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那年春夏與秋冬
元慶二十二年曲空青參加鄉試高中解元得發桂榜。
曲長靖見了果然很開心，曲空青則道明年他還要參加會試得個杏榜回來。
他真的讀書很厲害，而且雖然他不好武，但是騎射拳腳劍術也都通，只是跟京墨文武雙全相比空青更愛讀書考功名。
二十三年春，孟京墨與徐仙姿大婚，婚禮隆重盛大，賓客眾多，四皇子代凝澤出席婚禮，給二家帶來了極大的光輝。
同年曲空青參加春闈，年僅十五歲的他是全場最年輕的考生。
令他遺憾的是春闈他雖然高中了，卻不是第一名，屈居第二。
而第一名竟然是佑鶴。
他都已經當官了，居然還跑來參加會試了，最重要的是得了杏榜后還輕飄飄地道:“題這麼簡單，怪不得大燕這麼多年都沒有出什麼人才了。嘖嘖。”
真是狂妄自大地氣死人。
不過佑鶴和空青都沒參加殿試，佑鶴是不需要，空青想着要避嫌。就這樣，今年會試雖然激烈，但是本該進殿試的學子也沒有錯失機會。
同年大臣力諫，要聖上立皇四子為太子，同時皇後為其議親，提議定曲無憂為妃。
湯令敏想得很簡單，她要自己的兒子做太子繼承大統，凝澤想要為無憂找個好歸宿。讓佑承立無憂為太子妃，可以加快凝澤立太子的決心。
曲長靖上奏推辭，稱無憂抱恙在身不便成婚。
但是湯氏一族為了保太子之位正做着各方各位的努力，無憂被逼得真的大病了一場。
孟鳶清每天陪着無憂，結果每天無憂的枕頭都是濕的——被她哭得。
孟鳶清嘆氣，或許她當初做錯了，要是她讓無憂多和佑鶴接觸一會兒就好。
到時候若是佑鶴真心愛無憂，孟鳶清心裏也能勉強同意。如果不是真愛，無憂聰明也看得出來。
可現在佑鶴已經成親一年了，蕭氏也身懷六甲，難道她要忍痛讓無憂去做平妻？
孟鳶清做不到，她清楚無憂也不會樂意。
“娘，隨便找人把我嫁了吧。”無憂道，“四皇子也好，陳留世子也罷。”
陳留世子是湯慧的養子，她至今沒有婚育，但是收養了一子一女，兒子今年十八歲，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孟鳶清和曲長靖都挺滿意的。
孟鳶清無言:“萱兒，這事沒什麼要緊的，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爹娘照顧你一輩子。”
無憂搖搖頭，哭着道:“四皇子也好世子也罷，不管是狀元郎還是賣油郎，我都不在乎，你們喜歡就好。反正大哥也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我嫁一個不喜歡的男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孟鳶清無奈問道:“你就那麼喜歡佑鶴嗎？”
無憂哭得更加大聲了，孟鳶清冷冷問:“你喜歡佑鶴，他真的那麼喜歡你嗎？當年你嫂子可是為了你哥跟她爹娘苦苦撐了四年。佑鶴呢？頭兩年還鬧着要退婚，轉眼就成親了。如今膝下孩子都兩三個了，他娘子肚子裏還懷着一個呢。”
“沒有遇到喜歡的不要緊，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可你不能糊裏糊塗地把一顆真心錯付給一個不值得的人。”孟鳶清道，“你想清楚些吧。”
不知道無憂是真的想清楚了還是裝的，病總算是慢慢好了。
元慶二十四年春，徐仙姿為京墨誕下長子，取小名盛兒。
隨後凝澤立四皇子為太子，聘湯氏女為太子妃。
而曲無憂呢？在她的堅持下，孟鳶清和曲長靖接受陳留世子湯景行的提親，又是在曲無憂的堅持下將婚期定在了大年初一。
曲無憂笑吟吟地道:“爹娘是在大年三十那天成親的，正巧大年初一是我生日，我就要在那天成婚。”
京墨嘆氣:“景行畢竟是陳留夫人一手教導出來的，才學人品絕對不差。”
只是處處不如佑鶴是真的。
其實無憂對佑鶴的感情一開始很簡單，僅僅因為佑鶴是她人生中見得唯一一個可以和京墨相提並論的男子。
但是後來，她是真的和佑鶴互通心意了。
就是那年曲長靖在北疆病重，他們都在北疆照顧曲長靖。那時候無憂時常能和佑鶴見面，沒想到兩個人真是彼此心意相通。
可是那有什麼用呢？再心意相通，佑鶴回去后還是娶了蕭氏女。
而且他爹又沒有病重。
京墨很不解，為此追問了佑鶴好久到底為什麼。
佑鶴最後只說了一句話:“我會用時間證明的。”
證明？媳婦都娶了他還能證明啥？
同時佑鶴還送了一個問題給京墨:“你知道我名字的由來嗎？”
“長命百歲？”京墨道。
佑鶴笑着拍拍京墨的肩膀離開。
曲長靖抱到孫子之後真是如願以償，等無憂的婚事也定下來之後當真是沒有牽挂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兩樁大喜事之後曲長靖真的是走路都輕鬆了，看起來好像還年輕了幾歲。
可是孟鳶清很清楚曲長靖的身體狀況，他這是迴光返照了。
怪不得自古以來那麼多人追求長生不老，這不僅是對權勢的留戀，還是對死亡的恐懼。
曲長靖還想着今年要給空青物色婚事，明年望月滿十四也該上心了。
可是後來曲長靖改口對孟鳶清道空青和望月的婚事她可得上心，早早地選好以防萬一。
又對京墨道以後要好好孝順母親，要照顧好弟弟妹妹，不能讓他們受委屈了。
孟鳶清握着曲長靖的手笑道:“當然上心了，我能在人海茫茫里選中你，自然也能給他們挑一個好娘子好夫婿。”
京墨笑着哭着答應，說有他在不會讓空青望月受一點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曲長靖笑道，“墨兒你從小就很懂事，長大了也能幹，有你在幫你母親，我就放心了。”
元慶二十四年秋，大將軍平西王曲長靖病重，藥石無醫，享年五十歲。
曲長靖去世后，按照其遺志將其屍體火化，部分骨灰葬入故鄉燕猛，部分葬在北疆。聖上下令，曲長靖配享太廟，生前使用的盔甲陪葬帝陵。
另曲長靖長子孟京墨襲爵為魏國公，次子曲空青襲爵為齊國公，長女曲無憂仍為永安郡主，幼女孟望月封為長安郡主。四人皆需要守孝三年，隨孟鳶清扶靈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