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莫道學而優則仕
顧菡領周鴻上到第十樓,走進了人事局長室后,對周鴻說道:
“這是人事局侯局長,”又對局長介紹說道,“這就是我昨晚跟您講的搭末班車來的周鴻同志,你們談吧,我就不打擾了。”她說完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你坐吧。”侯局長說道,他在翻閱周鴻的政審表。
“謝謝,您抽煙嗎?”周鴻掏出中華煙來。
“有時也抽支吧。”其實他是個煙蟲。
“請抽煙。”周鴻將煙盒遞到侯局長前面,侯局長瞟了一眼煙牌后,於是拿了一支,周鴻立即“喀嚓”一聲給他點着火。周鴻坐回沙發后,自己也點上了支。
侯局長在審閱,周鴻也在審閱,侯局長在審查他的履歷表,周鴻在審查侯局長的丰采:
侯局長大概五十左右,不算年輕也不算老,個子不很高但也不很矮,腦袋橢圓,額頭平坦,嘴巴很大,眼睛很小,腦頂光禿禿,肚子翹凸凸,將褲帶逼到了三角洲。
“小周。”侯局長從嘴巴里吐出一縷煙霧來后說道,“你是北方人,怎麼跑這麼遠來到南方競選這個職務呢?”意思是說走投無路,從北方流落到了南方。
“南方是改革開放的先行者,比北方發展快,我想來學習、鍛煉一下。”打工就是打工,有什麼好學習鍛煉的?笑話。
“你家祖祖輩輩是農民,你卻成了研究生,算給你家光宗耀祖了。”是譏笑還是讚賞?傻瓜也能聽出來。
“是國家的撫養和黨的培養,才讓我有機會走出農村為國家效力。”說對了一半,還有父母天高地厚的功勞呢?
“你每月交多少黨費?”問得太沒水平。
“月薪的百分之十。”似乎有點不實在。
“你以前每月的最高工資是多少?”問得有點無聊。
“曾經有過五千元的最高月薪,只拿了半年。”並非吹牛。
“為什麼?”完全是扯談。
“我炒了老闆的魷魚?”可能是混不下去了吧?
“又是為什麼?”又是扯談。
“因為她是個女老闆。”女老闆可能長得不漂亮?
“小周,你怎麼不成家呢?”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應該先成業再成家。”正統倫理。
“為什麼?”太不懂道理。
“男人的家庭職責是養家餬口,我還不具備這個條件。”好男人。
“你對貪官是怎麼看的?”問得好。
“貪官就是官場的腫瘤,老百姓深惡痛絕。”答得更好。
“你認為什麼樣的官才是好官?”問出了水平。
“全心全意為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幹部。”可以打滿分。
“作為一個大型企業的一把手,首先應該考慮什麼?”這應該是談話的主題。
“首先應該考慮全體職工的衣食住行。”以人為本,是正確的。
“你認為你有能力競選成功嗎?”該問。
“我有能力,但不一定成功。”答得高明。
“為什麼?”反詰。
“因為我是競選者,不是評委,更不是人事局長。”還擊。
“你認為評委能做到公正、公平嗎?”試探。
“我不認識他們,更不了解他們。”實在。
“我和顧菡都是評委,你認為我和她能做得到嗎?”姜太公釣魚?
“我對顧菡做到公正、公平有信心,我對您還不了解。”不上當。
“給你個奉承的機會你為什麼不會利用?”原形畢露。
“我還沒學會這個。”發戈一擊。
“當前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是什麼?”政治考試。
“是科學發展觀。”完全正確。
“周鴻同志,你的政審合格,請你準備參加競選大會會。”這也叫政審?
“謝謝侯局長。”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周鴻出了人事局長室又到了顧菡的主任室,顧菡梭了他一眼說道:“不會告訴說政審不合格吧?”
“哪能?顧菡,到底哪天打擂台?”
“周四上午八點正,在市政府小會議室舉行競選大會會,明天和後天所有后選人到重型機器廠搞兩天體力勞動。”
“這主意不錯,是哪個出的?”
“主考官。”
“主考官是誰?”
“A市財經學院院長。”
“那我更有信心了。”
“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我相信他的水平。”
“學長,你要想好了,一共就是三天時間了,其中還要搞兩天體力勞動,您準備的時間幾乎沒有了。”
“我只要對重型機器廠了解得差不多了就準備好了。”
“其他方面不要準備了?”
“務虛十九年,務實六年,也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周鴻呵呵笑道。
“學長,你先回賓館看資料吧,晚上我去陪您吃飯。”
“好吧,我走了。”周鴻離開市政府後,並沒回賓館,而是去了重型機器廠,因為昨天晚上黑燈瞎火什麼也沒看清,他必須對這個廠有一個深刻的印象才好競選,因為這不是高考。
他在廠門口就下了出租車,這時正是上班時間,大門旁邊的值班室里坐着一位保安員,基本上不管進出的人員,他直接往生產區走去,這真是個重型企業,安裝三十噸行車的生產車間就有六個,還有一個總裝分廠,他對每個車間的主要設備都做了記錄,然後就到了成品倉庫和材料倉庫。
成品倉庫積壓着上千部機動三輪車和幾百台打樁機,成色還不錯,於是他問倉管員道:
“師傅,三輪車出廠價多少?”
“三千二百元一輛。”
“怎麼積壓這麼多呢?”
“以前是專門為大、中城市設計的,後來大、中城市取消了三輪車,全部用上了出租汽車,而小城市又買不起,所以就積壓了下來。”
“那麼打樁機呢?”
“無定單盲目生產的。”
“出廠價多少?”
“三到三十萬之間,型號不同價格就不同。”
周鴻一直忙到下午才離開,連中午飯都沒吃,當他回到賓館才洗完臉,顧菡就來了。顧菡今晚打扮得風情萬種,穿了一件紅色低胸衫,白色休閑褲。低胸衫低得恰到好處,剛好露出一抹乳溝和兩個山坡,山高壑深,堅挺巍拔,當年的清華校花,如今還是那麼婷婷玉立,周鴻看得竟忘記了請她坐下。
顧菡,一米六八的個頭,西施臉,貂蟬眉,東方魔女身材,南方美女氣質,男人見了睡不着覺,女人見了幾乎上吊。
“還沒看夠,書獃子?”顧菡嬌道。
“太美了,快請坐,喝冷飲吧。”周鴻邊說邊從冰箱裏拿了一聽飲料遞給顧菡。
“學長,您怎麼那麼沒有用,連個老婆都找不到?”她在逗他。
“您也不比我強多少,現在還沒把自己嫁出去。”他在戲她。
“您怎麼知道我沒嫁人?”
“A市不可能有哪個男人敢娶您。”
“我又不是母老虎,那麼嚇人。”
“顧菡,吃飯去吧,我肚子餓癟了。”他適可而止,見好就收。
“中午沒吃飯?”
“沒時間吃飯。”
“幹什麼去了?”
“搞偵察去了。”
“您又去了重型機器廠?”
“不錯,我已經把它裝進腦海里了。”
“具有戰略家的素質,可喜可賀,吃飯去。”
他們沒有在賓館吃飯,顧菡落落大方地挽着周鴻的手臂出了賓館,往美食城走去,顧菡高聳的胸脯時不時地頂一下周鴻的臂膀,好象故意在挑逗他,周鴻也狡猾,故意將手臂往後抵在她的酥胸上,隨着兩人的步伐,兩座彈簧一張一弛地彈跳,韻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