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擂鼓

第三十章,擂鼓

艷陽高照,轟隆隆的鼓點從少林寺山門前遠遠的傳開,數百豪傑聚集在這個正道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寺,來舉行正道武林的盛事,十年一次的八月八武林大會。八月把武林大會,顧名思義,就是整個正道武林的弟子,聚集起來,商討除魔衛道,造福百姓的大事。當然,歷屆武林大會都少不了的比武,也是八月八武林大會的一個重彩頭。群豪們興高采烈,個個紅光滿面,先到少林的便在山門處迎接陸陸續續趕到的豪傑們,後到的見到舊相識,也是一個個笑得滿堂彩,噓寒問暖,好一副熱鬧景象。杉木紅椅擺了左右兩列,橫着一排作為主桌,然後整整齊齊的幾排椅子落於下方,與那兩列一排形成一個“口”字。

這次八月八武林大會共有將近五百人參加,山門處,已經到了的有振江派,掌門羅実,年近五十,性子剛烈,一手“八卦掌”名震關東,居於左邊中間位置坐下。這次他不遠千里,帶領十名弟子遠道而來,參加這次武林大會。他手下大弟子江諾寒,二弟子廖金生,以及四弟子劉峰,都是振江派新一代人物裏面的佼佼者。其中,四弟子劉峰的功力在三人中尚排首位,一手“天羅八卦”盡得羅実真傳。這三人便將代表關東振江派出戰比武,勁頭十足,不容小覷。

華山派掌門岳穠,《華山劍法》名震中原,為人謙虛謹慎,性子淡然,捋着鬍子坐於左邊第四把椅子上,此次攜華山派弟子二十餘名來到少林寺參加武林大會。華山派群英薈萃,年輕一輩中出了一批好手,像立在岳穠身側的大弟子欒超周,一身藍袍,身後背把長約四尺的重劍,自創一套《重劍劍法》融合了《華山劍法》的靈動,以及重劍的勢大力沉,深得岳穠的讚賞。同樣還有岳穠身後的韓渃,人稱“仙子劍”,不僅僅是因為她有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的美貌,還是因為她的一手《越女十三劍》,可謂精妙絕倫。韓渃雖為一屆女流,但她華山派第一女弟子的身份確是名副其實,當之無愧。加上韓渃身旁的相貌堂堂的胡敬卮,三人便為華山派這次參戰的三名人選。其中以大弟子欒超周武功最強,韓渃次之,華山一派的呼聲也是頗高。

自華山派脫離出五嶽劍派之後,五嶽劍派實力大損,但也是武林中不可忽略的一個大派。五嶽劍派的掌門蕭湘,六十齣頭,鶴髮童顏,落座於左邊第三把木椅之上。他的《五嶽劍法》乃是集華山,嵩山,衡山,泰山,恆山各派劍法之大成,劍法高超。想當年風行子與已經仙去的武當金陵道長去滅魔道十八壇時,年僅三十多的蕭湘,乃是風行子手下最得力的戰將,事過近三十年,蕭湘的武功到如今想是十分了得。五嶽劍派作為弟子最多的門派,這次來了近四十個人,聲勢是最盛的。其中蕭湘的孫子蕭邢,身集蕭湘的《五嶽劍法》和受傳於他娘慕容花的《雪花飄掌》兩家之長,乃是五嶽劍派新一代人物中的首席弟子。還有自小在五嶽劍派長大,武功不遜蕭邢的陸明宇,以及五嶽劍派恆山派系的女弟子蔣曉霜,三人將代表五嶽劍派出戰。蔣曉霜一身翠玉百褶裙,冰清玉潔,明眸皓齒,亭亭玉立,乃是五嶽劍派年輕一輩第一美女,年紀輕輕的她,不光有着迷倒眾生的美貌,而且還有着一身好武功,好劍法,被武林中人稱作“美人劍”。同“仙子劍”韓渃一樣,為這次的比武增色不少。

嶗山派掌門吳茙子乃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頭髮花白,精神卻是抖擻,一柄桃木劍橫放在腿上,坐於右邊的椅子上,端着碗清茶細細的品了起來。嶗山派是東海邊上的一個久遠的門派,人數在百數之間,是個養生門派,主修身養性。所以嶗山派的武功《流水訣》好似柔水,行雲流水般,取敵之命門,而《流水劍法》則是其中的典範。嶗山派此次僅僅來的四人,吳茙子以及他的三位弟子——羽清,羽明,羽宏,清一色一身灰佈道袍,立於吳茙子身後。羽清武功在三人中最高,修的是《流水劍法》,身負一柄青霜劍,顯得骨風極佳。羽明修的是《流水掌法》,一雙手好似潤玉般光滑,他比羽清矮上一截,站在羽清的旁邊卻也不落威風。羽宏同樣也修《流水劍法》,年紀最輕的他,身後背着一把玉柄長劍,十分瀟洒。三人不苟言笑,表情淡然,甚合嶗山派所追求的自然之道。

吳茙子邊上,點蒼派掌門公孫尚,華服白衣,胸前秀條金龍,端坐在椅上。公孫尚的身後立着公孫明以及那個神秘莫測的楊先生。點蒼派這次一共來了十二人,公孫明將作為點蒼派新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帶領着他的師弟寧雲,馬隆丞參加這次比武。公孫明的身手先不用說了,他的師弟寧雲和馬隆丞在括蒼山一帶名聲響亮,都是聲名顯赫的高手,並成“點蒼雙虎”。這次公孫尚對於這次新一代比武,還是頗有想法,畢竟這次比武是對各自門派提高威望的一個大好機會。公孫明靜靜立在那裏,雙眼一直注視着離他不遠處的楚天,眼中先是鄙視,又有絲絲敵意,十分複雜。

而坐於左邊第一把椅子上的便是快劍門門主,楚天的父親,司馬炫和奕歌的義父——楚夢雄。只見楚夢雄臉上陰雲密佈,不時的向身邊的南宮勝說著什麼。楚天立於楚夢雄身側,同身旁的司馬炫和奕歌介紹着自己的師兄弟。這次快劍門包括楚天在內,只帶了八名弟子前來,人數雖少,卻個個都是精英。先不說楚天,剩下的七名弟子中武功最強的是楚夢雄最得意的弟子,快劍門大弟子孫思寧,長得頗為英武,只是稍稍黑了些,性格憨厚老實,雖及不上楚天的天份高,卻是最為用功紮實。這次他將代錶快劍門參加這次的比武,剩下的兩個名額,一個便是楚天,另一個是快劍門三弟子江平。楚夢雄曾經評價江平為快劍門領悟力最強的弟子,他的《若電劍法》無論是招式還是力道都頗得要領,只是內功方面差了些。

神行堡堡主南宮勝愁眉苦臉,坐於左邊第二把椅子上。南宮勝年紀小上楚天一歲,但卻像是三十多歲的人,一身紫金黑衣,腕口處帶一對金色護腕,一看就是暗器功夫的行家。神行堡這次雖然來了十人,但是並不參加比武,所以南宮勝身後的弟子們也顯得相當輕鬆。南宮勝得知愛女被“小刀組織”綁走,心急火燎,擔心得要命。楚夢雄勸他一陣子也不見效果,畢竟愛女下落不明,任誰能做的住呢?

落座的還有崆峒派掌門仇天翼及其弟子十人,南山派掌門余海及其弟子二十人,雪山派掌門李凝紫及其女弟子十人等等。而一眾武林豪傑雖然無門無派,但也為除魔衛道這一大任揮灑鮮血。梁靖山,像火風等等一干豪傑均落座於下面的幾排杉木紅椅上,倒也整齊。

震山響的鼓點兒轟轟隆隆,有節奏的鼓着,震落了片片枯葉,鋪了一地。鳥雀也驚得不斷紛飛,散落了絨毛,遠處傳來一聲鶴鳴,竟穿透了轟隆鼓聲,婉轉而來。那鶴鳴聲來得極快,剛剛還在幾里之外,轉瞬間便在山門外了。一干豪傑紛紛側頭觀望,只見一隻一人多高的巨鶴忽閃着翅膀對天長鳴。群豪哪裏見過如此之大的仙鶴,一個個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連那排忘情擂鼓的一干大漢都靜止了手中的鼓槌兒,呆在那裏不知所措。司馬炫和奕歌定睛一看,對着巨鶴失聲叫道:“鶴師傅!!”那巨鶴聽得呼喚,再婉轉的鳴了幾聲,邁開步子徑直向司馬炫和奕歌兩人走去,步態甚是優雅,不時顧盼左右坐在兩邊的各派掌門。司馬炫和奕歌也離開了快劍門的陣營,走了出來,向巨鶴迎去。

那巨鶴似乎很高興見到兩人,一雙翅膀不住拍打,口中叫着曲子般,歡快的鳴着,親昵的用脖子去蹭兩人。司馬炫好不容易挪開巨鶴的腦袋,笑着向巨鶴問道:“鶴師傅,沒想到你也會來啊,師父他老人家呢?”那巨鶴怪叫一聲,得意的揚着腦袋,一雙翅膀向著山下指去。司馬炫笑道:“呵呵,原來師父跟鶴師傅比腳力啊,師傅該是輸給鶴師傅了吧。”那巨鶴得意的忽閃了一下翅膀,輕叫一聲,然後用翅膀輕輕的拍打了拍打奕歌的身子,急叫一聲,很關切的樣子。畢竟奕歌跟這巨鶴也相處了幾年時間,大致明白了巨鶴的意思,笑道:“多謝鶴師傅關心,我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那巨鶴歡快的鳴叫一聲,將脖子往奕歌臉上蹭,真的好像一位師傅疼愛自己的弟子時的樣子。司馬炫笑着看着巨鶴,說道:“鶴師傅,馬上就要開武林大會了,咱們也退到一邊吧。”那巨鶴輕鳴一聲,跟着司馬炫和奕歌去了快劍門的陣營。一干豪傑,還有各派掌門那難以置信的眼神,將他們的心情表露無疑。不過很快,他們便回過神來,投入到這浩浩的氣氛中。鼓聲再次響起,震耳欲聾,氣勢相當。

司馬炫和奕歌領着巨鶴來到楚夢雄身後,為了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司馬炫和奕歌也不向其他人介紹巨鶴,同楚夢雄和楚天打了個招呼,便遠遠地站在最後面。快劍門以及其他門派的弟子不時的向這邊投來驚異的眼神,尤其是“美人劍”蔣曉霜,一雙美眸直勾勾的看着兩人,彷彿要將兩人看透。司馬炫和奕歌對上蔣曉霜的眸子,同時驚艷世上竟還有如此沉魚落雁的美人。看到兩人也向她看來,“美人劍”收回了目光,望向一邊,似乎又很是不屑。司馬炫和奕歌驚艷之餘倒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見她望向別處,便也不再理會,同巨鶴玩鬧在一起。群豪及各派掌門也都各自談論起來,話題的焦點暫時便集中在這隻巨鶴和司馬炫、奕歌身上,都在猜測兩個後輩的身份以及這隻巨鶴的來歷。在場的一干豪傑,除了楚夢雄這位門主知道兩人身份外,其他人,包括南宮勝也是一無所知。而坐在右邊的公孫尚卻對兩人很感興趣,向身旁的公孫明問道:“明兒,你知不知道這兩人什麼來頭。”公孫明見到兩人便已猜到司馬炫和奕歌便是楚天在路上結識的兩人,見到奕歌竟然還活着,不禁暗罵“小刀組織”的壇主白臉面具大言不慚,說什麼那小子決計活不了,那眼前的這人難道是鬼嗎?聽到父親問道,便狠狠的在公孫尚耳邊說道:“爹,這兩人便是楚天於路上結識的,兩人還差點毀了咱們的計劃,要不是那‘小刀’的壇主功夫不算太弱,南宮夢就不會落在我們手上了,那件事就...”公孫尚點了點頭,說道:“我看這兩人來頭不小,不能貿然得罪,知道嗎?”公孫明嗯了一聲,退到一旁,回復翩翩瀟洒的模樣,眼中卻閃着不易察覺的詭秘。辰時已經快到了,群豪漸漸安靜了下來,看着整整齊齊的幾十個和尚立於寺門兩側,等待主桌的人落座。

少林寺渾厚的鐘聲悠揚的響起,鼓聲漸息。武當掌門蕭妙道長一身藍灰道袍,手持一把“蒼延劍”首先出的寺門,這蕭妙道長年近五十上下,是已故的武當派前任掌門金靈道長的大弟子。蕭妙道長來到主桌,在邊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身後立着兩位弟子,都是當今武林的翹楚,一位是明苦,一位是明易。韶空大師一身菩提袈裟步出寺來,身後跟着兩位身穿木棉袈裟的和尚,一位便是誡源和尚,另一位法號誡尺,乃是誡源的師兄。只是這誡尺和尚乃是一武痴,只會鑽研武學,對寺內大小事務一概不管,很是讓韶空大師頭疼,還好有誡源在,在自己閉關的時候主持寺內一切事務。這誡源和尚武功雖稍稍不及誡尺和尚,但是對於佛法的領悟卻勝了百倍不止,韶空大師便想自己圓寂之後,將少林寺交給誡源。韶空大師手持金剛法杖緩緩踱步,來到當中的椅子中坐下,誡源和誡尺則立在韶空大師左右身後。韶空大師剛一坐下,便聽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老夫來啦!!!”聲音回蕩在山間,不停的重複着。韶空大師聽得這呼聲,微微一笑,心道:“阿彌陀佛...終於來了...”司馬炫和奕歌聽到這呼聲,不由對望一眼,喜道:“師傅來了!”一部分群豪也聽出了風行子的聲音,紛紛傳道:“逍遙宗風老前輩到了,逍遙宗風老前輩到了...”整個會場頓時變的熱鬧起來。

風行子依舊一襲白衣,仙風道骨,容光煥發,幾位掌門門主紛紛起身向風行子迎去。風行子四下找了找,一眼便看到立於人群之中的巨鶴,頓時腳底生風,在掌門門主們還未近身之前邁着大步向著巨鶴移去,邊行邊大聲罵道:“好你個死獃頭鵝,說好比試腳力,你倒好,腳力比不過老夫倒會使詐!你再給老夫飛一個看看!”說話的功夫便穿過愣在那裏的掌門門主,來到巨鶴身前,三拳兩腳便要開打。突風行子剛想落拳,突然看見巨鶴身邊的司馬炫和奕歌,兩人當即恭敬叫道:“師傅!”風行子當下也顧不得巨鶴耍詐的事兒了,揪過司馬炫和奕歌,仔細的打量奕歌,見奕歌不似有傷的樣子,便問道:“老三,身上的傷怎麼樣了?”奕歌摸着胸膛,笑道:“師傅,多虧了誡源大師和方丈韶空大師,現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讓師傅擔心了...”風行子又一巴掌拍在司馬炫身上問道:“老二,老三怎麼傷着的?不是讓你照看好你三師弟嗎?”司馬炫苦笑道:“師傅,說來話長,大家都等着呢,咱們先開武林大會吧...”風行子想想也是,瞪了巨鶴一眼罵道:“死獃頭鵝,待會兒在找你算賬!”說著,領着兩位弟子和一隻巨鶴來到主桌,風行子先對韶空大師行了一禮,笑道:“韶空啊,好久不見了啊,哈哈,一向可好?”韶空大師微微一笑,起身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風老風采如故,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阿彌陀佛...”風行子哈哈一笑,又向旁邊的蕭妙道長說道:“小東西,你師父仙去的時候老夫恰巧有事在外,沒能去見上金靈最後一面,很是可惜啊...沒想到你師父那老東西說去就去...”那蕭妙道長起身行禮說道:“風前輩言重了,小子省得的,家師去的相當突然,只將掌門之位傳了我便撒手仙去了...風前輩快請上座。”風行子點了點頭,轉身對群豪說道:“各位,老夫遲來了,咱們先進行這武林大會,稍後再敘舊。”說著,坐上了主桌的最後一把椅子上,司馬炫和奕歌分立左右,那巨鶴直直立在風行子身後,甚是挺拔。

群豪見司馬炫和奕歌竟是逍遙宗的弟子,議論紛紛,不過片刻便安靜了下來。公孫明詫異的盯着司馬炫和奕歌兩人,喃喃道:“他們...他們竟是逍遙宗弟子...”公孫尚這時輕聲對公孫明說道:“明兒,想辦法跟他們兩人相識,能拉攏的就拉攏,拉攏不來的...便由他去吧...風行子咱們還得罪不起...”公孫明輕輕嗯了一聲,心裏盤算起如何如何起來。楚天看他的這兩位兄弟立在上面,甚是瀟洒,不禁打心裏替兩人高興,向兩人打了個眼色,三人微微一笑。

底下的梁靖山捋着鬍鬚說道:“想不到風老前輩不問江湖事多年,今次竟然也出山了,看來這次武林大會將會商討一件事關武林興衰的大事。”旁邊的火風問道:“是嗎?我這還是第一次參加這個武林大會呢,十年前我還是個山間莽夫呢,不過那時我就知道風老前輩的名號了,今日一見...沒想到風老前輩也是性情中人啊,乃我輩的典範啊,呵呵...”梁靖山瞪了他一眼,罵道:“你那叫***臭屁亂放!風老前輩雖然洒脫,但卻是真性真情,你那點兒道行還想跟風老前輩相提並論?”火風心裏老大不願意,剛想回擊兩句,無奈這時少林寺的鐘聲再次悠揚響起,“咚~咚~咚~”的飄開,武林盟主,少林寺方丈韶空大師此時站起身來,手中金剛伏魔仗頓地發出一聲金剛聲響,濺起几絲火光,單手立於身前躬身對群豪行了一禮,朗聲說道:“阿彌陀佛...八月八武林大會乃正道武林十年一度的盛事...今日各位不遠路途遙遠,聚集而來一睹武林盛事...那麼老衲廢話也不多說了...各位英雄隨我一起為今日的八月八武林大會鳴起吧...”然後緩緩閉眼,古樸念道:“八月八...葉落盛...片片江湖路...東至海...西至乘...轟轟鐘鳴聲...”底下群豪全部起身,大聲應道:“興盛!興盛!興盛!”震耳欲聾的呼聲震得少室山晃了三晃,遠遠地傳向遠方,回聲不絕:“興盛...興盛...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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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仙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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