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籠絡人心

秦人尚黑，贏淵也不例外。

一夜未能合眼的他，在翌日清晨時分，便就沐浴，隨後換了身黑龍袍，這是便裝，利於行動，穿身上也比較舒適。

他來到一處亭台，讓蕭懷玉與自己一起享用早膳，這是後者來講，是一種莫大殊榮。

亭台外，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太湖。

那水天相接的地方，猶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將太湖的端莊大氣透現，更是在二人眼中，將江南獨有的那份風韻體現了出來，所謂清新空靈，不外如是。

“這裏的風景，在咸陽，很難看到。”

贏淵不禁感嘆起來。

咸陽城附近的渭水河，水流喘急，很少能夠看到如此一平如鏡的壯哉湖面。

江南與淮南，都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江淮兩地，自古以來，也是不分家的。

蕭懷玉低着頭，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開口道：“之前在蜀郡的時候，那裏的山水，可絲毫不遜色於此地，為何從未見君上您如此心動過？”

蜀郡，是贏淵的封地。

川蜀之險要與江南之靈秀，帶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相同。

贏淵卻並沒有拿兩地風景的不同之處來作比較回答蕭懷玉的這個問題，

“當年在川蜀的時候，寡人無時無刻，只想着，何時才能從這幾座大山中逃離。對於寡人來講，川蜀的山水，並不是景色，而是囚籠。倘若沒有國難發生，估計寡人這輩子，就在川蜀偏居一偶了。”

蕭懷玉可不信。

能夠以神鬼手段，秘密培養出八百虎賁勇士與錦衣衛最初始成員的君上，豈會鬱郁久居人後？

即使沒有國難這個機會，還會有其它機會。

就在二人閑談期間，麾下將士來稟報，說是慕容世家的嫡長子慕容博代表他父親，來向國君獻禮。

贏淵與蕭懷玉二人頓時相視一笑。

不用說也能猜到，慕容家此舉為何。

他們是慌了，要急於示好，甚至可以說，在表明自己的‘忠心’。

前者正色道：“這個慕容博，所獻何物？”

來稟報的將士吞吞吐吐，“是...是...”

看到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蕭懷玉連忙出聲喝道：“有話直說，如此扭扭捏捏，怎配為我大秦銳士？”

這名將領在聞聲后，一掃心中顧慮，果斷開口道：“慕容博送來的是一隊女人，大概有三四十名，根據慕容博說，這都是蘇州城當地有名的歌姬。”

“歌姬？”

聞聲，蕭懷玉震怒道：“大膽兒！這個慕容博，居然給君上獻女人，只怕居心不良！君上，末將出面，將他打發走吧？”

這擱一般人，早就欣然接受了。

但是贏淵身份不同啊。

作為大秦的人王，怎麼可能接受這些有極大概率，都被別的男人玩弄過的歌姬？

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嗎？

他在嘲笑君上將青樓里的女子，納入行宮？

想到這裏，蕭懷玉突然意識到，沒準對方並不是來刺激君上的，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子，而他們送來女人，可能是覺得，君上將那紅塵女子納入行宮，以為君上喜歡女色，想要投其所好的獻好？

還真有這個可能性！

贏淵倒是沒有動怒，反倒是微微笑問道：“他們除了女人，還送來了什麼？”

將士回答道：“還有幾箱金銀珠寶，末將沒有細查，他們還在行宮外等候。”

贏淵看向蕭懷玉，“看來他們，這是有意在向寡人示好。”

蕭懷玉起身抱拳道：“君上，這女子，可萬萬不能收啊，萬一收了，今後天下人，又不知該如何議論君上。”

贏淵笑道：“收，為何不收？照單全收！他們送來多少，寡人就收多少。而且，你好歹是我秦國的大庶長，別動不動就事必躬親，區區一個賤商家的嫡子而已，讓麾下將士隨意打發了就好了。”

頓了頓，他看向前來稟報此事的將士，吩咐道：“你去告訴慕容博，就說，寡人知道了，讓他回去吧，將他所送之物，一律搬往行宮內，隨同寡人而來的將士，但凡是有爵位者，讓他們今日正午來行宮正堂用膳，欣賞慕容家精心挑選的這些歌姬之舞，是否繞人心弦。至於那些金銀珠寶，乾脆就給將士們分了吧。”

贏淵可看不上慕容家的這些小財。

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來‘借花獻佛’，籠絡人心。

蕭懷玉見那名前來稟報的將士面帶喜色的退下之後，便直言道：“君上，收下這些歌姬，只怕，會對您的名聲，有些影響。”

贏淵毫不在意道：“儒家聖人有言，食色性也。倘若如此，還要被天下人詬病，那麼，這個人王之位不做也罷，而且，寡人是故意如此，有些人，見到寡人無所事事的時候，總會提心弔膽，現在他們看到寡人有所好，必然心生鬆懈，如此天下亦可得治也。”

其實本身就是蕭懷玉想多了。

也不怨他多想。

而是現在的秦國，還不適合君上貪圖享樂。

秦國，真的太急需要一位可以大刀闊斧、勵精圖治的君上了。

不然，唯恐今後國難時期的事情，還將會再度上演。

“君上，晉陵郡李家家主，已經進城了，馬上就要到行宮了。”此刻，一名錦衣衛成員前來彙報。

贏淵點了點頭，道：“來到行宮，先讓他去看自己的孩子。”

這名錦衣衛應聲退下。

正午時分。

贏淵大擺宴席，請軍中將領赴宴。

宴會之中，數十名絕色天香的歌姬，或彈琴奏樂、或翩翩起舞，總之，在國君面前，她們將自己的看家本領，都施展出來了。

只是希望，能夠被國君或者在座的一位將軍看上眼，從此，可就是魚躍龍門飛黃騰達了啊。

將士們看到這些身材苗條的歌姬，心中自然有些躁動，只不過，既然是獻給君上的歌姬，他們自然不敢有所染指。

贏淵聽了有一會兒，便感到索然無趣，為了讓將士們能夠玩得痛快一些，他選擇離開此處。

離去之前，還不忘向蕭懷玉輕聲說道：“待會要是有將士們看上了這些歌姬，就賜給他們，就說是寡人的意思。”

在他們眼中國色天香的女子，只不過是贏淵眼裏的庸脂俗粉罷了。

倒不如以此為手段，用來籠絡人心。

所謂帝王之術，可不僅僅是能夠權衡朝堂，這其中包含的學問很多，籠絡手段只是其中之一。

時不時的一些小恩小惠，足以讓這些身經百戰的勇士們，不畏生死和艱辛的繼續為自己賣命。

贏淵離開之後，直接去了李家父子所在的房間。

在進房間之前，李家家主李蒼，便是聽到了門外把守的大秦將士的聲音，

“君上駕到！”

李蒼懷揣着異樣心思，跪倒在房間內，靜靜等候着國君的到來。

當贏淵踏進房間后，李蒼便是磕頭道：“罪民李蒼，叩見君上，祝君上萬年！大秦江山萬年！”

贏淵挺直身軀，負手而立，故作嚴峻神色，冷笑連連道：“罪民？很好，看來，你很清楚你們李家所犯了何罪！”

這個晉陵郡李家，和慕容世家做着相同的生意，兩家多有貿易往來，而且，李家要不是沒有什麼底蘊，只怕，也能成為一個小世家。

就算不如慕容家，也差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