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談舊地

第2章 故人談舊地

華元大陸。第三紀1020年。

午後的陽光稍顯和藹。一年四季支着攤子修皮鞋的賀小四忽然聞到一股淡淡腥騷,這要多少天不洗澡才能攢下這麼濃郁的“男人味”,自從徐陽那個學武發瘋的傢伙離開之後,他好久沒有嗅到這種汗腥味與血腥味夾雜的刺鼻味道。

賀小四睜開眼睛,視線擦着草帽帽檐看向不遠處支着攤子賣烤地瓜的王老伯,嘴角撇動。

烤地瓜確實很好吃,可是大夏天似乎不太適合吃這種東西。老王這傢伙,夠傻!

賀小四靠在牆壁上的身子猛然繃緊,他緩緩直起身子,雙目凝視着前方那道身影,口中喃喃,“這小子回來了……”

王老伯還是原來模樣,不問不答,有問必答。他缺失食指和中指的右手卻一如既往地熟練。鍋爐鐵門被拉開的剎那,熾熱撲面,擾動他白花花卻一絲不苟的頭髮,他又紅光滿面了。

賀小四重新靠回去,眼睛眯成一條縫。他能夠感覺到,徐陽變了。

不是單純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而是那漆黑眼眸之中不時閃爍的兇悍和疑惑,似乎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警惕和不信任。

“小四哥,啟哥最近的生意怎麼樣?”

徐陽坐在賀小四對面的馬紮上,將烤地瓜放在他的工具箱上,往前推了推。

賀小四睜眼,驚訝,欣喜,而後掃了眼王老伯和不遠處的武術館,才伸手拿起烤地瓜。

“回來了,夠狼狽的啊。自從傍上富婆,他的生意哪裏能差的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

凝視着斑駁的門上牌匾,聽着院內有氣無力的呼喝,徐陽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遇到武啟的時刻。牌匾本該配上對聯,可它卻孤零零懸在門上,略顯斑駁滄桑,或許因為它的主人姓武,它便簡單的只有三個字,武術館,一如他的主人武啟,沉默少言,卻充滿了故事。

半掩着的房門被人推開,滿院站樁的學生頓時忘了那個嚴厲的師父武啟,扭頭看去。

來人二十齣頭模樣,寸許長頭髮灰撲撲的,邋遢面孔,衣衫臟臭。他身軀修長而精壯,佈滿血絲的眼眸里是濃郁的化不開的愁緒,一身皮囊包裹不住發自內心的疲憊。

“他就是徐陽?傳說中的大師兄,看樣子也不怎麼樣嗎?”

“閉嘴吧,他一隻手能打你兩個!就是活的窩囊點兒。”

“嘿,你倆說啥呢,再窩囊,有……咳咳……”

徐陽目光掃過眾人,有新面孔,有老面孔。視線最終定格在那身着白色練功服的男子身上,武術館的總教頭,唯一教練,武啟!他一手放在下腹丹田,一手背在身後,冷着一張臉。

身高一米八左右,劍眉星目,鼻樑挺直,面部線條鮮明。平時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色。

“呦,回來了。看看把啟哥都急成什麼樣了,他都在這站了幾天了!”一道略顯沙啞幽怨的女聲,自武啟身旁的躺椅上傳出,滿是嫵媚。

讓人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她,卻又不敢看上第二眼。

華麗的旗袍像是一首朦朧詩,讓人想要讀到最深處沉醉。潔白如藕段兒的小腿,妖嬈而豐滿的身體,如蔥段兒的纖纖玉指,飽滿的胸脯,圓頸修長,下巴光潔,紅唇暈血,瓊鼻流光,眼如墨晶,畫眉如黛,額頭明亮,面龐粉嫩,烏髮如緞……

“多謝萌姐了,執法局的保釋金,墩子的賬和欒爍母親的醫療費用,我會儘快還上的。”

武啟搖搖頭,拍拍來到近前的徐陽肩膀,“回來就好,瘦了,疲憊了,卻也精神了。”

“啟哥,他真不是你兒子嗎?”魯萌話語中的酸味比徐陽身上的酸臭更濃,充斥院落。

徐陽恍惚想到了出發去秦嶺之前,欒爍分析的魯萌心理,她確實在吃自己的醋!

徐陽苦澀的拉起嘴角,“萌姐,你不該直接讓執法局把我送回來的。欒爍和墩子失蹤了。”

“是誰可憐兮兮的在電話里說自己沒錢,需要交保釋金的?!附贈你一張機票,多餘?”

徐陽微微皺眉,看向武啟,今天的魯萌感覺有些怪啊,攻擊性比往常強大許多。

說起魯萌,徐陽不得不佩服此人的眼光和手段。第一任丈夫白手起家,賺下數以億計的家產。她四年前嫁過去,三年前守寡,接手全部資產,並將之發揚光大。轉頭又回來倒追武啟,這一追便是三年,風雨無阻,兩個月一屆的武術班,她報了三年……

徐陽看向院中的諸多學生,好像他們都是魯萌拉來的?!

“我們領證了!”魯萌像是鬥勝的小公雞,腰背挺得筆直,得意洋洋的看着徐陽,“昨天。”

徐陽好笑,笑容卻漸漸僵硬,昨天,他給自己唯一認識的大款萌姐打電話求助……

石人般沒得感情的武啟,竟然和魯萌結婚了,昨天?這定然不是巧合。

“啟哥?”男人之間沒有那麼多“謝謝”,可徐陽的心還是被觸動,就像魯萌曾說,她追了武啟三年,從二十七追到二十九,武啟始終無動於衷,怎麼突然就結婚了呢?

欒爍母親的絕症被查出來時,徐陽曾經找魯萌借錢,畢竟三年的“同班”,可魯萌只是指點他,曾經在武啟的古書上看到過,這種病在第二紀出現過,秦嶺之中可能有根治的草藥。

現在想想,或許魯萌早就打着別的主意了,至少她現在心想事成。可徐陽恨不起,有恩!

“後悔也晚了!哼!我們的婚禮就定在下周,你可一定要參加,啟哥就你一個朋友。”

看着武啟鄭重點頭,徐陽沉默幾秒,“對不起啟哥。這是好事兒,祝福你和萌姐……”

“回秦嶺?我陪你一起去。”武啟語句沒有抑揚頓挫,平鋪直敘卻帶着衝擊人心的力量。

魯萌怒視徐陽,憤憤然站起身,苗條身段輕輕顫抖着,“啟哥,你答應我的,浪漫的婚禮,潔白的婚紗,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武啟看着魯萌,平靜的眼眸如一潭死水。

“那我呢?我算什麼?咱們證都領了!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他又不真的是你兒子!你為什麼不為我想一想,我親朋好友都約好了,你讓我怎麼下台?!”

徐陽艱難開口,“萌姐,你先別生氣。我有點兒事找啟哥談完就走,我會勸他的。”

武啟擺手,示意徐陽心意已決,“下課。魯萌,你也回去!”

一眾學生眼巴巴看向魯萌,魯萌揮手,眾人一鬨而散。

徐陽清楚,她不是館主,也不算名正言順的館主夫人,可她是這些人最大的金主!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不走,跟定你了!你要是真無情無義,你打死我算了!”

纖纖玉指捏着紫色葡萄,遞進紅唇之中,潔白牙齒輕咬,漿液潤滑喉嚨。

武啟道,“是你非要以身相許,我說了只是隨手而為!”

“可那是我的命!無價!你救了我,就該對我負責到底,你昨天答應過我的,嗚嗚……”

大概往日裏,王敦被撒狗糧也是這種感覺吧?!

……

魯萌罕見的不再盯着武啟發花痴,而是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掃向徐陽脖子裏的掛墜。

三年前徐陽開始學武。他每天揮汗如雨,同時還要翻閱海量的第二紀遺留下來的資料,記憶許多稀奇古怪的神話傳說,研究佶屈聱牙的第二紀文字記載,看視屏聽網課學什麼風水異術……一個月前,他的好友王敦投資失敗,欠下一屁股賬,據說差點兒被人砍死。而他的女友欒爍的寡居母親更是得了絕症,以眼下的醫療水平,只能填無底洞一般維持着。

恰好自己在某個古籍上看到過,這種絕症在第二紀已經被攻克,需要一種草藥……

一個月前,徐陽帶着他的女朋友欒爍和發小王敦出發探險時,好像還沒有這個古樸而怪異的吊墜!它形似飛燕,一截小拇指大小,鎏金讓它看起來顯得貴重,只是紅的發黑的繩子與它顯得十分不匹配。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徐陽掃了一眼魯萌,輕聲問道:“啟哥,你真的要去?”

本想換個馬甲繼續,沒想到一切都要實名。苦笑ing……

或許質量可以的話,還是能吸引讀者的吧……

期待能夠簽約,否則真的要揮刀自宮了……

不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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