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紀大人見笑了
但不管是哪一個，都與鄢琳沾了點關係。
真是個喪門星！
“嬤嬤，大姐還沒找到嗎？”
方嬤嬤搖搖頭：“聽說大人這些天派人全城搜索，卻都沒發現大小姐的蹤跡。”
鄢璃皺眉：“這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聞言，方嬤嬤壓低聲音，湊到她耳畔小聲道：“這事與大小姐是否有干係還不太好說。但老奴聽說那日夜探國公府的賊人已經死了。”
“死了？”鄢璃驚呼。
方嬤嬤忙拉着她往前走了幾步，囑咐她小聲些，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姨娘被關在院子裏，她們凡事都需小心謹慎些，前晚不能再惹得大人不高興了。
鄢璃掩唇，眼底抑制不住的驚愣：“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日。”
聞言，鄢璃心中更是疑惑。
她那日被那賊人打暈丟在路邊之後便不省人事，醒來時就聽說鄢琳消失的消息，如今她娘又出了事，前後間隔不足兩日，未免太巧合了些。
但既然抓他的南疆人已經死了，那有可能是徐氏下手的人就只有可能是之前出現在鄢琳院中的男人。那日她便看出他對鄢琳態度不一般，莫不是此番鄢琳失蹤，他將怨氣撒在她娘頭上了？
鄢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行了，我知道了。最近這段時間，還勞煩嬤嬤多照看一下我娘，爹爹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一定聽不下去，眼下去求情反倒會雪上加霜。且讓娘稍微安分些日子，待爹爹消氣了，我再去找爹爹求情，一定不會讓娘再受委屈的。”
聽了她這番話，方嬤嬤深感欣慰，笑着點點頭，道：“二小姐放心，有老奴在，那些人還不敢欺負到姨娘頭上。”
二人分開后，鄢璃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沉香榭。
因着鄢琳“失蹤”的緣故，沉香榭原本便是由徐姨娘安排過去的幾個丫鬟倒是清閑得很。
幾人正圍在花架下嗑瓜子閑聊，其中有個丫鬟眼尖，見鄢璃來了，趕忙拍了拍其他姐妹，匆匆拂掉身上的殼子果屑上前去迎。
“二小姐……”
鄢璃略微掃了一眼，倏爾蹙眉道：“冬喬呢？”
難不成也同鄢琳一起失蹤了？
“回二小姐話，那日大小姐被賊人抓去，冬喬便也不見了，至今未曾再見過。”
“府上人口不知去向，你們一個個居然隱瞞不知上報？”
“……”丫鬟們面面相覷，有些理虧。
但也有膽子大的，譬如這個叫良芹的丫頭。在聽完鄢璃的指責后，立馬上前道：“二小姐明鑒！那日夜裏，奴婢瞧見冬喬是自己走的，便沒多問，誰知、誰知她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自己走的？走去哪兒？”
良芹哭喪着臉，倉惶搖了搖頭：“這奴婢就不知了。”
這就有意思了，一個自幼生長在國公府的丫鬟，在鄢琳被帶走之後便自行離開了府邸——這其中若沒個蹊蹺，誰信？
推開門，房內空蕩，鄢璃四下看了一圈，見屋內陳設規整，心中更是疑惑。在妝枱、衣櫥、書案前轉了一圈，見並未曾少什麼東西，便是連之前在萬寶樓新買的衣物都還在，她心裏突然有了個猜測，瞬間豁然開朗了起來。
快步流星離開沉香榭，鄢璃去了前院，等着鄢士佟早朝回來。
卻不曾想，還未等來鄢士佟，倒是先等到了隨鄢琳一起消失了幾日的冬喬。
冬喬看上去臉色有幾分憔悴，進府便低着頭順着迴廊一直往前走，全然沒注意到前廳廊檐下站了個人。
鄢璃揚着下巴，也順着廊檐走了過去，在垂花門前等着她。
冬喬一路心神恍惚，卻見眼皮子底下突然多了雙綉着清荷的鞋面，心裏咯噔一下，被迫止了腳步，順着搖曳的裙擺向上看去。
“……二、二小姐。”接觸到鄢璃的視線，她很快便又垂下頭，盯着地面。
鄢璃掃了她一眼，方才離近了一瞧，她眼周青黛明顯，唇色發白，顯而易見的疲憊不堪。
“這幾日你去哪兒了？”
冬喬絞着手指，心裏還惦記着她家小姐以及江白彥的吩咐，磕磕巴巴道：“奴婢出去找大小姐了。”
“那你可找着了？”
“……沒有。”
“撒謊！”鄢璃突然高聲訓斥，激得冬喬渾身一顫，將頭垂得更低了。見狀，鄢璃趁熱打鐵，語氣篤定，“鄢琳根本沒有失蹤，而是被你藏起來了，對不對？”
這個罪責冬喬擔不起，嚇得她立馬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二小姐冤枉！那日夜裏，二小姐遭賊人劫持，大人命人來帶走了大小姐，從那時起，奴婢便沒見過大小姐了！”
“你的意思是，鄢琳失蹤全是因我而起？”鄢璃神色不虞，一雙眼死死盯着冬喬有些瑟瑟發抖的肩頭，目光淬了毒一般兇狠。
冬喬本想嘴硬說是，但想着眼前這位祖宗素來囂張跋扈，想了想還是改口道：“奴婢不敢。只是從那日起，奴婢確實便未曾見過大小姐了。這兩日，奴婢幾乎問遍了城內可問之人，皆無人知道大小姐行蹤；聽聞南疆人一貫心狠手辣，大小姐怕不是、怕不是……嗚嗚……”
聽她嗚嗚咽咽的，鄢璃沒來由的一陣煩躁。若不是事先知道那個叫阿曼南的南疆人已經死了，眼下聽到冬喬的話她興許還能竊喜一陣，但很顯然，這個冬喬在說謊。
一腳將跪在跟前的人踹翻，鄢璃惡狠狠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阿曼南已經死了，他既已經死了，說明鄢琳必然得救了，你竟還想誆騙我。說，誰教的你？是不是鄢琳？”
鄢璃這一腳可謂沒輕沒重，踢得她肩頭髮麻。冬喬強忍着痛意：“奴婢確實不知！今日二小姐便是打死奴婢，奴婢也還是不知！”
“大人派了那麼多人都沒找到大小姐，奴婢人微言輕，縱有心去尋，也比不得大人派出去的人管用！二小姐若是不信，何不去問問大人？”
“你！臭丫頭，你還敢頂嘴了是不是？你若是還不說實話，信不信我真的打死你！”
“二小姐便是要打死奴婢，奴婢也還是那句話，奴婢不知！”
眼見着鄢璃要動手，大門口突然傳來一道驚呼，聲音聽着有些陌生：
“看來下官來得不巧。鄢大人府上果然如傳言般妙趣橫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鄢士佟面色羞惱，帶着十足的怒意和不耐煩朝鄢璃的方向喝斥道：“胡鬧！還不將二小姐帶下去！”
“紀大人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