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
趙剛和秦天回到了警局。
“知道現在該幹什麼了嗎?”趙剛問。
“知道。在監控里去找坐輪椅的人。”秦天回答。
“那好,開工。希望這次,我們會有收穫。”趙剛高興地拍拍手說道。
他們再一次打開了酒店的監控視頻。
在監控視頻里,他們果然發現了一個坐着輪椅的人和一個推着輪椅的人。
坐在輪椅上的是個男人,他低着頭,戴着一頂帽子,看不清他的臉。在他的手裏,還拿着一根拐杖,橫放在膝蓋上。
在後面推着他的,是一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看起來似乎有點老,戴着一副老花鏡,臉色也不好。而且,兩鬢的頭髮也已經發白。
“趙哥,你看這兩個人,你能看出來是安妮和王凱嗎?”秦天問道,“反正我是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就對了。他們就是要我們看不出來。”趙剛說。
“那個坐輪椅的男人也看不出來身高,也看不見臉,根本無法確定是不是王凱。”秦天說。
接着,秦天又說道:“還有那個女人。頭髮都白了,戴個老花鏡,怎麼看都不像安妮。”
“你忘了現在的女人都會化妝了嗎?”趙剛說,“化成美女不容易,化成醜女還不容易嗎?”
“可是,她頭髮都白了呀?”
“這個還不簡單啊!一頂假髮就搞定的事情。”趙剛說,“別忘了,他們化妝的目的就是為了騙過我們。會讓我們輕易認出來嗎?認不出來才是正常的。”
“也是。看來,他們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的。”秦天說。
“我們之前之所以沒有看出來,就是因為輪椅擋住了安妮的腿。所以,我們沒有看到她的內八字。”趙剛說。
“誰會去注意一個坐輪椅的人啊!我怎麼想也想不到,他們會坐輪椅出來。”秦天說。
“所以,這兩個人,不容小覷。”趙剛看着秦天,嚴肅地說。
“可是,安妮既然選擇輪椅來遮擋她的內八字,那為什麼,她假扮小美的時候,還要穿超短裙出來呢?這不是自我暴露嗎?”
“我想,她選擇輪椅,應該不是為了遮擋她的內八字。否則,她應該直接穿長裙。可是,她在推輪椅的時候,穿的還是褲子。”趙剛說。
“那她在假扮小美的時候為什麼要穿超短裙出來呢?”秦天問。
“或許,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內八字。她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注意到她的內八字。她穿長裙進小區,真的只是巧合而已。”趙剛說。
“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百密一疏啊!”秦天說。
“任何犯罪,都一定會留下痕迹的。”趙剛說。接着,他又說道,“看看他們從酒店出來的時間是幾點!”
秦天看了一下,說:“四點。”
趙剛想了一下,說:“從他們住的酒店,再到那個小區,坐車也只需要十分鐘。走路半個小時,時間是差不多。”
“那現在,是不是該去查看小區門口的監控了?去找一個坐輪椅的人。”秦天說。
“王凱也許會做輪椅進去,也許不會。”趙剛說,“先看看再說吧!”
“我們之前已經找過了,並沒有找到像王凱的人。如果,再找不到輪椅的話,那怎麼辦?”
“先找找看再說!”
“我不記得之前在監控里看到過輪椅。”秦天說。
兩人又把小區門口的監控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的確沒有找到坐輪椅的人。
“真是奇怪了,王凱明明是坐輪椅出的酒店,為什麼在小區門口的監控中卻找不到?”秦天問。
“他很有可能,沒有坐輪椅進去。”趙剛說。
“沒有坐輪椅?你是說,他又換了一套裝扮?”秦天問。
“很正常。安妮在出酒店的時候,和進小區的時候,不也是不同的裝扮嗎?”趙剛說,“所以,王凱換了裝扮也在意料之中。”
“可是,就算他再怎麼打扮,男人終歸還是要好認一些。可是,在這視頻里,我們的確沒有找到他啊!”秦天越想越奇怪。
“如果,他不是以男人的身份進去的呢?”趙剛問。
“你是說,他扮成了女人?”秦天瞪大了眼睛。
“很有可能。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隱藏他原本的模樣。”趙剛說。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那估計,我們是找不到了。”秦天失望地說,“扮成女人的樣子,我們不可能在監控里認出他來。”
“沒錯。他們本來就是不想讓我們認出來。就算是我們在監控里找到了,他們也是不會承認的。畢竟,監控里沒法把他們認得清清楚楚。”趙剛說。
“那怎麼辦?還找不找?”秦天問。
“監控的證據太單一了。如果沒有其他證據的話,他們是不會承認的。”趙剛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可是,我們還到哪裏去找證據啊?我們目前所得到的有用的線索,就是掛鈎上的指紋和安妮的吻合。其他的,都沒有什麼用。最關鍵的證據,死者指甲縫裏殘留的皮膚組織,還不是他們的。”秦天感嘆道。
“這也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死者究竟是什麼人?她和安妮與王凱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趙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死者不是安妮和王凱殺的,那麼,她又是被誰殺的?難道,真的是小美嗎?”
“可是,最後是安妮冒充小美出來的,這個怎麼解釋?”
“唯一的解釋,小美殺了死者,而安妮又殺了小美。”秦天分析道。
“安妮殺小美的動機很好解釋,因為她在被強姦之後發現王凱出軌。緊接着,又發現王凱給了小美二十萬。再接着,又發現了自己懷孕的事情。最後,在萬分糾結之中打掉了孩子。可以說,她這麼做,就是因為仇恨的加劇,因為她不甘心,所以她要報復。”趙剛說。接着,他又說道,“可是,小美殺死死者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秦天想了一下,說:“這個,恐怕只有小美自己才知道了。”
“從安妮冒充小美走出小區的那一刻,小美很有可能已經死了。否則,安妮沒有必要這樣做。”趙剛說。
“你說得對。安妮是想給我們造成一種假象,一種小美自己失蹤的假象。這樣,她們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小美的身上。”秦天說。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把一切都推倒小美身上,他們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至於我們那些證據,其實根本構不成證據。他們可以找一百種理由來解釋。除非,我們能找到更有說服力的證據。”趙剛說。”
“屍體?”
“小美的屍體,或者死者的頭顱。”趙剛想了一下,“只能看能不能從這兩個方面得到突破。”
“如果小美真的死了,而且她的死的確和安妮有關。那麼,她的死亡時間,應該就是十三號。”秦天說。
“我現在想不明白的是,他們是在什麼時候殺死小美的?是在搬花出小區之前?還是在他們第二次進小區之後?”
“如果,他們是第二次進了小區之後才殺死的小美,那,他們就是絕對的有預謀的殺人了。否則,不可能把準備工作做得如此充分。”
“也許,小美是在他們去搬花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們殺死了呢?這樣的話,他們所謂的搬花出來,只不過是隨便找的一個掩飾的借口。包括後面的去酒店開房,再離開酒店重返小區,這一切都是為了善後。他們第二次進小區,很有可能就是去處理屍體的。”趙剛說。
“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秦天說。
“什麼事?”趙剛問。
“上次我們不是又去了一趟出租屋嗎?你發現沒有,安妮的房間是沒有窗檯的,只有一扇窗戶。而小美的房間,倒是有一個窗檯。”
“你發現什麼了?”趙剛問。
“我好想記得,我在小美的窗台上看到了兩個很淺的圓圓的印子。你說,那會不會,是那兩盆花留下的印記?”
“你是說,安妮的房間裏根本沒有放過花。他們搬出來的花,其實是從小美的房間裏搬出來的?”
“我覺得很有可能。當然,我也不確定。萬一安妮養了花放在房間裏呢,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秦天說。
“如果,那兩盆花真是從小美的房間搬出來的。那麼,在他們出來之前,小美很有可能已經死了。”趙剛說。
“也許,他們殺死了小美。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來解釋自己來小區的理由,所以才隨便搬了兩盆花。要是被人發現他們來過小區,他們就可以說,他們是來搬花的。反正小美已經死了,沒人知道他們說的是假話。”秦天說。
“如果是這樣,那安妮和王凱,可能根本就不是提前約好的。既然搬花只是臨時找的掩飾,他們也就沒有了提前約好的理由。”趙剛說。
“如果不是提前約好,那就只能是安妮跟蹤王凱了。王凱其實是去找小美的,而安妮看到王凱進了小區只有才進去的。她很有可能,是去捉姦的。”秦天說。
“然後,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衝突,安妮殺死了小美?”趙剛問。
“有可能是故意的。有可能,不是故意的。”秦天說。
“我覺得,有可能是意外。”趙剛想了一下,說,“如果安妮是有預謀要去殺死小美,她應該會做很細緻的準確工作。比如,換裝打扮,掩飾身份什麼的。更不會輕而易舉就讓我們發現,她進過小區。”趙剛說。
“沒錯。從他們搬花出小區,以及去酒店開房製造不在場證據,再喬裝打扮溜進小區善後。從這些舉動來看,他們應該是心思非常縝密的。”秦天說。
“所以,如果是故意殺人,他們一定會做大量的準備工作。不至於臨時去找搬花這樣的借口來掩飾。”趙剛說。
“看來,也許他們並不是故意殺人。只是,發生了意外。他們不得不採取一些善後的處理措施。”秦天說。
“既然,王凱是去找小美的,而且,他也沒有殺死小美的動機。那麼,很有可能是在安妮找上門來之後,發生了意外,導致了小美的死亡。”趙剛說。
秦天想了一下說:“可是,我們在他們搬花出來之後的監控視頻里,並沒有找到王凱再次進入小區的畫面。有沒有可能,王凱並沒有參與善後的工作?”
“不可能。王凱一定參與了,至少參與了處理屍體的工作。否則,他沒有必要坐在輪椅上從酒店裏出來。從他坐上輪椅離開酒店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認定了他和這件事情脫不了關係。”
“也是。如果真的是處理屍體的話,那安妮一個女子,還真的不行!”
“如果只是處理頭顱,她或許可以。可是,如果是處理全屍,她一個人應該沒有那麼大的力氣。”趙剛說。
“根據現場檢測,他們是在浴室里將冰箱女屍的頭顱割下來的。可是,在浴室里只找到了冰箱女屍的血液痕迹,並沒有找到第二個人的。”秦天說。
“也就是說,小美如果死了,她應該是沒有被分屍的。”趙剛說。
“又或者,小美不是死在出租屋裏的。”秦天說道。
“不管小美死在那裏,至少,他們應該沒有將她的屍體運出小區。”趙剛說。
“會不會,他們把屍體分成了很多塊,然後分批運走了?”秦天說道。
“就算他們把屍快運出去拋屍,那也是很有可能被發現的。況且,他們沒有在出租屋裏分屍,那是在哪裏分屍的呢?在小區裏面?這不現實啊!”趙剛說。
“冰箱的女屍不是沒有頭嗎?你要說安妮把頭運出去了,那我還相信。可是,要說他們把小美分屍了運出去,那我還真的不信!”秦天說。
趙剛想了一下,說:“如果,安妮真的把冰箱女屍的頭運出去了,那她會藏在哪裏呢?”
“會不會,扔垃圾桶了?”秦天說。
“不會。如果扔垃圾桶,很快就會被發現的。”趙剛說,“我覺得,她一定是把它藏在了某處。”
“藏起來?藏在哪裏會最安全啊?”秦天問。
“如果你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你會把它藏哪裏?”趙剛問。
“很重要的東西,當然是藏家裏了。有什麼地方會比家裏更安全呢?自己每天都能看着,不是更放心嗎?”秦天說。
趙剛聽到秦天的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他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來問秦天:“你還記得,安妮家裏的那盆花嗎?”
“他們家那麼多花,你說的哪一盆?”秦天問。
“玲瓏不讓我們碰的那一盆,多肉。”趙剛說。
秦天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說:“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那盆玉墜,的確有點奇怪。”
“你也覺得奇怪?”趙剛問。
“是啊!你說好好的一盆植物,為什麼要給它噴香水啊!”秦天說。
“我記得玲瓏說過,安妮每天都會給那盆多肉噴香水。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去給一盆沒有味的多肉噴香水呢?就算要噴,也沒有必要一天噴一次吧!除非……”趙剛看了一眼秦天,意味深長地說,“除非,她在掩飾什麼其他的味道。”
秦天若有所思地說:“你的意思是,花盆裏藏了什麼東西?”
“不錯。而且,玲瓏說過,安妮每次都是下班回來后噴。為什麼不上班之前噴呢?因為上班前噴的話,下班回來之後,香水味就散了。而白天家裏是沒人的,沒必要噴。下班回來后家裏才有人,找個時候噴,才能掩蓋她想掩蓋的東西。”趙剛說。
“難道,死者的頭顱,就藏在那個花盆裏?”秦天問。
“我有這個懷疑。”趙剛說。
“你這麼說,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噴香水,是為了掩蓋腐肉散發出的味道!”秦天說。
“只可惜,當時我們沒能把花盆打開看一看。”趙剛遺憾地說。
“當時那種情況,玲瓏拚命阻攔,我們也不能強行將其打開啊!”秦天說。
“就是因為玲瓏的態度,我才知道安妮有多重視那盆花。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讓我產生了懷疑。”趙剛說。
“可是,這都還只是猜測。況且,我們手裏證據不足,也不能要求去打開那盆花啊!”秦天說。
“等我們找到證據,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打開那個花盆了。”趙剛說。
“可是,如果安妮真的是兇手,那她的動機是什麼呢?而且,死者並不是小美。安妮為什麼要殺害死者呢?”秦天問。
“花盆裏究竟有沒有東西,我們並不能確定。也許,那就是一盆普通的花也有可能。就算花盆裏藏着什麼秘密,就一定是頭顱嗎?就算是頭顱,就一定是死者的頭顱嗎?你別忘了,小美也失蹤了。”趙剛說。
“可是,我們在這裏猜來猜去也沒有意義啊!找不到關鍵證據,案子始終無法突破。”秦天哀嘆道,“現在,唯一有可能還能提供線索的,也就是那盆花了。”
“那,我們就直接去安妮家,打開那盆花。只要那裏面真的有東西,安妮就是想狡辯,也不可能了。”趙剛說。
“可是,萬一裏面什麼都沒有呢?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合規矩?”秦天說道。
“我相信安妮一定和這個案子有關係。只要我們在花盆裏找到了東西,便能作為關鍵證據。所以,我覺得這個險可以冒。”趙剛說。
“好,那就按你說的做。”秦天附和道。
(二)
安妮正在辦公桌前忙碌着,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安妮拿起手機一看,是趙剛打來的電話。
“真煩!”安妮心裏想着。便掛掉了電話。
很快,電話又響了起來。
安妮看了一下,沒有理會。
旁邊的玲瓏提醒安妮道:“安妮,你電話響了,怎麼不接啊?”
“哦,不用管,一個很討厭的人打的。”安妮回答說。
“哦,這樣啊!”玲瓏把頭轉了回去不再說話。
一會,電話又響了起來。
安妮拿起電話一看,還是趙剛打來的。她很不耐煩地拿起電話,走出了辦公室。
“喂,你好!”安妮接通了電話。
“你好,安妮,我是趙剛。”
“趙警官,你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我在上班,很忙的。”安妮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友好。
“我們想和你約個時間,再談一下。”趙剛說。
“真的沒什麼可談的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們這樣做,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了。”安妮抱怨道。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談一下。”趙剛的語氣很堅決。
“要是我不談呢?”
“希望你配合警方的工作。”
“趙警官,我已經非常配合你們了。我說了,我很忙。我今天還要加班,沒有時間。”
“那你什麼時候下班?”
“不知道。”
“行,那你什麼有空?”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空。我不能確定。”
“那好吧,我們會再打電話給你。”
“隨便吧!”
說完,安妮掛斷了電話。
趙剛放下電話,哀嘆了一聲。
“怎麼了?”一旁的秦天問道。
“她不願意見我們。她一直在迴避。”趙剛說。
“那我們怎麼辦?”秦天問。
“她越是迴避我們,我就越覺得她有問題。”趙剛說。
“可是,人家不願意見我們,我們總不能強迫人家吧!她現在也算不上嫌疑人啊!”秦天說。
趙剛想了一下,說:“我們必須去她家一趟。我覺得那盆花,一定有問題。”
“去她家?人家連面都不想見我們,更不可能同意我們再去她家了。”秦天說。
“她剛才說她今天晚上會加班。”趙剛看着秦天,若有所思地說。
“你是想?趁她不在家的時候去?”秦天問道。
“我們去她家門口等她。”趙剛說,“她加班,那玲瓏一定會回來。”
“那萬一玲瓏也加班呢?”
“那我們就在她們家門口等着。誰先回來都無所謂,總之,我們一定要進屋去。都到了家門口了,總不至於不讓我們進去坐一會吧!”趙剛說。
“你這意思,是賴在人家門口了?”秦天問。
“不是賴,是為了案子,為了尋找證據。”趙剛糾正道。
“好吧,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管用什麼方法,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抓住機會,想辦法打開那盆花。”趙剛說道。
“這也太難了吧!她們是不會允許我們碰那盆花的。”秦天說。
趙剛停了一下,說:“所以,不能徵得她們的同意再動手。”
“什麼意思?明目張胆打開?”秦天說。
“不要說得那麼直接嘛,委婉一點。”趙剛說。
“怎麼說?”秦天問。
“到時候,不管她們誰先回來,我們都要想辦法進屋。然後,你負責轉移和吸引她們的注意力。我會假裝無意繞到陽台上,然後,不小心打碎那盆花。”趙剛說起了他的計劃。
“這樣可行嗎?”
“放心,只要你給我拖住她們。打碎花盆,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趙剛說。
“可是,裏面萬一要是沒有東西呢?那多尷尬啊!”秦天說。
“如果裏面真的沒有東西,那很可能,我們以後就再也沒有希望進去那裏了。”趙剛看着秦天,“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裏面到底有沒有東西?”
“當然想啊!眼看着,就快要找到最關鍵的東西了。”秦天興奮地說道。
“那就實行我們的計劃。成敗在此一舉了!”趙剛氣勢昂揚地說。
於是,兩人在安妮和玲瓏下班之前,就早早來到了她們的家門口等候。
“你說,安妮今天要加班,真的還是假的?”秦天問。
“別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了。有可能真加班,也有可能是騙我們的。”趙剛說。
“那萬一,等會安妮不讓我們進去怎麼辦?”
“如果安妮真的加班,那就是玲瓏先回來。這樣的話,她應該會讓我們進去。如果安妮不加班,也許會和玲瓏一起回來,那礙於面子,估計她也不至於把我們擋在門外。”
“可是,如果玲瓏加班,是安妮一個人回來呢?”秦天又問。
趙剛看了一下秦天,說:“那很有可能,她真的不會讓我們進去。”
“老天保佑,希望回來的是玲瓏。”秦天自言自語道。
過了一會,樓層的電梯門開了,兩人聽到了朝他們而來的腳步聲。
兩人心裏都沉着一口氣。
然後,他們聽到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是安妮和玲瓏。
他們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安妮和玲瓏走到家門口,看見趙剛和秦天,安妮和玲瓏都吃了一驚。
趙剛先開了口,說:“你好安妮小姐,我們在這等你呢!”
安妮懵了一下,半晌才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趙剛,說:“你們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旁邊的玲瓏一聽,想起自己上次帶他們來家裏的事情。她忽然有點愧疚,她想給安妮解釋一下。可是,她剛想開口,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趙剛搶先開口了。
“哦,我們是警察,想查到你的住處很容易。請你諒解,我們也是為了破案!”趙剛對安妮說。
“為了破案,你們也不能到我家門口來堵我啊!我是犯罪嫌疑人嗎?”安妮生氣地說。
“你先別生氣。因為今天我給你打電話,你說要加班。我想着,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在這裏等你好了,你總歸是要回家的吧!”趙剛說。
接着,趙剛又問:“怎麼,你今天,沒有加班嗎?”
安妮知道趙剛的意思,她不知道怎麼說。只好隨便敷衍了一句:“本來是要加的。臨時取消了。”
“哦,這樣啊!那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錯。”趙剛開玩笑地說。
這時候,旁邊的玲瓏顫顫驚驚掏出了鑰匙,對安妮說:“安妮,我先把門打開吧?”
安妮看了一眼趙剛,對玲瓏點了點頭。
玲瓏這才把房門打開了。
安妮直接一腳就跨了進去,把包扔在了沙發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玲瓏看了一眼安妮,又看了一眼門外的趙剛和秦天。她問安妮道:“要請他們進來嗎?
安妮的心裏很亂。她想了一下,說了一句:“隨便吧!”
“哦,那我就讓他們進來了!”玲瓏說。
安妮沒有說話。
玲瓏對門外的趙剛和秦天說:“你們進來坐吧!”
“謝謝!”趙剛和秦天向玲瓏道了謝。
然後,兩人隨着玲瓏,一起進了屋子。
“你們隨便坐吧!我給你們倒兩杯水。”玲瓏對他們說道。
“謝謝!”
“不客氣!”
很快,玲瓏就倒好了三杯水。一杯給了安妮,一杯給了趙剛,一杯給了秦天。
“那你們先忙。我出去買點東西。”玲瓏對他們說道。這時候,她只想快點逃離這尷尬的場面。
“好,謝謝你了!”秦天對玲瓏說道。
“沒事。”玲瓏答道。
說完,玲瓏走出了房門,關上了門。
“安妮小姐,很抱歉用這種方式打擾你。”趙剛說。
“行了,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安妮很不友好地說。
趙剛環視了一下這個屋子,說道:“你們這裏的條件真的不錯,房子裝飾得也很漂亮。”
“不用說這些客套話了。”安妮很平靜地說。
“這麼好的房子,租金一定很貴吧?”趙剛又說。
“好的房子,租金當然貴些。這些,你們以前已經問過了。”安妮說。
“那是當然,一分錢一分貨嘛,雖然花的錢多,但是生活條件,比你以前住的那個地方,實在好多了。”趙剛又說。
接着,他又問道:“你很喜歡養花嗎?”
“怎麼了?”安妮瞟了一眼趙剛,問道。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上次你和王凱不是回之前住的小區搬花了嗎?我想你一定是個愛養花的人,不然,怎麼隔了那麼久了,還想着回去搬花呢!”
“是,我很喜歡養花。”安妮說道。
“那,之前住你隔壁的小美,她養花嗎?”趙剛試探性地問道。
安妮忽然好像提高了警惕一般。說:“這個我不知道。我又沒有進過她的房間。”
“你沒有進過她的房間嗎?”趙剛又問,“你確定?”
“別人的房間我進去幹什麼。”安妮好像覺得趙剛話裏有話一般。
“可是,我們在小美房間的牆上,發現了一枚掛鈎,上面有你的指紋。”趙剛盯着安妮,他想知道她是什麼反應。
安妮明顯吃了一驚,緊接着她馬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什麼掛鈎?”
然後,安妮端起杯子,低下頭,喝了一口水。
此刻,她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着。
她知道趙剛的這句話,意味着什麼。他們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小美房間的門背後的牆上,有一排釘子,旁邊有一個粘上去的掛鈎。難道,你不知道嗎?”趙剛問。
小美心裏想着,這個時候,如果再說自己不知道,那顯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上面有了自己的指紋,自己碰過那個掛鈎,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了。
她飛快地思考了一下,說:“我想起來你說的那個掛鈎了。我當時租下那個房子的時候,發現那裏掉了一顆釘子,所以,我就買了一個掛鈎給粘上。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確認一下你知不知道那枚掛鈎而已。”趙剛說。
這時候,趙剛又看見了那個白色的包包,它依然躺在沙發的角落裏。
“那個白色的包,是你的嗎?”趙剛問。
“是啊!怎麼了?”安妮問。
“挺好看的。很小很精緻,很適合你。”趙剛說。
這個時候,趙剛抬頭看了一眼秦天。他對着秦天使了一個眼色。
秦天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天馬上去把沙發上的包包拿了起來,說:“確實挺好看的。我覺得我妹妹背這樣的包應該也很好看。”
說著,秦天拿起包來到了安妮的面前。
“你這個包哪裏買的?我想給我妹妹買一個,她快過生日了。”秦天對安妮說。
“這是我在三亞買的。”安妮回答。
“三亞?那太遠了,其他地方哪裏有賣的嗎?”秦天又問。
“我不知道。好像沒有。我沒有看到過。”安妮說。
“網上能買到嗎?”秦天又問。
“我不知道。你自己搜搜看吧!”安妮回答。
這個時候,秦天拿出了手機。
“這個,應該怎麼搜啊?我不會啊!你幫我看看。”秦天向安妮求助。
“你先打開淘寶。然後再搜。”安妮說。
“哦,好……”秦天一邊說著,一邊在手機里翻找着。
“我好像沒有淘寶。”秦天自言自語道,“我下一個先。
接着,他又問安妮:“你們的無線網密碼多少?”
安妮報出了一串數字。
“太長了,沒記住。等一下,你幫我輸入一下吧!”秦天對安妮說。
安妮接過秦天的手機,開始給他輸入無線網密碼。
在兩人正搗鼓手機的時候,趙剛便在屋裏隨便轉了轉。不知不覺,他就轉到了陽台上。
“好了,輸好了。你下個淘寶就行。”安妮對秦天說。並把手機還給了秦天。
“哦,好。”秦天接過了手機,開始下載淘寶。
這個時候,安妮看到趙剛站在了陽台上。便問道:“趙警官,你去那裏做什麼?”
趙剛回了一下頭,說:“我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等你們弄好了我再進來。”
說完,趙剛就站在陽台上,一動不動,眺望着遠方。一副觀景和享受的樣子。
安妮見趙剛站在那裏沒動,也就沒多說什麼。
這時候,旁邊的秦天又問安妮:“下好了。怎麼搜?”
“搜白色小包吧!”安妮說。
秦天在淘寶搜索框裏輸入了“白色小包”。這時候,跳出來了好多白色小包。
秦天翻了翻,並沒有看到安妮同款。
“這沒有啊!你看看,是不是沒有你那個款?”秦天又問。
安妮接過手機,往下滑了滑,確實沒有看到同款。
“怎麼才能找到你那個款式啊?”秦天問。
“你可以買個其他的啊!不一定非要買這個啊!”安妮說。
“我就覺得你這個挺好看的,我一眼就相中了。我覺得我妹妹肯定喜歡你這款。”秦天說。
“那就拍照試一試吧!”安妮說。
說完,她用淘寶搜索框裏的相機對着那個包拍了一張圖片。
結果,還是沒有搜到同款式的包包。
“為什麼這個包網上搜不到啊!”秦天說,“我就覺得這個包挺有特色的。”
“就是因為挺有特色,所以才搜不到吧!”安妮說。
“那你是怎麼買到的?”秦天問。
“我就是在三亞一個小店裏買的。當時,店主說這個是特色商品,手工縫製的。”安妮說。
“那你眼光可真好!”秦天說。
“我當時也是一眼就相中了。覺得這個款式挺特別,所以就買了。”安妮說。
“可惜啊,看來我是買不到這個款式了。”秦天哀怨道,“真是太遺憾了!”
“其實,你送給妹妹,不一定非要買這種。還有很多很好看的款式啊!”安妮安慰他說道。
“也只有這樣了。要不,你幫我挑選一下吧!我覺得,你們女孩子會挑一些。”秦天對安妮懇求道。
“那好吧!”說著,安妮接過秦天的手機,開始在網上幫他挑起包來。
這個時候,安妮並沒有注意到,趙剛正站在那盆玉墜前。
趙剛觀察了一下眼前這盆玉墜,這些綠色的小珠子長得太茂盛了,已經完全爆盆了。
趙剛想了一下,如果要把它們一根根從花盆裏拔出來,需要不少時間。就算把它們都拔出來了,也只能看到花盆最上面的土壤。最下面的土壤里有沒有東西,是看不到的。因為這個花盆,是一個高高的圓柱形的花盆。
而且,這樣做的話,就顯得太明顯了。有可能花還沒完全拔出來,就被安妮發現了。
趙剛想了一下,要想快速知道花盆裏有沒有東西,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於是,他回頭看了一眼。安妮正和秦天在沙發上鼓搗着手機。
這時,他快速地將花盆抱了起來,然後,一下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只聽見“嘭”一聲巨響,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趙剛趕緊蹲下,快速清理着摔碎的花盆和裏面的土壤。
安妮和秦天聽到這巨大的響聲,都嚇了一跳。趕緊跑到陽台上來。
只見之前漂亮的花盆,如今已經摔成了碎片,玉墜和土壤散落得到處都是。
安妮看到,尖叫了一聲。
她大聲呵斥着:“你這是在幹什麼?”
“對不起,我剛才不小心把它絆倒了。”趙剛說,“我馬上給你清理好。”
說完,趙剛又對秦天說道:“還不快來幫忙!”
秦天趕緊答應道“哦哦”,便開始蹲下開始清理起來。
“先把這些土都清理了。”趙剛說。
秦天明白趙剛的意思,忙答應道:“好好。”
“你們在幹什麼?”安妮生氣地叫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是我最喜歡的一盆花。”
“對不起對不起。”趙剛連忙道歉,“我們先把這些給你清理了,然後我保證重新給你栽好,恢復原樣。”
“恢復原樣?花盆都摔碎了,你怎麼恢復原樣?”安妮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
“我一定給你買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盆。”趙剛說,“眼下,我們先幫你把這裏清理乾淨。”
“你們走開吧,我自己來。”安妮說著,便要去拉開他們。
秦天趕緊站起來,攔住安妮,說:“這裏太髒了,到處都是泥。你還是在旁邊休息吧,你可以看着我們,我們幫你弄。”
“我怕你們弄壞我的多肉。”安妮大叫道,“讓開!”
“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弄壞你的多肉的。秦天再次攔着安妮,“我們很快就會幫你把這裏清理乾淨的。”
安妮推搡着秦天,生氣地說道:“我自己的家我讓什麼開啊!該讓開的是你們!”
“抱歉!等我們清理完就走!”秦天再次解釋道。
這個時候,趙剛正快速地把花盆裏的土全都清理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包括多肉的根繫上的泥土都全部抖落了下來,依然沒有任何異常。
安妮見趙剛把盆里的土全都刨散了,甚至把多肉的根上的土都抖落了下來,她非常憤怒地吼道:“你這是在幹什麼?你想弄死我的多肉嗎?”
趙剛見這土裏沒有任何異常,只好暫時作罷。他站起來對秦天擺了擺手,又對安妮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種花。弄散了你的土,實在抱歉。”
“抱歉?一句抱歉就完了嗎?”安妮歇斯底里地吼道,“這可是我最愛的一盆多肉!”
“對不起!一會兒我一定買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盆給你送來。”趙剛趕緊道歉道。
“不用了!一個花盆我還買得起。”安妮兇狠狠地盯着趙剛和秦天,說,“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們!”
“真的很抱歉。你等我們一會兒吧,我們現在就去買花盆。”秦天趕緊說。
“我說了不用了,你們走!”說著,安妮開始把趙剛和秦天往門口的方向推去。
“那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再打擾了。實在抱歉!”趙剛再次對安妮說道。
說完,趙剛和秦天走出了房門。
他們前腳剛踏出去,後腳安妮就“嘭”一聲關上了房門。
“這下完蛋了!”秦天對趙剛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下去再說吧!”趙剛說。
說著,兩人來到了電梯口,乘坐電梯下了樓。
出了電梯口,兩人便往小區出口走去。
“花盆裏沒有任何異常嗎?”秦天問趙剛。
“沒有。”趙剛說。
“難道,我們的分析錯了嗎?死者的頭顱並沒有藏在這個花盆裏。”秦天說。
“之前,我們一直以為這個花盆有問題。可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趙剛說。
“可是,那安妮為什麼要給它噴香水呢?”秦天問。
“不知道。也許,真的只是她的個人愛好吧!又或者,她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趙剛說。
“故意做給我們看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啊?”秦天說。
“就是為了把我們往錯誤的道路上引。讓我們懷疑花盆裏有東西,然後去找,最終,卻什麼都沒有找到。這樣的話,以後我們就不可能再有機會去她家了。”趙剛說。
“可是,她怎麼知道我們會去她家呢?而且,她給那盆多肉噴香水的事已經持續很久了啊!她怎麼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去呢?”秦天說。
“就是因為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去。所以,才要從一開始就做好萬全的準備。她之所以一直這麼做,就是為了在某一天我們突然到訪的時候,她不至於太被動。”趙剛說。
“可是,她為什麼要把我們的目光往那上面引呢?她什麼都不做,不是更好嗎?”秦天說。
“她並不是故意要把我們的目光往那上面引。而是她知道,警察早晚有一天會找上她。到時候,肯定會想辦法尋找屍體頭顱的下落。所以,她預先就想到了這一點,才故意設了花盆這個謎團,讓我們往裏面鑽。等到我們鑽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其實什麼都沒有。這樣的話,我們就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也許,就會把嫌疑從她身上解除。”趙剛說。
“就像我剛才一樣,我真的懷疑是不是我們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我差點就要說出她是不是無辜的這句話了。”秦天說。
“她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她有問題。此地無銀三百兩。”趙剛說。
“是啊!雖然我們在花盆裏什麼都沒有找到,可是,她這個怪異的舉動卻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秦天說。
“這應該是她沒有想到的。她以為我們在花盆裏找不到東西,就會懷疑自己的判斷,從而減輕對她的懷疑。可是,她卻沒想到,我們開始懷疑她這個怪異的舉動。一個正常人,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她這樣做,反而顯得不正常了。”趙剛說。
“如果她真的是兇手,那這個女人也太不簡單了。從一開始就挖好坑等着我們了!”秦天說。
“現在,想要再從她這裏獲得什麼線索看來是很困難的了。我們只能從其他方面想辦法了。”趙剛嘆息着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秦天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局裏同事打來的。
秦天接起了電話……
很快,秦天便掛斷了電話。他轉頭對趙剛說道:”小美居住的那個小區花園裏,發現了一個女性頭顱。局裏讓我們趕緊過去。”
“女性頭顱?”趙剛驚訝地說。
“沒錯。應該就是那具無頭女屍的頭顱。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秦天說。
“好,邊走邊說。”趙剛又問,“怎麼發現的?”
“說是一個小區住戶發現的。她們樓底後面有一片小花園是空着的,一直也沒有人打理。又臟又亂,雜草叢生。這位住戶見這裏空着也是空着,就想去把它開墾出來種菜。結果,她在挖地的時候,挖出了一個女性的頭顱。”秦天說。
“我記得我們之前去的時候,檢查過小區裏的花園,沒有問題啊!也沒見有什麼荒廢的花園啊?”趙剛回憶着。
“是一個我們之前不知道的地方。在那棟樓的後面。中間有一堵牆隔了開來,平時沒有人去。”秦天說。
“原來是這樣。先去看看再說。”趙剛說。
(三)
趙剛和秦天來到了小美之前居住的小區。只見那棟單元樓下面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趙剛和秦天亮出了警*證之後,被順利放行,進入到了警戒線以內。
他們走到了單元樓的旁邊,單元樓和圍牆之間有一個約一米寬的過道。他們順着這個過道往裏面走去。
“小王!”趙剛呼叫着裏面的同事。
“趙哥,你來啦!”小王聽到趙剛的呼喊,一邊沖他招着手,一邊趕緊跑出來迎接他。
“這些磚是怎麼回事啊?”趙剛指着地上堆放着的一堆亂七八糟的磚頭問道。
“這個呀,這裏原來砌了一面牆,把這裏和後面隔斷了。這些磚是把那面牆推到后散落在地上的。”小王說。
“難怪之前我們來調查現場的時候,沒有發現後面還有一個院子。原來是被這堵牆給擋住了。”趙剛說。
“是呀,要不是這次那個住戶把這堵牆砸開了,我們都不知道這後面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呢!”小王說。
“哪個住戶?”趙剛問。
“就是那個報案的住戶。”小王說。
“她人在哪?把她叫過來。我有話問她。”趙剛說。
“就在那邊。我馬上去叫。”小王說道。
說完,小王就趕緊去把那個報案的住戶帶到了趙剛的面前。
趙剛打量着眼前這個中年婦女。問道:“是你報的案嗎?”
中年婦女看了看趙剛,回答:“是!”
“這堵牆也是你砸開的嗎?”趙剛又問。
“是。”中年婦女回答。
“你為什麼要砸開這堵牆?”趙剛又問。
“我看後面有一塊空地,一直荒廢着。我就想着,把它打理一下,種點菜什麼的。”中年婦女回答。
“你怎麼知道這後面有塊空地?”
“我一直住在這兒,在這住了快二十年了,我能不知道嘛!以前的人都知道。只是砌了這堵牆之後,後來的人不知道了而已。”
“這堵牆是誰砌的?”
“這是以前住這裏一樓的一戶人家砌的。不過現在,那戶人家早就已經搬走了。”
“為什麼要在這裏砌一堵牆?”
“以前,他家有個小孫子,老愛到處跑。而這後面空地旁邊有兩個下水道的井蓋。那個井蓋不怎麼穩。而這後面一直也沒有人來打理。他爺爺怕小孫子不留神跑到這後面來不安全。所以,就在這裏砌了一堵牆。”
“你是怎麼發現那個頭顱的?”
“我就是突然想起的,想把這後面這塊地收拾一下,種點菜。就把這牆砸了,拿了土楸進來翻地,在翻地的時候,就翻出了那個東西。”
“帶我們去看看在哪裏發現的。”趙剛說。
“好。”
中年婦女把大家帶到了荒廢旁邊。這裏已經雜草叢生,雜亂不堪。只有一塊被鏟過的地稍微平整一些。
“就在這裏。”中年婦女指着一棵鐵樹對趙剛說道,“就在這棵鐵樹的下面。”
“好,知道了,謝謝!”趙剛對中年婦女說道。
趙剛又環視了一下。這塊荒地是靠着一堵圍牆的,圍牆的角落裏堆積着一些雜物,木頭。明顯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了,連木頭都開始腐爛了。雜物堆旁還有一把掃帚,也已經破破爛爛的了,旁邊還有一把鐵鏟,也早已銹跡斑斑。
這個時候張法醫已經將屍體的頭顱整理好裝進袋子,準備帶回去化驗。
“怎麼樣,張法醫?是那具無頭女屍的頭嗎?”趙剛問。
“目前還不能確定,還要回去進一步化驗才能知道。不過,從頭顱的腐爛時間來看,和那具無頭女屍的死亡時間很接近,從切口的形狀來看也很相像,應該八九不離十了。我現在就把它帶回去做進一步檢查。”張法醫說。
“除了這個頭顱,還有別的發現嗎?”趙剛問。
“沒有了。剛才已經讓警犬全方位搜索過了,沒有其他的發現。這裏應該只有這個頭顱。”
“好,知道了。辛苦了!”趙剛說道。
“沒事!結果出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那你們先忙,我就先回去了!”張法醫說。
“好的。”趙剛回答。
說完,張法醫帶着頭顱上了車。而趙剛和秦天則依舊留在那裏觀察現場。
“趙哥,這個地方還真的是很隱秘啊!我們以前居然都沒有發現。”秦天不禁感嘆道。
“以前有一堵牆,我們沒有發現也很正常。剛才那個大姐不是也說了嗎,只有以前住在這裏的人才知道。很多新來住在這裏的人都不知道。”趙剛說。
“可是,這個地方從樓上看下來,應該是可以看到的吧!”說著,秦天抬頭望了望。
“就算樓上能看到,應該也沒人會想到這裏來的。更何況還有一堵牆擋着。”趙剛說。
秦天又抬頭望了望,說:“也只有這一面的房間能看到。其他地方都看不到。”
說著,秦天停了一下,又說:“安妮以前住的房間應該就是這一面的吧!”
秦天的話引起了趙剛的注意。他也抬頭望了望,想了一下,說:“沒錯。從安妮以前住的房間看下來,能看到這個地方。”
“那就是說,安妮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了?”秦天問。
“應該是知道的。”趙剛說。
“小區裏有那麼多花園都不藏,偏偏想到把頭藏在這裏。那這個人一定是知道這個地方,而且知道一般人不會來這裏。這個地方不會引起大家的注意。”
“沒錯。看來,安妮還是很有嫌疑的。而且你看,這個房間沒有陽台。安妮搬走的兩盆花,是放在哪裏的呢?”趙剛思考了一下,說,“我覺得,我們還是再上去看一看。”
“好!”秦天答。
兩人又上了樓,來到了安妮和小美之前居住的房間。
“先去小美的房間。”趙剛說。
“好!”秦天答。
二人走進了小美之前居住的房間。房間果然有一個陽台,還安裝了防護欄。
“趙哥,你快來看。”秦天對趙剛說道。
“怎麼了?”趙剛走到陽台邊。而秦天正站在那裏。
“你看那裏,那兩個圓圓的痕迹,像不像兩個花盆的印記?”秦天指着陽台上的一處痕迹說道。
陽台安裝了防護欄,在防護欄上還鋪上了一層木板。因為時間太長,木板已經變了顏色。可是,從木板上很明顯能看到兩個圓圈的痕迹,顏色比周圍的木板顏色要淺一些。
“應該就是那兩個花盆留下的痕迹。”趙剛說,“看來,我們需要去王凱那裏走一趟,把那兩盆花搬回來,把花盆和這兩處痕迹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沒錯。”秦天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