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府中遇襲
無需她提醒,柳長惜也知道今後的路不可能平坦,而眼前最重要的,便是把澈兒救過來,她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第二個。
柳長惜立刻把澈兒從床上扶起,右手中食二指搭在他脈門上診斷起來。
除了手握異能,她前世還是中醫世家柳氏的傳承人。
在末世到來之前,她曾是中醫領域的專家,一根銀針一手正骨術,為她在業界樹立了良好的口碑,只是沒等她為人類的醫學事業發光發熱,末世的浩劫便降臨。
號完脈,柳長惜發現烈明澈髓海空蕩,心脈受損,精氣虧虛,且有一股莫明的力道,時時在他脈門衝撞。
她蹙眉沉吟了下,指尖凝力化出一枚銀針,在烈明澈周身幾處大穴上扎了幾針,而後將全身能量集於掌心,貼着烈明澈的胸口,慢慢送了過去。
這是她在掌握異能后開闢出的一個治病救人的捷徑,只要找到病人癥結所在,用能量快速修復好受損的器官或傷口,便能速度將人治癒。
只是這種方法療效不夠持久,能量消耗完畢,傷勢便會複發,所以只能用於急救。
將所剩無幾的能量輸給烈明澈,柳長惜自己也變得越來越虛弱,直到最後一絲能量用盡,烈明澈的睫毛終於眨了眨,慢慢醒轉過來。
床上的小人兒睜開眼,似乎有些迷糊,直到發現坐在床邊的人,才歡喜地爬起來朝她撲去。
“娘親!”
柳長惜喜極而泣,就算累得坐都坐不穩,還是一把摟住了他。
太好了,她的孩子又回來了!
她把烈明澈從懷裏扶起,目光貪婪地在他五官上仔細端詳,伸手摸了摸他稚嫩的小臉。
真像啊,這孩子跟她的孩子簡直長得一模一樣。
看她哭得滿臉是淚,烈明澈很好奇,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望着她道:“娘親,你怎麼了?為什麼哭?”
柳長惜連忙把他摟進懷裏:“沒事,娘親只是高興。”
失而復得的歡喜填滿了柳長惜那顆空蕩的心,但因為能量耗盡,身體的不適卻越來越嚴重。
她感覺自己渾身像扎滿針似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刺痛,腹部翻江倒海,陣陣腥甜湧上喉頭,血隨時都要從她口中噴出來。
她勉力壓下去,知道這是原身的盅毒又發作了,只能盡最大努力壓制住,慢慢熬過那陣不適。
烈明澈乖巧地在她懷裏坐着,雖然腹中餓極,但還是忍着沒出聲,直到聽他肚子裏傳來咕咕咕的聲音,柳長惜才笑道:“澈兒是不是餓了?今晚想吃什麼,娘親去給你拿。”
烈明澈詫異地抬頭看向她:“真的么?可是娘親不是說,我們不能貪心,有東西填飽肚子就可以了么?澈兒什麼都不想吃,有白粥和饅頭就可以了。”
柳長惜心酸地撫撫他的小腦袋:“以前是娘親錯了,不該委屈澈兒,從今日起,澈兒想吃什麼就跟娘親說,什麼都可以。”
“真的?”
烈明澈還是有些不相信,他考慮了一會兒,大約知道柳長惜這麼說只是哄他,於是道:“那今日就加一碗雞蛋羹吧,上次春香姐姐給我送來一碗,真的很香呢,但是那個吃多了會拉肚子,娘親不要拿太多了。”
柳長惜目光閃了閃。
雞蛋羹吃多了怎會拉肚子?肯定是春香那個賤婢在雞蛋羹里做了手腳,想害她和澈兒。
她撫撫烈明澈的頭:“行,娘親這就去給你拿,澈兒在這裏乖乖等着。”
出了天心閣,柳長惜體內的蠱毒也慢慢平復下來。
她方向感雖好,記住了原身給她指的路線,但靖王府確實太大,那些丫鬟和小廝又看到她便遠遠逃開,讓她一時竟難以找到廚房的位置。
在府中繞了一圈,天色漸漸暗下來,柳長惜有些失去耐心,選了一條偏僻的小路,希望可以儘快找到廚房。
朦朧的暮色中,看不清周圍的景物,但末世的生活卻鍛鍊出了柳長惜高度警覺性,走到一半,她就察覺附近傳來別人的氣息,還有細微的聲音。
她皺皺眉,警惕地朝兩旁的樹叢中觀察,以免遭人偷襲。
“唔——”
一聲悶哼突然傳來,她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目光一轉,精準地發現不遠處的大樹後有一團黑影。
光線昏暗,她並不能看清那人的身形,卻能聽到他不均勻的呼吸,感覺到他身上冰寒陰冷的殺意。
柳長惜心中一凜,想到今日湖中春香那張猙獰的臉,立刻用僅剩的能量化出一根銀針捏在指尖。
她的腳步才朝樹後接近,一個黑影便猝不及防地從樹后閃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扼住她的手腕,將她拖了進去。
“別出聲!”
說話的是個男人,聲音霸道而清冷,手指用力扣在她腕間,將她按在樹上。
柳長惜想要反擊,卻發現根本掙不開對方的鉗制。
她狠狠抬頭,對上一雙漂亮森寒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正低頭睥着她,神色姿態盛氣臨人,像捕獵時的猛禽,褫奪而冰冷地看着她。
柳長惜不爽地眯了眯眼睛,一股執拗勁從心中升起,踮起腳尖猛然抬頭,朝那男人臉上湊去,像要親他似的。
對方果然一驚,臉色一沉,飛快地將頭偏開。
壓在身上的力道鬆開,柳長惜不再客氣,夾着銀針朝他頸部的穴位用力刺去。
但那人的反應卻極其靈敏,不僅完美避開,還再次將她執針的手扣住,重新用力將她壓回樹上。
柳長惜胸口被擠得生痛,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急怒交加,脫口罵道:“你特么放開我!”
彷彿被她的聲音驚到,男人詫異地看她一眼,接着快速用手捂住她的嘴,將她向林中拖去。
“唔嗯……唔……”
柳長惜使出吃奶的勁拚命掙扎。
慌亂中,體內僅存的一絲能量也耗盡,防身用的銀針化成冰藍色的粒子從她指尖消散。
與此同時,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從樹林外傳來,有人道:“剛才聽聲音好像是從這裏傳來的?怎麼不見人了?”
柳長惜被男人帶到一片花壇后絆倒,擠在了他和花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