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罵街
此時，林海洋見她沉默不語，不由得有些怒了。
“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明天去給我爸媽道歉！早點起來掃院子！”
她把孩子往床上一扔，翻身就坐起來穿鞋子。
“你去幹嘛？”
林海洋一把抱住了她！
她冷笑着瞪着他：“你覺得我做錯了？”
林海洋被她這麼一瞪，內心也有那麼心虛。
他媽說過，這女人不敲打就會爬到男人頭上屙屎撒尿，不把男人當回事。
再說了，這女人不肯叫自己爸媽為“爸媽”，那不就是不把他們林家人當成一家人嗎？
趁着林海洋一愣神的機會，她快速穿上鞋子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林海洋此時也才緩過神來。
“喂，死女人！你給我回來！”他也追了上去。
然而慧芸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哪裏還肯給他機會？此時，她滿肚子怒火，直接衝到鄰居那個老女人身邊。
“杜賤人，你給我滾出來！”
“你這個吃飽了飯，口角稀爛，一口大暴牙，從不刷牙的賤人，老娘生完孩子，身體都TM沒恢復，掃個屁的院子！老娘懶又怎麼了？”
“吃你家的大米長大？住你家房子了？”
“你那麼有本事，咋不把心思放在你自己孩子的教育上啊？一天東家長西家短，告訴你！我戈慧芸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老娘也是嬌養着長大的！別以為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就想給老娘一個下馬威！”
“你這個瓜婆娘不知道什麼叫做造謠生事，侮辱誹謗嗎？今天我就告訴你這個賤人！根據《治安條例》第四十二條你這完全屬於捏造事實誹謗他人，都已經對我人生造成了影響，可以把你抓起來關押七天的。”
“如今，你這樣誹謗詆毀我，信不信我馬上報警？讓警察出來斷個是非曲直？”
“你知道被關押以後的後果嗎？那就是你兒子以後也會受到影響，考公還是到國有公司上班、或者是到銀行上班，人家都不會要的，誰要這麼一個勞改犯的兒子啊？”
周圍的鄰居也被她的聲音給驚醒了，連忙圍在一起看熱鬧。
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做杜蒹銀，此時因為先前對林海洋說了這麼一嘴挑撥離間的話，也有些理虧。
她本來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此時被人找上門來罵了一頓，哪裏還忍得住？正準備跑出去和戈慧芸大幹一架。
可是杜蒹銀卻有一個老實巴交的老公，見她還要跑出去惹事，他哪裏願意，一把拽住了她：“別出去，你沒聽那戈慧芸說的有鼻子有眼嗎？若是她真的報警把你抓起來，以後會對我們么兒有影響啊！”
一聽么兒，杜蒹銀也不敢出去和她吵架了。杜蒹銀這個人在她心裏什麼都沒有她的二兒子重要。她可以把大兒子管的緊緊的。十年以後，她家大兒子三十多歲了，連在外面吃飯也不敢，外出一步還需要隨時打個電話向她報備同他在一起的人物、所在地點、相處時間。若不是杜蒹銀文化不高，不會熟練操作手機，估計她大兒子都要隨時定位、開視頻了。
雖然對大兒子嚴格，但是這不妨礙她杜蒹銀對二兒子關愛有加。
那小兒子真的是放在手心怕掉了，放在口中怕化了，她還早早替他小兒子在省城買了房子。
偏心到這個地步，除了這杜蒹銀也沒有別人了。
戈慧芸在這裏罵了那麼久，大家都指指點點的，也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慧芸才懶得管那麼多，左右不過是不相干的人，她顧忌太多反而影響自己心情。
這個時候，林海洋烏黑着一張臉急匆匆地跑了上來，拽住她的手臂就往家裏走。
“你這是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么？”
慧芸一把甩開林海洋的手，笑着問道：“你覺得我這是丟你的人了？”
林海洋：“難道不是么？我媽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也沒和鄰居大吵大鬧，都是和和氣氣的。你在這裏來了多久，就惹了這麼多是是非非。”
慧芸一聲冷笑，頭也不回地回去了。
她媽是沒和人吵架，不過貓嫌狗憎的事也做過不少。十年之後，也被她家兩個弟媳婦指着鼻子臭罵了一頓。
今日，杜蒹銀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發泄口而已。
上輩子，自己因為這個女人在林海洋麵前的這一嘴挑撥，自己被林海洋教訓了一頓，後來也真的聽他的話，改口稱爸媽，規規矩矩地做人做事了。
可結果呢？這才是她人生低入塵埃的第一步，後來的日子那簡直就是低賤到塵埃里了。
如今聽到林海洋的這一番話，戈慧芸不由得覺得分外好笑。
林海洋真以為他媽是個好相處的人呢？還以為那老太婆是個省油的燈？
戈慧芸滿臉不屑。
果然人的心都是偏向自己親近的人。
她在他們林家的這十年，這老太婆就是一副：天大地大，我兒子最大，天長地長，我老太太最強。
這十年時間，所有人都覺得：他林家所有的親人和她這個老太婆比起來，都沒有她的本領大，都沒有她厲害。
就連她戈慧芸也被林家人指着鼻子怒罵：“戈慧芸！你說你這一輩子有什麼用？你對我們林家有什麼貢獻？對你生的孩子們又有什麼作用？掙過多少錢了？屁本事都沒有！”
那時候的她，十年時間用了九年時間陪伴女兒長大，又生育了小兒子。她包管了兩個孩子百分之九十九的衣食住行，又掏出十萬塊錢購買房子和裝修款支付。
就連她自己生病了，也是她戈慧芸自己借了一大筆貸款去看病。
呵呵！
慧芸看到這一切就覺得無比噁心！
可這老天爺也真是太不長眼了，既然讓她生回來，再早幾個月也行啊！
這樣她就不會生下這個孩子了，一切還有可能和他劃清界限。
現在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臟，這是被林海洋給噁心的。
這麼一想，她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自在了。連忙二話不說，便走進廁所也就是所謂的豬圈，打了一桶冷水，對着自己嘩啦啦地沖了起來。
林海洋在外面敲門。
“慧芸，你又在發什麼瘋？這大冷天的，天寒地凍，你居然洗冷水澡。”
慧芸眼皮子也沒抬：“我樂意，別瞎管！”
說完，她就當他死人一般，繼續洗澡來。
這冰冷入骨的寒涼卻怎麼也比不上她十年的心涼。
她今日罵了這麼一場街，喔，不對，窮鄉僻壤的，哪裏來的街？罵村？罵族？
呵！林海洋如今在她心裏屁都不是，還什麼族？狗屎族！
她一聲冷笑，也和衣躺了下去。
大女兒橙橙躺在他們中間，一聲也沒有哭。這孩子自小和她不親熱，長大了以後也是如此，就像一個小白眼狼。
林海洋見她這樣對孩子，不由得也怒了：“戈慧芸！你想做什麼？不想在我們林家就早點滾！我媽說就你這樣的女人，外面一抓一大把！別以為就你會生孩子！在這天下，只要是個女人，都會生孩子。哪裏像你這樣一般嬌氣！”
呵呵！
多麼熟悉的語言啊！她自然記得後來的歲月，那時她頂着一個大肚子和林家人吵架，林海洋吼道：“讓她滾！我就不相信離開了她，我林海洋就不能活了，孩子是不能帶走的，她沒本事養孩子，法院也是判給最有利孩子的一方，要帶走就必須一次性給我二十萬！要麼就是每個月支付兩千塊的撫養費！”
“想讓我走啊？行！這是我兒子林海洋買的房子，你想讓我這老頭子走？讓我女兒走？賠償給我30萬！”
當年她一定是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