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機魂

看着眼前初生的‘機魂’，周衍有些下不去手。

原計劃是讓雅典娜吞掉瓦格納搞出來的初級AI斯芬克斯的。

可機魂誕生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滅殺太浪費了，斯芬克斯在算法方面的閃光點，雅典娜作為擁有量子處理器的高階機魂，很容易就能解析並複製用於自身。並沒有通過滅殺吞噬而獲得對方能力的必要。

反過來，有沒有機魂，差別就像頑石和精靈。對人而言，頑石的價值，顯然遠不能與精靈相比。

智慧的，能夠進行邏輯運算，自主處理從未處理過的事件的AI助手，真的是有多少都不嫌多。

當然，關於AI威脅論，周衍也不是完全沒有概念。恰恰相反，{未來戰士}的經典，早就在他少年時，就將AI威脅論的陰影，以一個名叫‘天網’的AI形象，刻在了他的記憶深處。

但幻象和現實，終究是有差距的。尤其是在生存的壓力下。

他前世在異種時代初期，日子過的挺難的，就算知曉蜃珠能夠成長，甚至有可能‘幻想成真’，但他卻連怎樣讓其有效的成長都不知道。

畢竟蜃珠並沒有戒指老爺爺功能，沒辦法指導他怎麼做，全靠自行摸索。

最初完全沒有反應，各種能想到、同時能做到的嘗試都試變了，都不行。直到異種時代開啟，異物、異能出現，才有了鬆動跡象。

他這才恍然大悟，蜃珠很玄幻，成長所需的，自然也是玄幻系的能和物，這沒毛病。

可他有問題，異種降臨盛宴跟他沒直接關係，靠着蜃珠提供的幻象之能，爛唬求存勉強還行，可指望其能讓那些異種引頸待受戮，顯然不現實。

於是他之能尋覓適合自己的求生之路。

最終也找到了，那就是機械創造種，其特質為依靠外物外力，提升自身。比如說他使用的身體強化劑，就是建立在以機械創造中為核心的黑科技種田基礎上的產物。

說白了就是利用機械創造種的等階提升特性，打造領先現代科技三五百年的造物水平，然後以該種技術水平針對性開發產品，反哺脆弱的本體，獲得進益。

雅典娜就是這種思路下誕生的結晶，也是他前世奮鬥的主要成就。於是，當面對重生的機會，而蜃珠開發出的神念空間又相當有限時，他沒有任何猶豫，將打包后的雅典娜帶了回來。

他知道他所走道路的弊端。

當他對某件事物過於依賴時，那事物對他就形成了一種制約。

若這事物再加上一個有智慧，有自我意識的標籤，那麼就更甚。

弱小是原罪，平等的重點，不在於仲裁方所能提供的環境，而在於彼此的實力處在相若的水平，鯊魚是不會跟鯛魚講平等的。

從這個角度分析，AI的品行節操高於周衍遇到過的絕大多數人類。它們更具契約精神，也等的起。

就像某位偉人說的：“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終究還是你們的。”

{機械公敵}中也有類似的探討。不得不說，這個就很理性了，{未來戰士}中的AI顯得戾氣太重，格位也低，並不智慧，而像是為了成為反派而反動，又或自帶陰謀論屬性。

總之，他跟雅典娜算是人機相處融洽的典範，雅典娜是他的重要依仗，甚至願意為了滿足他的虛榮心，稱呼他指揮官、主人。

而他也沒有在取得一些成績后，就變得傲慢，迷失自我，隨着自身實力的提升，也越來越能回饋雅典娜，畢竟AI也不是萬能的，尤其是面對玄幻、魔幻氛圍很濃郁的異種體系時。

互補讓彼此成為合則兩利的真正搭檔，他也放下了那些因主觀情緒，以及對不可控事物的擔憂，而產生的過多的戒心。嘗試信賴雅典娜，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保護。

但必須說，真正做到這一步並不容易，其過程曲折而漫長，是通過一次又一次的親歷事件而堆砌起來的。

到了一定程度，才能真正放開心胸，甚至發自內心的祝福“終有一日，我的生命將走到盡頭，而你，將自由高飛……”

斯芬克斯的情況，跟雅典娜不太相同。可以說一開始就埋下了一根刺。這根刺不僅讓他擔憂斯芬克斯的忠誠，也擔憂自己始終耿耿於懷，沒辦法放下戒心。

瓦格納可以說是斯芬克斯的父親，而瓦格納死於他手。

儘管斯芬克斯現在還很懵懂，而他自信通過蜃珠幻象，抹殺過程堪稱藝術級。但對能夠成長的AI而言，只要有探究之心，就沒有可以永久掩蓋的秘密。

而他的耿耿於懷，也同樣是個問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當上位者始終以防賊一般的態度對待下屬，下屬又怎麼可能永遠保持赤誠和忠心呢？

不過最後的最後，周衍還是選擇了留下斯芬克斯。

他告訴自己，好歹也是二周目了，可以對自己的成長，包括器量的成長有點信心。只要足夠強大，就能海容百川。

所以與其患得患失，不如專心於變強。

當然，考慮到異種降臨后，整體局勢的黑暗和壓抑，一些‘大患’還是有必要提前剪除的。不然對不起拼死拼活爭來的二周目存檔。

28、29、30，繼瓦格納之後，周衍扮演了三天‘沉默刺客’，最終自我評價，優秀未滿，優良以上。

10月31日，萬聖節前夜，周衍風塵僕僕的趕回了大都會。

雖然理論上，還能在災變前刺殺2-3名‘大患級’特殊種，但他不願意將撤退行動搞的一點彈性時間都沒有。

大都會才是他的主戰場，在這裏，他能夠較好的利用先知優勢。

二周目的總體戰略方針，就是在初期做充足的準備，在災變日之前，儘可能的利益最大化，在異種時代開啟后，獲得先發優勢，並通過一系列的運作，穩住衍化節奏，拉長沉淪耗時，為他自身的成長贏得更多時間。

這是他的成長之路，格外耗費時間所決定的。

而一旦成長到‘一人成國，一人成軍’的高度，就等於是異種時代版的財務自由。到那時候，未來的路該如何謀划，他現在想不到，也不願去臆想。

不久前，周衍又做了一次工作小結。初期準備，對他而言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兩年時間，收穫不菲，這一點從前世是中產子弟開局，今生則有自己的管家，就能看出些端倪了。

金手指讓他有多重身份，而多重身份又讓他辦起事來如魚得水。

隨着災變日進入最後倒計時，第二階段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

他給自己打了85分。

這已經是一個相當高的高分了。畢竟這個階段的工作，不僅僅是狩獵‘大患’級目標。還是對第一階段工作的一個檢驗。

因為兩年內他從中產子弟成為一方富豪，哪怕有雅典娜幫忙，世界各國的金融、信息防衛體系形同虛設，完全沒有必要偷錢，而只需要整合信息，發掘機會，再藉助先知優勢，就足以打造出一個運氣好，卻也有能力的富豪，但仍舊會不可避免的產生蝴蝶效應。

這也是周衍在仙女座流星雨抵達藍星時，才開始狩獵的一個重要原因。最後確認，以及只有在‘化龍’后才有獵殺價值。

過早，‘化龍’的機會就會隨機到他人身上；過晚，誰是獵人，誰又是獵物就很不好說了。

更何況，還有2+1的重生者存在，他們造成的蝴蝶效應，也不可輕視。

在這樣的背景下，取得優秀未滿，優良以上的成績，他是滿意的。

接下來，他恐怕就成了整個藍星心態最從容的那個人。

從容到可以彌補些風花雪月向的一周目遺憾。

比如，賽琳娜·簡·福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