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夫
我頓時就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世界上竟然有這種一點責任心沒有的男人,太他媽可惡了。
“前天晚上他是不是來找過你?”我想起劉姨說的臉皮厚之類的那些話,忍不住問。
“是。”
“已經離婚了,他為什麼還找你?”
“賭博輸了錢,來要錢唄。”
“太過分了!”我把米袋子換到左手,右手一巴掌拍在樓梯扶手上,震的樓道內嗡嗡作響。
我本來想問問對方靠做什麼工作維持生活時,話到嘴邊咽了下去。女人離婚,還帶個三歲女兒,肯定不容易。算了,別觸及人家痛處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7樓。童夢娜從包里翻出鑰匙剛要開門時,突然,人影一閃,一個瘦瘦的男子從樓梯間防火門後面走出來。
這人頭髮凌亂,一身舊恰克服,髒兮兮的。
“高山,你怎麼又來了?你想幹什麼?”童夢娜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夢娜,別誤會,我這次不是來找你要錢的。”男子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摸出一個膠袋,裏面鼓鼓囊囊裝了七八個蘋果,“我知道你愛吃蘋果,你看,我給你帶蘋果來了。”
“我不要你的蘋果,你快走。今後我不想見到你。”
“再也不想見我?”男子嘿嘿笑了,朝童夢娜湊近些,伸手朝她的臉摸去,“話不要說的這麼絕情嘛,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心狠的女人…”
“不要碰我!”
童夢娜厭惡地推開對方的手,“我們早就離婚了,你要敢碰我,我就告你耍流氓。走開!”
“脾氣見長了啊,好,不讓碰就不碰,”男子縮回手,語氣冷了起來,“明說了吧。我這次來呢,也沒啥要緊事,就是想見一見盼盼。你打開門,我看一眼盼盼就走。”
“孩子已經不認你這個賭徒父親了,你快走!”
“夢娜,你不要太過分哈,盼盼是我的親骨肉,難道我連見的權利都沒有嗎?聽話,打開門,我說話算話,就看一眼,看完就走。”
“對不起,孩子不在家。”
“不在家?去哪了?”
“跟着她姥姥回農村老家了。”
“這麼說家裏沒人嘍,”男子猥瑣地笑了,朝她逼過來,“離婚之後,我高山就沒再碰過女人,他媽都快憋腫了,我相信你肯定也寂寞的很。今天家裏沒人,正好咱倆趁機…”
“你…走開!”童夢娜驚叫。
“不要那麼生分,歸根到底咱們總是夫妻…”說著,叫高山的這男子張開雙臂,朝童夢娜摟了過去。
“住手!”
一直站在台階下面目睹這一切的我,再也忍不住,一聲呵斥后,拎着米袋子從台階下走了上來。
高山沒想到從身後突然冒出一個人,正伸向童夢娜的手縮了回來,吃驚地看向我,“你、你是什麼人?”
我沒理財高山,先是不慌不忙將五十斤大米放下,走過去對童夢娜輕聲說了句“有我在,別怕。”然後才轉過身,輕蔑地看着高山,“請你馬上離開。今後不允許再打擾夢娜。”
本想說“童夢娜”的,話到嘴邊,把“童”省了去,改成了“夢娜”。處於某種心理,我是故意的。
高山看了眼地上的米袋子,再上下打量我一番,彷彿明白了什麼,轉臉衝著童夢娜,斜眼道:“怪不得不讓我碰你呢,原來,你已經有相好的了呀。”
隨之,他聲音狠了起來,“才剛離婚幾天呀,你就忍不住了。你個騷貨,我高山還真是小看了你。”
這句話說的極其難聽,我頓時變了臉色,拳頭攥了起來。對方雖然罵童夢娜,但,其實連我也捎帶了。
當然,我現在不便發火,畢竟,我和對方毫無瓜葛,對方沒直接針對我,我若是動粗,就是侵犯人權。
“你瞎說什麼?”
童夢娜臉色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急忙辯解,“你不了解情況不要胡說八道,其實…”
“其實,我倆已經認識很長時間了,”我打斷童夢娜,把她的話接了過來,玩味地笑看着高山,“話說到這份上,你應該很清楚了。所以,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說完這句話,我探手把地上的米袋子抓起來,故作輕鬆地向上一拋,接住后,對童夢娜說:“夢娜,別理他。開門,咱們回家。”
說著,我故作親熱地把另一手搭在童夢娜肩上。
高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一絲膽怯。畢竟,五十斤重的大米袋子不是什麼人隨便就能一隻手抓起來的,而我抓起又向上一拋,這力量把對方震住了。
童夢娜顯然沒想到我對她如此親昵,她的臉頓時紅了,“我、我…”輕聲呢喃,不知說什麼好。
“你…”
高山有些急眼,狠狠瞪了童夢娜一眼后,向後退了一步,臉對着我,眼珠一轉,道:“你要童夢娜做你的女人也可以。不過,你得替她把50萬還了。”
“50萬?”我一怔。
“對。童夢娜欠我50萬,你把這筆錢給我,她就是你的了。”高山語氣很硬,看上去底氣很足。
“高山你還是男人嗎,”童夢娜眼睛紅了,“當初給我父親治病是你甘願出的錢,我為了報答你才嫁給你。你現在反過頭來要賬,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就不怕老天爺懲罰你嗎?”
“他媽的!什麼不叫人話?我要我自己的錢怎麼了?世界上還真是有你這種強詞奪理的女人…”
“滾!”
不等高山說完,我早已攥緊的拳頭重重落到樓梯扶手上。對方身體本來倚靠着扶手,被我拳風震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惡狠狠地瞪我一眼,丟下一句話,“想得到童夢娜,沒那麼容易。”說完,灰溜溜順樓道下去了。
童夢娜在小聲哭泣,我從她手裏接過鑰匙,幫她打開門。果然如她說的,家裏沒人,真可能劉姨帶她女兒回鄉下了。
把她送進屋后,我馬上告辭離開了。如果她家裏有人,說不定我就坐一會,家人沒人,我不能呆,對方是離婚女人,我一個老爺們和她在一起,不合適。
回到自己家后,我發現家裏同樣沒人。已經六點半多了,以往這個時間黃怡佳早就和兒子在家了。怎麼回事?
黃怡佳我可以不管,但我不能不管兒子。撥通黃怡佳的手機后,我問她和兒子在哪裏。黃怡佳說她和兒子在舞蹈學校里。
我一愣,“你帶鵬鵬去你舞蹈學校幹什麼?”
“我去幼兒園接著兒子正要回家,接到李校長的電話說舞蹈學校有急事。我就臨時帶兒子來了。事快辦完了,我馬上就帶兒子回家。”
放下電話,我沒多想,有些不以為然。舞蹈學校能有什麼急事,大不了安排參加市裏的舞蹈比賽。我知道黃怡佳舞蹈跳的很好,之前參加過好幾屆全市舞蹈比賽,她得過兩次冠軍。
我把晚飯做好后,黃怡佳帶著兒子回來了。一進屋,黃怡佳就問:“陳陽,你今天去葵花拍賣行報到了沒有?”
“報到了。”
“哦。”
黃怡佳沒再說什麼。
吃完晚飯,兒子去自己的房間玩去了。我坐在沙發上看新聞。不一會,黃怡佳拿着一個削好的蘋果過來遞給我,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見到拍賣行嚴總了?”
“見到了。”
黃怡佳緊跟着又問了一句,“他對你說什麼了?”
“他帶我看了拍賣行庫房,他說我今後的工作就是對進入庫房內的東西進行鑒定。”
“就這些?”
“哦,還有…”我盯着黃怡佳的眼睛,“他特彆強調說,葵花拍賣行考勤制度很嚴格,上班期間進了拍賣行就不能隨便離開。有事,必須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