病病殃殃與世無爭。

那死士能想到的關於蘇樺的,只有這些,而就是這些,便足以叫他掂量出其中的利害。

“為,為什麼抓我?”

死士吐了一口血,含糊不清問道。

終於開口了。

斷念看着依舊面無表情的蘇樺,心想還是自家王爺利害,差點被自己打死都不打算吱聲的人卻只是聽了他一句話就開口了。

“為什麼?我想想,是為什麼呢?”蘇樺聞言諷刺一笑,手中利劍一彎,那人的手腕處血液四濺,右手手筋被挑斷。

蘇樺才揚唇道,“第一,你收到了一封不該收到的信,刺傷了一個不該刺傷的人,你說,你們黑血族好不容易才在西城有了容身之所,本王就已經能夠不計較你們的屢次進犯,放你們一條生路,而你們,終究是愛好與本王作對,不是么?”

說完,手中的劍再次飛出,這一次,竟然是將那人的手腕刺穿,訂在了地上。

“第二,那一夜,你是用這雙手射出的那一箭么?你明明知道那人不是你要下手的對象,你還是下手了,他手無縛雞之力,我想你是很容易的就將他射傷了,是嗎?”

拔出深深陷入地下的劍,蘇樺涼涼一笑,妖媚叢生的臉上多了幾分嗜血的笑。

“說,與你通信的人,是誰?”

“我們黑血族隱世十八年,向來靠的是收人錢財做事立足江湖,不會泄露客戶的秘密,這點誠信若是做不到,便不是黑血族人了。”

那人被斬斷手腳,已經是快要耗盡最後一絲力氣了。

即便是如此,他依舊是盯着蘇樺,定定的盯着,“收人錢財所做之事,沒有對錯,墨王,你有種就一刀殺了我。”

“殺了你,我可捨不得。”

蘇樺收了劍,對着斷念吩咐道,“去將關押在地牢裏的黑血族人全部押上來,我不殺你,但是我可以殺他們,你每說一次不說,我便殺掉一個人,反正他們隨你做事多年,手中也沾染了無事無辜百姓的鮮血,死有餘辜。”

“蘇樺,你,你!!”

“怎樣?族長,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若是說不,讓我們來猜猜下一個被帶上來的人會是誰?”

蘇樺一笑,一雙狹長的眸中儘是冰冷。

“蘇樺,你無恥,江湖中人,你死我活是天意,你卻————”

“看來族長是不準備說了?”眸中一閃,他對着外面準備招手。

“我說!!”

幾乎是下一秒,他咬牙怒道,“那人與我接洽的時候也是通過接頭人,那接頭人是一個打鐵鋪子裏的夥計,他說那個打鐵鋪是他們的據點,準備的時候我隨他去過一次,這次行動她也派了十名武功深厚的隱衛隨我們一起,本來見到馬車中人不是我們要殺的人,我們準備撤離,而那隱衛卻下命令,說是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

“我黑血族向來遵守江湖道義,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向來乾淨利落,只是沒想到這次卻被你!蘇樺,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我射了那一箭,該死,我的族人是無辜的。”

“我只求你,在最後給我一個痛快,放過我的族人。”

說完這些話,他的目光不在兇狠,更多的是多了一絲瀕死之人所有的渴望。

“無辜?”

就在這時候,大殿之外想起了一把輕盈的笑聲。

蘇樺聽到這聲音,對着斷念投過去一抹質問的目光,是在問他是不是將這件事情告訴蕭柒葉了?

斷念無辜搖頭,蘇樺可是吩咐了的,找到參與此事的黑血族的老窩,一鍋端,不告訴蕭小姐,他又怎麼敢忤逆蘇樺的意思呢。

就在兩人目光交流的時候,蕭柒葉已經緩緩的走了進來。

面上帶笑,那笑容深處,卻是陰寒蝕骨的殺氣。

“小柒,你怎麼來了?”

蘇樺上前準備拉住蕭柒葉的手,卻被蕭柒葉快走一步避了開。

隨之一起來的,還有明月堂與傾澄。

“我若是不來,墨王殿下是不是準備將這個人殺了就了事?”

蕭柒葉站在黑血族族長面前,看着蘇樺,冷冷一笑。

終究他的手段還是快過自己,明月堂跟風閣查出黑血族有參與這件事的時候,也給了她這個消息,便是蘇樺已經將所有黑血族的人都囚禁在了自己府上。

蘇樺心中有道義,處理這件事難免有偏差。

“小柒,既然他已經交代了與他送信接頭的人”

蘇樺眼中光華閃了一閃。

“所以呢?”蕭柒葉揚唇對蘇樺涼涼一笑,隨即蹲下了身子,低眸注視着那個同樣滿眼怨懟盯着她的男子,“你說你的族人都是無辜的?”

“他們並沒有參與到這次的事情之中”

“是呀,這次事情他們沒有參加,那以前呢?火燒邀月樓,裏面成百上千的百姓,暗殺災民,就因為他們擾了那些所謂的大富大貴人家的安寧,他們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你,還敢說他們是無辜的?”

蕭柒葉一字一頓說得清晰凝重,下一刻便是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在那人面上晃了一晃,道,“我大哥是朝中重臣,為人溫和厚道,從來不與人為敵,而你們呢,將他射傷,讓他收了千刀萬剮之刑,知道他最後是怎麼死的么?鐵水灌喉你讓我至親之人經歷了這樣的痛楚,你還有臉跟我說你無辜,黑血族是吧?因為你們惹到了我,所以,從此之後,世界上再無黑血一族。”

說罷,她手中的匕首猛地射了出去,剛好射中那群人為首的那面露凶光的大漢的命門上。

“小柒.”

蘇樺上前,“他們之中有老弱婦孺,你”

“黑血族靠的便是殺人為生,所謂老,只是壞人變老了,婦孺並不值得同情,因為他們的孩子從四歲的時候便會開始殺人,他們的一生,手中沾滿了無辜的人的鮮血。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他們可是收了蘇世染的錢財千方百計的想要殺掉你。”蕭柒葉面帶諷刺的看着蘇樺,似是在嘲笑他,“蘇樺,若是你不喜歡我在你府上殺人,我便將他們帶到閬苑城門上,當著所有百姓的面,當眾射殺。”

“小柒!”

“葉兒,他們之中固然是有兇惡之徒存在,但是你看那些尚在母親襁褓之中的嬰孩,你為木涵兄報仇心切我們能理解,只是”

“理解?呵。”

蕭柒葉冷笑,“你們如何能理解我我?你們經歷過我經歷過的么?”前一世為愛付出所有,結果落得不得好死,蕭木涵也是為她被射成了篩子,這一世,她決心要保護他,卻叫他這樣慘死。

這一世,她縱使再恨,也絕不濫殺無辜,連那些她恨之深的人,都不曾出手殺過,她不信好人有好報,但是她不做壞事,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邊至親慘死。

這便是所謂的天道么?

“卿桑,糖寶,給我殺了他們。”

“是,主子。”

卿桑糖寶應聲出現,卻在要動手的時候被蘇樺呵斥制止了。

“卿桑,糖寶,你們住手。”蘇樺猛地抬眸瞪着他們,“你們主子犯渾,你們也跟着一起么?”不是黑血族不該殺,而是他們這十幾年縱橫江湖難免有落下餘孽,今日將這些人全殺了,惹起了那些人的瘋狂報復,實為不妥。

“我們只聽主子的話。”

糖寶說罷,手中利劍已經射出,一把劍,從旁側射出去,將第一排的那四人全部割了喉。

一時間,黑玉殿門前慘叫連連,哭聲不止。

斷念受了蘇樺的會意,上前阻攔糖寶卿桑兩人。

“蘇樺,今日你果真是要救他們?”

蕭柒葉見此,不免諷刺勾唇,“既然如此,我便賣你這個人情,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說罷,她雲淡風輕一笑,轉身離去。

蘇樺沒有追上去,如今的蕭柒葉做出什麼都有可能,但是她可以做,他卻不能叫她一錯再錯,將自己逼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見到蕭木涵的屍體的那一刻,蕭柒葉的人生,便已經步入萬劫不復的之境,萬劫不復。

閬苑城長安街口的打鐵鋪子,面對突然闖入的一對隱衛,那鐵匠還來不及按下牆壁四周的暗器發射開關,他便被按住了腦袋,一張臉貼在他剛剛燒紅的鐵劍模型上面。

“啊!!!!!!!”

隨着些許的骨肉消融的滋滋聲,房間裏立刻遍佈了腥臭的烤肉味。

下一秒,一抹黑影走入鋪子,看着那人慘叫的樣子,嘴角緩緩勾起。

看起來,甚是滿意。

“主子,找到一個暗道。”

在這個鋪子裏四下搜查的人已經回來,在蕭柒葉面前恭敬稟報。

而糖寶在後面卻是面色凝重,似乎是想要開口,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一般,沉默着。

“有話就說。”

蕭柒葉走到她身邊,細細的看着那些擺放在打鐵台上的鋒利匕首,漫不經心的問道。

“主子,糖寶懷疑裏面就是,就是就是殺害大少爺的地方。”那裏面四面都是血,那鐵架子床上還有血跡殘留,而且

“將他帶着,我要進去看看。”

蕭柒葉甩下剛剛拿在手裏的匕首,拔腿快步的往房間裏面走去。

這個暗道極其隱秘,若不是蕭柒葉手下的人都是機關專家,一時間還真是難以發現這暗道。

順着暗道走了很久,隨着空氣之中的血腥味道越來越重,他們最終走到了這條建在地下的暗道的盡頭。

那裏,有着一個微微敞開門的小屋。

“主子,你.”

卿桑擔憂。

“進去。”

蕭柒葉越走近,她的心就越痛。

越痛,也就越恨。

腳步如同灌了鉛一般,走進了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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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花落君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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