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圓不完的謊
嘩啦……水面上波紋蕩漾，一道人影出現在水中，眸光冷厲，面部線條僵硬。
“啟哥……”魯萌站起身，想要迎向前，可她隨之又停下腳步，她想起了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刻，武啟沒有下殺手，不是代表他不想，而是他猶豫了！
以武啟的感知能力，不可能在匕首放到魯萌的脖子上，才發覺目標是魯萌！？
“嗯！”武啟不輕不重的回答一聲，重新潛入水中，將石蓋封死。
水面又上漲了半人高。
“你應該幫我照顧好徐陽。”
“你知道萌姐有多擔心你嗎？她沒工夫關心徐陽？！她到底是不是你妻子？”
武啟僵硬的面孔緩緩轉動，視線落在姚淑眼眸之上，她下意識的打個冷戰。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眸子，看一眼就讓人感覺寒冷入骨髓。
“對不起魯萌，陰氣影響了我的感知和情緒。咱們快點兒回去吧。”
姚淑壓低聲音，小聲道，“哼，大家早就回去了，也就萌姐一直想要讓你上來！不識好人心！萌姐，你快問問，你家漢子解決了那個無頭屍體沒有？”
“暫時不用擔心它了。”武啟回答道，“山洞那邊挖通了嗎？”
魯萌看着前方的挺拔背影，眼中有些酸澀，他的對不起都是那麼敷衍。
武啟腳步微頓，緩緩轉身，待魯萌走到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再次快步向前，“時間有限，你多體諒一下吧。”
姚淑一臉嫌棄的跟在後面小跑，灑的一手好狗糧！
我不給你們照路，看你們怎麼跑！
狼眼手電關閉，洞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噠噠的腳步聲急促。
越發安靜，越發恐怖。
姚淑打開手電，下意識的掃了身後一眼，長出一口氣，向著幾百米外的聚集地衝去。
武啟到底是人是鬼？在水裏憋氣怎麼也有半個小時了吧？出來還能跑這麼快？而且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之中！
小心的繞過一塊塊從洞壁之上凸出的岩石，姚淑愈發驚訝武啟的變態強大。
……
“你們在什麼？”人未到，武啟的聲音已經在山洞中回蕩。
老何放在徐陽額頭上的手掌閃電般的收回，扭頭訕笑道，“理解一下，他狀態很不好，我懷疑被狼咬傷的傷口發炎了，他現在在發燒！”
武啟一把推開老何，看着尷尬的將一件件東西重新放回徐陽背包的劉前程。
“我……”
“師弟在找老師的頭顱！”趙遠飛向前一步，擋住劉前程，“我們不該懷疑他么？”
“師兄你……”
“沒有什麼不能說的。為什麼無頭屍體會盯上他？你總要給我們一個理由吧？”
武啟來到徐陽身邊，掃了一眼他的狀態，背對眾人，伸手捏住徐陽的下巴，從懷中掏出一枚紅色的丹丸，將之丟入徐陽口中，“因為徐陽對它的威脅最大。”
丹丸入口即化，形成一道紅色的熱流，順着徐陽的喉嚨滾滾而下。
仍然處於囈語之中的徐陽，緩緩平靜下來，不過半分鐘的功夫，就睜開眼眸。
漆黑透亮的眼眸，裏面有疑惑也有明了。
“多謝了。”令人詫異的是說謝的不是徐陽，而是武啟。救人的向被救的說謝謝？這種情況讓人有種神經錯亂的感覺。
“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啟哥，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徐陽晃了晃腦袋，直接從地上站起來，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身體強健有力，頭腦清晰舒爽。
“治標不治本的東西。越深入你爆發的越厲害，你確定還要繼續走下去？”
“或許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厲害。這次不是就這麼撐過來了嗎？山洞沒打通嗎？”
徐陽聽到了匕首在岩石上划動的聲音，有零零散散的碎石從不遠處的洞穴中滾出。他感覺自己的聽力比往常上漲了很多，付出極大代價之後，他終有所得。
老何皺眉，“理解一下，你不應該問在你昏睡期間發生了什麼嗎？難道你知道？”
“哦？發生了什麼？我既然是在昏睡，又怎麼會知道。”
“理解一下，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知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方紫和方怡同時低語，兩人對視一眼，再次沉默。
“萌姐，姚淑呢？她不是和你一起等武啟回來嗎？為什麼你們來了，她呢？”
“她在後面。”
劉安打開狼眼手電，回想起剛才與老何的對答，或許老何說的有點兒道理，她喜歡英雄，而英雄最重要的是要有定性，遇事不慌…我不能表現得太急切……
劉安強迫自己停下，關閉狼眼手電，對徐陽解釋道，“在你昏睡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你的眼睛始終在流血淚，臉色蒼白如紙，他給你吃的什麼？藥到病除嗎，臉立馬就恢復紅潤了！”
“安少，理解一下，你跑題了？若是想說，武啟早就回答徐陽了。”
按照魯萌的說法，徐陽才是武啟最關心的人，他不回答徐陽，會回答劉安嗎？
“也是。關嶺教授的無頭屍體復活了，力大無窮，刀槍難傷，關鍵是它似乎對你很有興趣，大家都拿他沒辦法，後來武啟，啟哥把他弄到了水下……他不會再出來吧，姚淑還在後面呢！”
淡定淡定！我要保持風平浪靜……劉安一再告誡自己，可還是忍不住為姚淑擔心，他看向老何，眼中滿是焦急：你去替我看看行不行？
老何扭頭，繼續劉安的話題，“你一直在說夢話，嘰里咕嚕的誰也聽不懂。”
“我老師的頭顱不見了。”趙遠飛忽然打斷老何，“武啟，為什麼徐陽的威脅最大？”
“什麼我的威脅最大？”徐陽扭頭看向武啟，雖然是在問，可眼中的意思，武啟很明了：我想不出理由，無法應對趙遠飛的疑問，你自己來解釋！
武啟本不打算搭理趙遠飛和劉前程，他們兩個的敵意實在是太濃了，不加掩飾。可面對徐陽的疑問，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解釋道，“變異的解毒藥。”
徐陽一愣，從自己兜里掏出一顆嫩芽，“這東西對無頭屍體有效？”
“溫泉水之中的劇毒，就是因為它們。”武啟言簡意賅，“無解。”
“理解一下，所以你才拖着無頭屍體進入溫泉水之中？可我想不通啊……”
“想不通接着想。”武啟一句話堵死老何，“你推算還有多遠能挖通？”
“現在挖了多遠？”
劉安看到了洞口拐彎反射的手電光亮，長舒一口氣，“挖了十五六米了！泉水在快速上漲，空氣都快被耗盡了。再出不去，大家都要玩完了，你到底是怎麼推算的？”
“根據上次來秦嶺見到的地形地貌大致方位推算的。教授的頭顱哪裏去了？”
劉安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不過所有人都很清楚，他多麼想破口大罵！
十一條人命！這麼兒戲嗎？現在是關心教授頭顱哪裏去了的時候嗎？
“理解一下，我們這次可被你害死了！”老何頹然坐在地上，“早知道……早知道我們就不該聽信你的鬼話！卧槽！理解一下，你特么的真是一個合格的嚮導！”
方紫道，“徐陽，不要開玩笑。秦嶺地形地貌之複雜，莫說走過一次，就算天天在這裏行走，你也不可能全部記住，何況在山腹之中根本沒有參照物……”
“我早就說過，他本來就有輕生傾向，呵呵，這下都滿意吧？！不過，也好！”
趙遠飛在一旁幸災樂禍，對於輕拉他胳膊的劉前程不管不問，“頭顱去哪兒了，我也正想問你呢！”
徐陽瞥了一眼趙遠飛和劉前程，不予理會，看向武啟。
武啟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的頭顱去哪裏了。殭屍如何行事，誰又能說的清楚。或許，那顆頭顱一直在他身體之中也說不定。”
眾人都看向武啟，身體之中藏的下一顆頭顱嗎？不過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唰唰的匕首切割石頭的聲音在山洞之中迴響。
氣氛仍舊很是壓抑。
魯萌平淡道，“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啟哥，我本來很相信你的！”
“我一直都相信徐陽。”武啟看看魯萌，“我也希望你一直相信我。”
魯萌撇嘴，幾乎是用哭腔說出來的，“那你為什麼會猶豫，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武啟輕聲道，“因為是你。是徐陽，我不會猶豫。是其他人，我更不會猶豫。”
魯萌楞楞看着武啟，自己終究還是與眾不同的嗎？
對徐陽，他永遠不會出刀。而其他人，他會毫不猶豫的割斷對方的頭顱！
魯萌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他終於認同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嗎？！雖然不如徐陽重要……
“怎麼相信你？連起碼的關心都不給萌姐，在你心裏，徐陽就那麼重要？”
姚淑來到眾人近前，為魯萌打抱不平，“萌姐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希望你不要瞎眼。”魯萌白了姚淑一眼，又掃了掃劉安，“可惜有人瞎眼了看上你！”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姚君從洞中滑落，撣了撣身上的石屑，卻撣不掉滿臉的愁容，“沒挖通。聽動靜，上面還有很深。匕首和石頭撞擊的聲音，從來都沒有變過！”
“我來！”
徐陽伸手一攔，“啟哥，剛和無頭屍體大戰一番，你休息一下，還是讓我來吧。我感覺渾身是勁兒。”
“你來就能挖通？無稽之談！事已至此，那個殺死教授的人還不站出來嗎？你不該為自己的傑作感到滿意嗎？姚局在這，老何在這，方紫方怡在這，呵，執法者一共三個大部門，四個精英，竟然被你玩兒的團團轉，不說出來，誰能知道？”
趙遠飛看了一眼死死盯着徐陽的師弟劉前程，心中愈發為老師感到後悔。可惜他拙劣的激將法下沒有人站出來。
老何看看武啟，再看看徐陽，武啟身上的傷口都滲血了，為何沒中毒呢？
可惜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問什麼，我到底要不要問出口？
他們三個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了！
劉安嘲諷道，“你做夢的時候更有勁兒，臉都扭曲成麻花了。我看還是啟哥挖……”
劉安的這句話算是說到了眾人的心底，武啟是唯一一個能夠將匕首輕鬆刺入岩石之中的人！十五六米的山洞，他居功至偉。他的速度很快，他是眾人的希望。
“我的夢很可怕。但卻希望自己夢想成真。這樣我還能知道危險來自何方。”
徐陽不冷不熱，話裏有話的說著，順着挖出來的山洞往上爬。
“有時候，運氣和實力一樣重要，或許在氧氣耗盡之前，大家有希望出去呢。”
“有個屁的希望！我現在感覺都有些缺氧了！明明這麼大空間，不應該啊！”
姚淑嘆氣道，“氧氣和空氣，終究是不同的，大家在這裏呆了太長時間。”
劉安看向姚淑，“要不要吸氧，你臉色有些不對。”
隊伍中還有幾罐用於緩解高原反應的氧氣瓶，儲量很小。
昨天一覺好舒服，沒碼字的日子真心輕鬆，可我還是習慣了坐在電腦前。
我叫用電腦！
還是兩更六千字吧，這一章不知不覺三千六。
反正沒人看，我是不是該偷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