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誣陷
天剛亮的時候,張禪已經起來趕路了。
這下放鬆了。
這些戰利品,證明咱不是菜鳥,多少得有點獎賞,最起碼以後不用再做炮灰了。
如果能受到上面的賞識,以後搞不好真的能分配到衙門工作……
這次叫醒夢想的是馬蹄聲和人喊聲。
“什麼人?”
五個斥候袍澤迅速靠近。
靠!為什麼他們都有馬騎?
來渡金的?
“自己人。”張禪喊道。
五個斥候袍澤勒住馬。
其中一人質問道:“你是誰?”
張禪解釋道:“我叫張禪,前幾天入的斥候營,伍長叫趙奎。”
問話的人神色舒緩下來,顯然認識趙奎。
但是,他們五個又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赤果果的貪婪。
張禪心裏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另一個人說道:“張禪,來,過來說話。”
命令的語氣,高高在上的姿態。
張禪道:“不去!”
五個斥候袍澤:“……”呃!這麼剛,一點不講體面。
張禪接着道:“離大營這麼近,你們還是收起貪念吧。不然我先殺了馬。”
五個斥候袍澤再次被鎮住了。居然被威脅了。
但是他們還是貪心,紛紛抽出兵器。
看樣子是想殺人搶功了。
沒有大秦軍隊的勇猛,卻學會了殘殺同伴搶功勞。
張禪也抽出長劍,心一橫,對着馬脖子就刺。
對方趕快喝止:“慢!別殺馬。我們不動手,分我們一點就行。”
張禪依然很生氣,所以強硬道:“不行!”
有一個一直沒開口的袍澤這時說道:“張禪兄弟,聽我一句勸。你沒有背景,拿着這樣東西也得不到像樣的獎賞。給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上面都有人,缺的是實打實的功勞。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了。”
聽起來有點道理。
但是,一開始好好商量還行。現在,對你們的人品不放心,拒絕合作。
張禪道:“你們也聽我一句勸。其實你們心裏都清楚,我能殺死兩個契丹斥候。真跟你們打起來,勝負未必。就算我最後被你們殺了,死之前至少能拉三個墊背的。”
碰見這樣油鹽不進的狠人,對方五人這下也清醒了。不甘心,但是也不敢一直僵持着。一會兒遇到執法隊就不好了。
這時,一開始說話那個人道:“這樣吧。剛才的事情大家都忘了吧。就當我們五個是來接應你的。咱一起回營。”
這次張禪沒反對。
到了大營,張禪繼續往自己的營區走。
在路上看見了老趙。
“喂!趙哥。”
老趙循聲看過來,呆立當場,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看,才激動的跑過來。
“張禪?你小子活着回來了。”老趙的聲音都是顫的。
老趙算普通人,不好不壞,勉強有點交情。但是此刻,張禪見了他卻倍感親切。
“趙哥,我不但人回來了,還有收穫。你往那兒看。”
老趙順着張禪的手指看過去,再次激動了,嘆道:“你小子身手這麼好呀!...命也好!”
張禪扶額。
老趙接着道:“兩條腿能跑這麼快?三個弓馬嫻熟的契丹人,居然沒把你射死。估計是想把你活捉了。反而讓你暗算了。”
張禪:“……”好吧,你有理。得空再給你說幾個鬼故事。
老趙又解釋道:“上次多虧了你,哥哥我得了點賞賜。別怪哥哥自己跑了。我也沒辦法。”
張禪道:“這話得說開。你又不是損人利己。我也沒資格要求你捨己為人。你能再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幫我,已經很難得了。況且你還擔了一點風險。再說了,我也因禍得福了。”
老趙爽朗大笑,說道:“敞亮。誰說讀書人都是酸秀才呢?走,哥哥帶你領賞去!”
路上,老趙悄悄說道:“有些話提前給你說了,有個心理準備。你是新兵,賞賜不會很多。再一個,功勞太大容易引起別人嫉妒…
估計校尉會讓你把戰利品分出來一些。不過你的功勞不會埋沒太多的。以你的本事,上面以後肯定想讓你繼續出力的。所以做事不至於讓你太心寒。
其實咱們斥候營也有好處。我上面就是斥候校尉,再往上就是節度使大人。中間吃差額的領導不多……”
很快到了地方。
老趙先去見斥候校尉。
過了一會兒,兩人一起過來了。
看着這些戰利品,斥候校尉高興的道:“張禪。幹得不錯!剛好可以拿你的事振奮軍心。你的功勞跑不了。我這就去告訴節度使大人。”
斥候校尉一走。老趙悄悄對張禪道:“剛才校尉讓我跟你說,功勞分一半出來。”
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張禪點頭。
老趙道:“那我去找校尉回話了。”
張禪再次點頭。
可是這時,斥候校尉又回來了。後面跟着的親兵喝道:“張禪,有人舉報你殺害袍澤,搶了人家的功勞。”
張禪懵逼了。這特么什麼情況?
但是聽了這話,身旁的老趙都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確實,強征來的菜鳥新兵,妥妥的炮灰,怎麼能這麼強?
張禪倒沒慌,而是問道:“這是誣告!誰指證的?有何證據?”
斥候校尉擺了擺手,制止了打算繼續說話的親兵。然後打量着張禪,這才說道:“既然你們各執一詞,那就當面對峙吧。”
很快,原告也來了。
一看見這人,張禪就氣不打一處來。
是勉強算情敵那位,劉浪。
劉浪喜歡宋沐姿,結果張禪入贅娶了宋沐姿。
就因為這點仇怨,劉浪整天陰陽怪氣的。
之前張禪被選進斥候營做炮灰,背後很可能就是劉浪做的手腳。
想不到現在,他又蹦出來了。
一起進來的還有五個人,也算仇人。就是早上才遇到的,想殺了張禪搶戰利品的斥候袍澤。
劉浪家有錢,五個斥候袍澤是來鍍金的。他們很有共同語言,常混在一起。所以,劉浪第一時間知道了張禪帶着戰利品活着回來的消息。
劉浪是怎麼都不會相信張禪能一挑二打死兩個契丹斥候的。他的印象中,張禪是窩囊贅婿。所以自行腦補,認為張禪撿了袍澤的功勞,而且對重傷的袍澤見死不救。越想越合理,所以攛掇着大家一起來做假口供。
親兵再次開口:“都聽好了,我問誰,誰才可以說話。劉浪,你先說。”
張禪也好奇,想聽聽他怎麼誣告。
劉浪道:“諸位,我和張禪是同鄉。張禪是個好吃懶做的人,後來做了贅婿,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身手。靠他自己,絕對殺不了兩個契丹斥候。”
親兵又道:“孫宗,你說。”
孫宗是鍍金五人組的伍長。
他說:“昨天,我和幾個兄弟在外面探查,遠遠的看見有人在搏殺。
我們幾個就悄悄地趕過去查看。到了跟前的時候,他們已經快打完了。
一邊四個人,一邊兩個人。我記得很清楚,最後兩邊都倒下了,只有一個人站起來了。沒去救袍澤,而是割人頭,撿武器。
那個人身形和張禪很像。”
親兵這時說道:“趙奎,我記得你前天說,你也遇敵了,殺了一個契丹斥候。但是和其他弟兄都走散了,後來他們沒回來。沒回來的三個,加上張禪,剛好是四個人。”
老趙道:“是。”
其實老趙知道,走散的四個人,是四散逃跑的,有三個是被契丹斥候騎着馬追殺。還有一個,當時沒被追殺,但是也沒回來,估計是後來又遇見契丹斥候了。
所以,除了張禪,剩下的三個人在前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在昨天聚集殺敵。
可惜,老趙當時在第一時間就丟下同伴逃跑。回來以後當然不敢說實話。導致現在也沒辦法幫張禪作證。
與之相對應,劉浪和孫宗的證詞就厲害了。雖然都是模稜兩可的口供,但是聯繫起來就像那麼回事了。
這個時代可不講重證據輕口供,況且還是在軍中。
果然,親兵喝道:“大膽張禪!你是怎麼見死不救,還是說根本就是你殺了袍澤。還不從實招來!”
看來這親兵不僅狐假虎威,還沒少聽戲。
張禪快速說道:“他們故意誣陷我。他們和我有仇。劉浪一直覬覦我的妻子。孫宗他們五個,今天早上想搶我的戰利品。他們的證詞都是編的。”
雙方各執一詞,可惜負責決斷的人不是沒收賄賂的法官。
斥候校位也喝道:“還敢狡辯。既然你不肯說實話。來人,拿下!”
張禪吼道:“我能證明!可以隨便派兩個人來跟我打一架。三個也行!”
這麼自信嗎?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以為聽錯了。特別是孫宗五人。
早上他們就以為張禪很能打,所以沒敢動手搶劫。後來聽劉浪一說,才知道張禪是紙老虎。
這時又擔憂了,下意識的看向劉浪。
好在劉浪的表現讓他們再次放下心來。
劉浪一臉不屑,說道:“垂死掙扎,是不是想讓我和你打一場。反正你要死了,不如臨死前趁機打我幾下出氣?”
張禪沒理他,而是對校尉道:“請給我一個機會證明?”
這下校尉來精神了,問道:“當真?”
張禪道:“我很認真的。如果能在樹林打就更好了。我可以給你們還原當時我怎麼殺掉契丹斥候的。”
眾人:“……”才不信你!進了樹林你方便逃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