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事件升級
這候塞因幽幽開口道：“我以為你要勸說我家國為重這種話呢！”
沈天成淡然笑道：“家國情懷是沒錯，但一個民族一種情況，情懷是由人建立起來的，泱泱華夏五千年，那是我們歷史承載的凝聚力已經刻在骨子裏的文化自信，並不是適用於每個國家，或者說只適用於我們而已，你的國不熱愛你，難道還要你去熱愛他嗎？”
候塞因看着沈天成感嘆道：“真羨慕你的國家，羨慕你們的文化自信。”
“不用羨慕，我們的大門從來都是敞開的，喜歡你就可以來，只要你是恪守法制和道德底線，我們永遠都歡迎。”
候塞因一愣，不禁搖搖頭說道：“你這話說的有點大吧。”
候塞因這話雖然簡短，不過也算是非常通透了，意思更是很明確，雖然他不知道沈天成到底是什麼職位，但能來到這裏執行任務，顯然不會是什麼核心人物，而他所說的話似乎也不像是他這個層次能擁有的權利。
沈天成笑道：“你誤會了，在我們國家，誰都不擁有特權，從來都是平等的。”
“真的？開玩笑吧。”
沈天成鄭重的看着他，隨即篤定的點點頭，說道：“這就是華夏。”
候塞因也總算明白了沈天成作為一個華夏人的文化自信到底在哪裏了。
“行，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去你們那裏轉轉，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我母親一起接去。”
沈天成拍了拍候塞因的肩膀：“來新陽，我安排你。”
沈天成用英語說出了一句華夏特色的言語，他不知道候塞因能不能聽懂這代表的是一種熱情。
但候塞因卻沒有刻意的去糾結什麼，哈哈笑道：“一言為定！”
兩人短暫的攀談結束，候塞因指着那面長長的鐵網說道：“唯一的方式就翻過去。”
沈天成看着鐵網，不禁問道：“你確定沒電是嗎？”
他知道這種鐵網一般只在兩種情況下存在，第一就是防止野生動物進入城市，那種鐵網帶着微弱的電量，保證只會把動物電暈，長期存在之後，動物就不會在往這邊跑了。
第二種就厲害了，通着高壓電，而且是觸髮式的，一般都在某些第三世界國家的邊境存在，就是防止有人偷渡用的，只要觸碰一下，絕對就是一命嗚呼。
其實沈天成也就是下意識的詢問了一下這裏面的事情，他知道候塞因既然能帶他走這條路，就說明問題不大，再說這裏的鐵網本身就是一種形式，何必還浪費那些電呢，入口那麼多，誰會傻到從這裏走呢。
候塞因咧嘴沖沈天成一笑：“這個要讓你失望了，上面確實通着高壓電。”
這一刻，沈天成不禁愕然的看向候塞因，他心想着龍刺介紹的人也不至於這麼明顯的戲弄他吧，再說他倆也沒什麼仇怨啊。
難不成就是因為沈天成剛才問的太多了，導致激起了這人不好的回憶所以想報復一下？
不過這也說不通啊，沈天成剛才聽候塞因的口氣很平淡，明顯很多事情早就放下了，隨即沈天成的眼中越來越狐疑。
候塞因不禁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你不是着急嗎？所以才走的這條路，平時可沒人這麼走。”
“你也不像是帶工具了啊？”沈天成上下打量着候塞因，這人連個包都沒背，身後就一個粗製的布口袋，裏面裝着的都是些光盤。
候塞因神秘一笑，卻沒有解釋，只是說了一句：“跟我來。”
沈天成雖然滿眼的狐疑，但眼前的候塞因憑藉他看人的標準是值得信任的。
這也是沈天成在外執行兩次任務之後一點點鍛鍊出來的技能，在外面沒有家裏及時支援的情況下作為特情執行任務的時候的第一準則就是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接下來就是找到誰可以相信，身邊的一切資源都是可以藉助的，這個時候眼光就顯得尤為的重要了，所以絕對不能信錯人。
當然，也不能真的變成誰都無法信任的絕緣體，那樣只能讓事情變得更加的難辦。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有一雙懂得分辨的慧眼十分重要。
誠然，這一切不是從面相上能看出來的，沈天成更多所依仗的是這個人平時的行為和辦事方式，已經背地裏這個人的真實樣子，最後靠一絲絲感覺來告訴自己這人是否值得信任。
而候塞因滿足所有的條件，在加上是龍刺的朋友，所以沈天成也找不出什麼懷疑的理由來。
他就這麼跟着候塞因走到了鐵網的一處，沈天成看着這裏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難不成這個候塞因還要憑空變出一個絕緣鉗來嗎？
可下一秒，候塞因蹲了下來，沈天成的目光也朝下望去，看了一眼地面，沈天成一拍腦門，笑着問道：“你經常干這事？”
候塞因手上還沒有動作呢，不禁抬頭看向沈天成，豎起大拇指：“好眼力啊，我還沒開始呢，你就看出來了。”
“你都做得這麼明顯了我在看不出來，也就沒資格來這種地方了。”
“也是。”候塞因這時候開始動手了。
沈天成也蹲下身子，想要幫忙候塞因挖掘地上的土，候塞因趕忙攔住他說道：“你別動，這裏的地下連接着電纜，你不清楚路徑，要是碰到了警報就麻煩了，再說就半米的土，我自己就行了。”
沈天成不由點點頭，直接站了起來。
他剛才看到地面候塞因蹲着的地方前面的土的成色明顯是新的，這就證明這個地方有人翻動過，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候塞因的做法也說明了一切，他在這裏避開了電纜，挖出了一條通道來。
“你真是夠厲害的，能避開下面的電纜弄出一條通道來。”
候塞因吐了一口吐沫：“沒辦法，我也是摸索了半年呢，差點就出事了，不過最後還是成了。”
“你弄這麼個東西幹什麼？貧民窟不是有四個出口呢嗎？”沈天成此時不由問道。
“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很多東西是不能明面運出去的，北面的資源豐富，別的不說，就單單食物這一塊甚至比里約裏面的人還有浪費，我沒事就往難免送送食物，給那裏的孩子吃。”
沈天成不禁一愣：“從北面繞出來不行？”
候塞因忽然抬頭，笑着搖了搖頭：“如果只是帶出來一瓶水和一塊麵包，從哪裏走都沒人管你，但如果一旦是量比較大的，那麼就不僅僅是有人管的事情了，可能被毀就地強殺。”
沈天成心裏咯噔一下，不禁問道：“為什麼？按你說的，北面又不缺食物，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候塞因這次沒有在抬頭，一遍挖着一邊解釋道：“為什麼？答案很簡單，你會嫌棄自己的地盤大嗎？”
這句話一下點醒了沈天成，然後他不禁又看向鐵網：“看來這道鐵網不僅僅是形式。”
候塞因冷冷說道：“就算如此，里約政府也推脫不了自己的不作為，南邊沒有任何資源，這裏的人也不允許到貧民窟外面謀生，當然，如果在外面被查到了，也會被直接送回北面，成為那裏的人，到時候在去外面就沒人管了，不過要給北面三個區域之一的老大交錢，才能安生。”
沈天成眉頭緊鎖：“里約政府是豬腦子嗎？這樣放任下去，不就形成一個國中之國了嗎？”
候塞因苦笑道：“就連貧民窟南面九十歲的老太太就能看明白的事情，里約政府就是沒什麼反應，我也覺得可笑。”
沈天成瞳孔一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幾個詞彙在腦海里盤旋着。
里約，貧民窟，趙氏集團，國中之國，這一切難道有什麼聯繫嗎？
一定有，趙氏集團想在貧民窟拿到他們的長久利益，或許這才是最佳的選擇。
這件事情貌似升級了，沈天成意識到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僅僅的涉及到某種電信渠道作用下的非法交易那麼簡單。
這一切本身可能還是來源於這個地方最為不法的那個地帶，來自於趙氏集團真正的核心目的。
這時候沈天成把通訊打開，撥通了莫南那邊的信號。
剛一說話，就聽到了莫南的抱怨：“大哥，你總算連接上了，我們還以為出狀況了呢。”
“莫南，你幫我查一下……”
沈天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莫南那邊直接說道：“天成，出大事了。”
沈天成心裏咯噔一下：“什麼大事？”
這時候曹文斌的聲音在那邊響了下來，直接說道：“天成，雷克那邊剛剛給我打電話，他和他們的專案組正在前方里約的飛機上。”
“什麼情況，他們怎麼來了？”
曹文斌急切地解釋道：“你的猜測一點錯都沒有，趙氏集團出事了，但他們已經跑路了。”
“來了里約？”
“沒錯，這是十分鐘之前收到的消息，你猜這個趙海棠在港城捲走了多少錢？”
沈天成咬着后槽牙問道：“多少？”
“兩百億，整整兩百億！”
曹文斌給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答案。
沈天成攥着拳頭，一言未發，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但很快沈天成冷靜下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莫南再次接上通訊：“這事情來源於他們公司的眾籌項目，三個月之前，他們的公司出.台一份計劃，就是要建造屬於港城的杜拜塔，於是就開啟了眾籌，天成你猜的一點都沒錯，他們利用自己強大的銷售網絡，把消息覆蓋到了很多地方，算是一場變相的電信詐騙了。”
沈天成一愣，不禁問道：“不對啊，我們這邊怎麼沒有收到這個消息？”
莫南趕忙解釋道：“趙氏集團這場金融集資形式的電信詐騙在華夏只有港城收到了波及。”
沈天成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了，就是怕我們網警這邊察覺到不對，或者留下什麼把柄，對嗎？”
“沒錯，港城那邊本身對於這樣的事情處理方式是不一樣的，這個趙氏集團就相當於鑽了一個空子。”
沈天成暗罵了一句，接着問道：“我想港城的兩百億隻是冰山一角吧？”
“沒錯，這次的詐騙覆蓋到了十幾個國家，其中最大的就是R國和M國了，現在金額不詳，應該R國的金額大一些。”
沈天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是里約了，貼近第三世界的邊緣國家，還有一場世界性的賽事在這裏，這個期間選的也是絕妙的，M國就算在蠻橫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什麼過分的行動，剩下的對手就只有我們了。”
“沒錯，在她沒有大範圍針對國內的這種情況下，我們這邊也要酌情考慮處理辦法。”
“高啊！真是高啊！這個趙海棠就等着這麼一天呢。”沈天成不由感慨道。
“天成？”曹文斌試探着問了一句。
只聽沈天成這邊再次問道：“國內那邊什麼反應？”
曹文斌接過麥克說道：“林姐剛才來過電話，說有人會在半小時之內聯繫你。”
曹文斌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沈天成卻不用問也知道。這件事的範疇可升級到了國家的地步，那麼聯繫他的肯定是老朋友了。
“好，我知道了。”
莫南此時又問道：“天成，你讓我幫你查什麼？”
沈天成又拍了拍腦袋，出了這麼個岔子，差點把剛才的事情給忘了，還好莫南的記性好。隨即沈天成說道：“莫南，你去暗網，幫我查一下最近三個月流入里約的不乏交易，重點關注藥品。”
“藥品？有什麼特別的指向性嗎？”
沈天成深吸一口氣：“現在我還不確定，你就查吧，抗病毒類別的藥物優先。”
“好。”莫南答應了一聲，也沒有在啰嗦，直接掛斷了電話。
緊接着，沈天成那部關鍵的電話就響了，這次不是龍刺了，而是另外一個久違的未顯示號碼的通訊。
“喂？”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說道：“天成，是我。”
沈天成深吸一口氣，說道：“關處長。”
“小曹跟我說過你們那邊的情況了。”然後關處嘆息一聲，說道：“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責怪你不彙報這種事情，畢竟那之前誰都沒有察覺，只能說你的嗅覺敏銳，天成，你現在周圍安全嗎？”
沈天成眉頭一挑，這時候候塞因已經挖出了通道入口的木板了，他看了一眼候塞因。
他立刻就明白了，從兜里掏出煙，然後就往遠去了，走出五十米開外才停下來，蹲在那裏，點燃了手中的香煙。
“關處，您說吧。”
關處長深吸一口氣：“林菀已經坐上最快的一班飛機前往裏約了，這次關於走失金額和詐騙案本身的事情交給雷克和小曹他們，任務已經通報下去了，你和林菀還有另外一項任務。”
沈天成聽到這句話，不禁汗毛倒豎，不是因為讓他停止調查詐騙案本身而感覺到失望和詫異，而是因為這話的意思是明顯這裏面隱藏着更大的事情。
趙氏集團，趙海棠，到底要做什麼？
沈天成此時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個僅僅見過一次面的女人。
她已經得到了那麼多，選擇了一個如此恰到好處的時間，難不成這些東西還不夠嗎？
“因為港城這邊的網絡安全設施還不夠完善，所以我們將你開發的系統已經國家聯合開發的網絡安全系統所有的數據都給了港城那邊，讓他們儘快建立完善好自己的網絡安全系統，港城的特殊性你是明白的，可……”
沈天成的心沉入了谷底，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難道這些數據都被帶走了？”
關處長嘆了口氣：“沒錯，他們帶走了十分加密過的硬盤，但這個時間他們還不破解不了數據，最多也就破解其中一塊。”
聽到此處，沈天成不由想起了那部電話，這可能就是彭庄言帶走的最重要的東西，並且經過了二次加密。
“你得到的那部電話，根據我們猜測可能就是他們破解過後的數據的二次加密產物。”
“關處長，那些數據分成十塊硬盤一塊也要幾百T，就算手機里有晶片式的固態硬盤，能隱藏的數據也是有限的。”此時沈天成突然想到了這點，剛才差一點就給忽略掉了。
“這畢竟只是一種懷疑，但作為一名網警，還有其中技術的研發者，你應該明白這些東西如果到他們手裏之後我們的所有防護都要修改，並且可能引起什麼樣的危機，所以說接下來這才是你任務的重中之重。”
“關處，我還有一個問題，數據怎麼會被盜走呢？”
“趙氏集團拿到了港城網絡安全項目的合作，跟你朋友那個閃電科技的形式差不多。”
沈天成咬了咬后槽牙，要說這事情不是早有預謀那才是笑話呢，這一些都是已經安排好的。
關處長語氣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林菀大概十二個小時后就回到那裏，M國的人也在往裏約去，關於我們數據的事情不能讓他們知道，你等林菀到了就開始行動。”
“關處長，沒那個時間了，我現在已經在行動了。”
“小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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