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如其來的噩耗
晚上的時候，孟漱玉就打來電話，說大姐肚子疼去住院了。
孟錦玉想起自己的孩子又一陣心酸。
沒想到因為是二胎，一開始的疼痛大多是假性宮縮，孟懷玉一連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都沒有生，她想出院，丈夫明仁卻不讓，已經過了預產期，這說生就生，在家裏獃著多不安全，還是在醫院裏，有這麼多大夫和護士看着，放心，反正說好了公公在家照顧女兒，他上小班，上一天一夜休三天，他上班時婆婆可以過來陪着。
婆婆那個嬌氣的樣子，讓她過來不知道誰照顧誰呢。
除此之外，懷玉心裏對婆婆還有一個心結，當初生女兒時，婆婆毫不顧忌她的心理感受，經常當著她的面念叨，要是個兒子多好，可見重男輕女到什麼地步了，她為了女兒不與她個老年人計較，忍氣吞聲了好多年，儘管女兒大了之後，長得活潑可愛，又聰明伶俐，是老師眼中公認的自立自強的好孩子，婆婆的態度也好了很多，但是她心裏卻始終憋着一口氣，有時候也會想，萬一二胎又是個女孩，婆婆在嫌棄怎麼辦？她要是在說那些男孩好的話，依她現在這個高齡產婦的心理可忍不了。
所以她情願自己獃著，也不想婆婆過來陪着。
“老公我自己能行，讓媽呆在家裏照顧好晨晨就行。”她委婉的說道。
“不行，你現在是關鍵時期，身邊必須有人陪着。”女人的話喜歡拐着彎說，而男人想的比較簡單，大概是沒有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懷玉知道丈夫是擔心自己，也沒有在強求，她告訴自己堅持兩天就好了。
婆婆在的時候，她也會主動挑起話頭試探：“隔壁病房裏的那個生二胎的今天早上也生了，不知道是男孩女孩。”
婆婆手裏拿着一個蘋果吃着：“你們這個年齡好多不能生育的，能要上就不錯了，生男生女還不都一樣，國家放開二胎政策，能多要一個孩子，和老大作伴，本就是恩賜，所以來什麼，家裏都歡迎。”
懷玉看着婆婆的臉色，說的很是情真意切，看來是真心話，大概是年齡大了，索求也不那麼高了吧。
她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同時懷玉的心特別軟，聽了婆婆的話，居然心裏十分感激。
人心嘛，都是相互的，別人對你真心，你也會拿真心交換。
對待她的態度熱情了很多：“媽，你不是說有點胃痛嗎？反正現在在醫院，閑着也沒事，不然我帶你去查查？”
婆婆猶豫了一下：“還是等明仁過來，讓他陪我去吧。”
“也行吧。”看來對她還是不夠信任啊。
明仁下了班之後趕過來，看妻子躺在床上面色姣好，笑着問：“還是沒感覺？”
“還是晚上疼，白天不疼，要不然出院吧。”她在這裏燥死了，看着同病房裏的人生完走了一波又一波，產科所有的大夫和護士都認識她了，每天都問她一遍還沒生呀，她都住的不好意思了。
“說不定這邊剛出院，那邊就生了呢，這事情誰說得准呀，還是等等吧。”
“要是在住一周還不生呢。”
“我問大夫了，過了四十一周不生，可以打催產針。”
孟懷玉皺着眉頭，她都想現在刨腹產算了，趕緊抱出來。
“我剛才進來時，聽到一個護士說有個孕婦跟你情況差不多，住了兩天沒生就出院了，半夜裏要生了就匆匆的趕來，在半路上生的，大人小孩一身是血。”
孟懷玉被他這樣一嚇，也不敢嚷着出院了，她告訴自己在堅持堅持。
“媽剛才掛了專家號，現在快排到了，你帶她去看看吧。”
“那你自己注意些。”明仁給她掖了掖被子，帶母親去了二樓做檢查。
兩個小時之後，婆婆先做完檢查回來了，明仁在等着結果。
本以為只是一個平常的檢查，檢查完就沒事了，卻沒想到是一個晴天霹靂。
起先懷玉問他時，他怕她擔心，並沒有告訴她實情，在她面前也跟從前一樣，談笑風生，不敢懈怠半步，怕她看出端倪。
背地裏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災難降臨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覺。
末了，就找理由出去在樓梯間吸煙。
十年的夫妻生活，讓她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每一絲微妙的表情都有解讀，甚至比他自己還了解他。
在他下一次借口去廁所未歸的時候，孟懷玉找了出來，看到他在樓梯間煙霧繚繞中，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怎麼吸那麼多煙？”當初他們要女兒的時候，他就把煙戒了，後來女兒長大，他偶爾吸那麼一顆，從來沒見過像現在這樣，地上堆滿了煙頭，他跟毒販上癮了一般，眼睛迷離，像失去了方向。
明仁沒想到她會找到這裏來，想把煙藏在身後，已經來不及，揮了揮煙霧，扶住她的胳膊往回走：“別在這裏，對身體不好。”
“知道不好，你還吸那麼多。”孟懷玉埋怨道，他定是有什麼事瞞着自己吧。
“是不是媽有什麼事？”這兩天他又帶着婆婆陸陸續續的做了些檢查，美其名曰做個全身檢查，以防萬一，但是兩個月前社區醫院剛給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免費做了各項檢查，哪裏還需要做那麼仔細？
明仁知道老婆心細如髮，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她，今天就算自圓其說了，以後因為要做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這事情是瞞不住的。
“到底怎麼了，你不許瞞我，瞞我就是急死我，一急我肚子就疼。”孟懷玉着急之下，只好使出殺手鐧：撒嬌，不常用所以好使。
明仁猶豫再三，看她始終堅持，只好扶着她在床上坐下，然後才道：“媽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是胃癌。”
“什麼？”這簡直是個晴天霹靂。
來生孩子本來是件大喜事，最後卻變成了這樣。
“媽的身體不是一直挺好的嗎？而且兩個月前檢查也沒什麼事啊，她平常吃飯什麼的也很注意，怎麼會得這種病，這裏查的行嗎？要不要轉院去大醫院查查？”
“等你生完，我想和爸帶着媽去海市在查一遍，看能不能做手術。”
懷玉緩緩地點了點頭，他走了，她要坐月子，她和老二怎麼辦？還有老大晨晨，但是這些不過是在腦子裏過一遍，癌症這個話題對任何人來說都意味着死亡之神的降臨，在生命面前，其他的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好，你儘管去，我這邊你不用擔心。”她知道丈夫壓力大，此刻也只能先安慰他了。
明仁怎麼能不擔心，妻子剛生了孩子，正是心理敏感期的時候，加上身體虛弱，需要人照顧，二寶也需要照顧啊，還有女兒上學也需要接送，一系列的問題全靠他自己支撐着。
“你媽那邊能騰出空來照顧你嗎？”
孟懷玉想了想，搖了搖頭：“我看夠嗆。”弟弟兩口子生了一對雙胞胎之後，就把孩子扔給了父母，就過年回來兩天，夫妻二人接着又去海市打工去了。
現在倆孩子才一歲半，老兩口年紀大了，看孩子本就吃力，還看兩個，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有什麼事情，她們姐妹三個情願相互照顧，也不願意給父母添麻煩。
“實在不行，我就去問問有沒有月嫂。”
“嗯，行，要不問問錦玉那個月嫂吧，看有沒有認識的做的好的。”
“那你快點問問。”現在生二胎的特別多，月嫂特別搶手，大多需要提前幾個月預訂，現找不太好找。
現在孟懷玉也顧不得問這個事情會不會觸及到妹妹的傷心事了，事情有輕重緩急，只要她說清楚，想必妹妹也會理解的。
她果然把婆婆的事情一說，孟懷玉驚訝之餘，保證一定替她找個月嫂。
她當初那個金牌月嫂是別人介紹的，是最好的，等她檔期的人很多，她雖然失去了孩子，也是要坐月子的，家裏也不差錢，就沒有辭退，接着用了。
不過憑她的人脈，在找一個好的，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