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還是問我吧
花無燁去跟夏洛陽倒是沒說多久的話，君臣有別跟以前的時候也不太一樣了，到底是省份了些，又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想要再回到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狀態已是不可為之事，花無燁自己也不強求。
只是他回到合歡殿的時候，卻看到觀棋神色焦灼地在門口徘徊，看到他的時候神情一喜，花無燁心中咯噔一下，快走幾步到了門口，沉下眉目問道：“怎麼回事？”
“是秦將軍，督主大人走以後沒多久就到了，到現在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奴婢們不敢進去打擾，裏面也聽不出個聲響，實在是擔心的不行。”觀棋帶着花無燁往裏面走，邊走邊低聲說道：“要是督主再晚一會兒過來，奴婢就要去尋大人了。”
“知道了。”花無燁的下顎緊緊繃起，從乾清宮出來本來就有些陰沉的臉色更加面沉如水，眼底快速掠過暴虐狠戾的情緒，讓觀棋看了暗暗心驚，將後面的補充都咽了回去。
花無燁到了大殿上后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揮手讓觀棋先離開，這才依靠在門邊側耳傾聽着內里的響聲，他耳力驚人，自然能聽得到屋內刻意壓低的聲響，不至於像觀棋一樣什麼都聽不真切。
屋內的情況其實並沒有觀棋想像的那麼惡劣，但是也足以讓花無燁臉色鐵青了。
秦慕澤是從郊外兵營回來以後才知道秦皇后的事情，這時候做什麼都為時已晚，但是秦慕澤卻不甘心就這麼隱忍下去，他是先去跟夏洛陽請了罪，但是腦子裏鬧哄哄縈繞着的都是要找瓔珞問個清楚，她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對待秦皇后。
瓔珞扶着額頭坐在圈椅中，還是有些病怏怏的，她那日為了騙過夏洛陽和輪番來的太醫，到底也是下了大力氣，有些壞了身子，這些天來養過來了一些，但是精神照比平時是有些短的，這個時間前幾日都是歇下了的，但是近日被秦慕澤纏住，就有些難以招架起來。
尤其秦慕澤還在氣頭上，瓔珞也到底有些對不起他，兩廂此消彼長之下，瓔珞只剩下苦笑的份兒。
“瓔珞，秦某自認不曾欺辱於你，你又為何與皇後娘娘過不去呢？”秦慕澤心中憋屈，但是氣頭上也注意不到那種複雜的感情，除了因為秦皇后的事情之外，隱隱佔據主導的還是被瓔珞在權衡中捨棄的憤懣。
他一直以為自己就算是在瓔珞心中遠遠不及花無燁，但是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也多少有些分量的，但是瓔珞到底還是沒有顧慮他的面子，放秦皇后一馬，甚至還是故意地推了一把，將秦皇后徹底踩在了不可能翻身的深淵之中。
這讓秦慕澤如何自處，難不成之前兩人的交情都是他一個人的自以為是！？
“我並非是跟皇後過不去，也不是針對你，只是當時那個場景……”瓔珞深深嘆了口氣，起身朝着秦慕澤鄭重其事地躬身行了禮，這才沉聲解釋道：“不知道將軍有沒有跟皇后見過面了，若是聽了皇后什麼話，將軍對我有誤會的話，我也不多做解釋，只是我蘇瓔珞對將軍有愧疚，也絕對不是因為誣陷皇后，皇后對我做的事情，將軍不知道罷了。”
“流產的事情……是真的？”秦慕澤沉默了片刻，艱澀地開口問道。
瓔珞一時之間看不懂對方眼神中流轉着的暗沉情緒，但還是搖頭誠實道：“不是真的，瓔珞不想要將軍誤會的並非是秦皇后的事情，而是是否針對將軍這件事兒，實在不想讓將軍誤會。”
畢竟，她也真得忘不掉曾經跟秦慕澤接觸的事情，她做不到全然的絕情，但是說到底，也正是因為對秦慕澤的惻隱之心，才會讓瓔珞更快地決定要對秦皇后動手。
“我誤會？”秦慕澤古怪一笑，那笑容看不出多少真心，帶了多多少少的苦澀，語調啞得像是下一秒就會哽咽住：“只要你肯解釋，我就願意聽的，瓔珞，你倒是解釋給我聽啊！”
“我想還是我來解釋比較好。”就在瓔珞無奈地想要開口解釋之前，大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秦慕澤和瓔珞同時驚了一跳看向門外，花無燁的影子被夕陽拉出嘗嘗的影子，投射在殿內，逆光角度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是聽語氣也能聽得出他心情並不好。
秦慕澤怔忪片刻才豁然嗤笑了一聲，歪歪頭漫不經心地道：“回來的倒是挺快的，這次皇上鬆口的很快，看來是真的對你心存愧疚了。”
“皇上的心思就不要妄議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秦家的處境是什麼樣子的你自己也很清楚，你若是以為躲到城郊去練兵就能分攤災禍那就太天真了，皇上早就想拿秦家開刀了，只是沒有想好好是從你身上還是從秦皇後身上罷了。”花無燁的聲音冷淡而平靜，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不是這皇宮中最要人命的密辛：“你正值壯年又未成親，秦皇后若是以後有了皇嗣，秦家必然在京中坐大，如此年輕大有可為的外戚讓皇上怎麼能放心得下。”
秦慕澤一反常態地沒有說話，瓔珞在一旁看着他若有所思的側臉，幽幽嘆了口氣，她也覺得這樣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了一些，這就像是直接告訴他，是因為要保全他，才不得已讓秦皇后做了垡子，但是事實從花無燁口中說出來，也只能這麼冷酷無情毫無修飾了。
若放在平時花無燁對秦慕澤還是有耐心的，但是千不該萬不該，這人直接找上了瓔珞，這裏可是後宮重地，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來去的地方！
“所以，皇后被囚禁這事兒，還是怪我了不成？”秦慕澤古怪地嗤笑了一下，半晌才慢悠悠地質問道，眼神從花無燁身上掃過，直直落在了瓔珞身上，像是執拗地想要個結果的孩子一般：“玉貴妃娘娘也是依着這個行為準則在做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