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攤牌
辦公室內鐵拐李正端着剛沏好的上等龍井，慢慢掀開蓋子，想讓龍井茶水的香氣通過熱量散發出來，在微微聳動鼻子用力一吸，裝的像個品茶高人一般。
鐵拐李十年前來到C城時，和工廠打工的那些普通工人一樣，毫無任何背景。沒有學歷，沒有任何一技之長的他，甚至連工廠都進不了。最不幸的是，工廠還沒進去，他帶來的錢被偷。以後只能每天睡在大街上，餓了就去附近的飯店，等有客人付完帳離開飯桌，他會立刻衝進去拿起客人吃剩的食物，朝嘴裏塞去。
服務員趕他，把他當狗一般，用笤帚狠狠抽打他的腦袋和身體。對方一幫人，還有廚子拿刀在後面助陣，每一次鐵拐李在剛吃幾口情況下，都會被迫趕緊逃跑，否則下場就是被人揍的鼻青臉腫。
鐵拐李一天換一個飯店，就這樣在挨打和辱罵中，苦熬了三個多月。直到有一天鐵拐李在一條巷子，看到有人公然持刀搶劫，輕鬆搶走兩個工人剛發的工資。他覺得這是一條發家致富的捷徑，本身來自大山深處的鐵拐李雖然個子不高，但身體素質還行。他先在菜市場偷了一把刮骨刀，然後伺機準備搶劫錢財。
可搶劫要兩個人合夥的成功率才高，鐵拐李在正式動手前，又親眼目睹一個搶劫失敗，被人圍攻打的頭破血流的男人，他心裏感到害怕。
可犯罪的思想一旦萌芽，就不會輕易消失。鐵拐李很快發現，C城常年的高溫，加上每天巨大的外來人口流動量，讓這裏的出租房還興旺。而且這些出租房客，大都是一個工廠的打工仔聚在一起。天氣的炎熱下，很多人晚上睡覺喜歡開着窗戶，甚至有人還打開房門。於是鐵拐李開始利用這個方便，大肆在夜晚期間偷盜。
偷盜的對象，都是這些打工夫妻，除了偶爾能有些現金收穫外，幾乎得不到任何好處。可經過這番實戰，鐵拐李發現自己入室盜竊本領卻是越來越厲害。並且還認識了幾個同行，經常一起攜手去高檔小區專門偷盜有錢人的公寓。
不過後來也曾經失過手，鐵拐李手頭也攢了一筆錢，他看都外來人口那麼多。有不少人和他一樣，沒有一技之長和學歷，卻坐着發財的夢想。於是便慢慢收買這類人，逐漸形成氣候，開始干起了賭場聲音。
在C城這樣一個外來人口流動量巨大的城市，沒有親戚朋友照顧，就算運氣好進到工廠，也難免會被人欺負。很多年輕一輩的人，在道聽途說，加上好逸惡勞思想的支配下，很快被處心積慮的鐵拐李拉下水，成為他手下眾多的幫凶之一。
鐵拐李喝了一口龍井茶水，在潤完了嗓子后，才吞咽到肚子裏。
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鐵拐李知道是手下的馬仔把朱博陽請了過來。
“砰。”朱博陽直接推開房門，站在外面的門檻上，兩隻眼睛淡淡的望着屋裏的鐵拐李，露出不卑不亢的表情，讓對方琢磨不定自己在想些什麼。
“鐵拐李，你想幹什麼？”朱博陽從嘴角蹦出幾個字，開始把身子故意靠在門框上，歪着腦袋斜着眼睛說道。
“朱博陽，我知道你和大毛情同手足。我有一段視頻，你過來看一看就知道了。”鐵拐李心裏有些惱怒，自己可是這裏的地頭蛇對方如此不給面子。可為了拉攏朱博陽，同時顯示自己寬廣的胸懷，也只能暫時忍耐。
鐵拐李從沙發上起身，把還剩半杯的龍井茶水放在辦公桌上，把腰板挺直鼓起胸膛，昂首朝着朱博陽走來。
“視頻？什麼意思？”朱博陽故意裝作不知道，瞪大了眼睛看着鐵拐李。
鐵拐李又開始吹噓自己和大毛的交情如何好，當年是如何攜手打下地盤等等，同時也慢慢掏出手機，開始播放自己和大毛在看守所的那一段視頻。
“看守所不是不讓人探監嗎，你怎麼進去的，還拍攝下和大毛哥結拜的視頻。”朱博陽繼續演下去，想看看鐵拐李到底邀請自己來的真正目的。
鐵拐李哈哈一笑，把手機放在一旁，擺出一副尊者儀容，把幾個馬仔打發走，邀請朱博陽坐在一旁慢慢詳談。
屋內就剩下朱博陽和鐵拐李，外面不時傳來賭徒或悲或喜的聲音，都因為一扇門的阻擋，和他們毫無關係。
“朱博陽，你親眼看到了，大毛兄弟把他的家當交給我來代為打理。本來就是一起普通的酒駕，結果愣是被不懷好意的人背後動手腳，弄得現在焦頭爛額。所以我身上的擔子很重，一方面要對得起大毛兄弟的信任，把他的兄弟和勢力保護好。同時也要對敢在大毛兄弟背後捅刀的壞人，說不要採用報復手段，讓他們明白咱們不是好欺負的。”鐵拐李又開始洗腦式說教，企圖讓朱博陽親口說出加入自己一方來。
“既然大毛哥都發話了，說明這件事情不是你乾的。我們遼陽人，不會是非不分，你覺得是誰的可能性更大。是二毛還是禿頭，還是他們合夥搞的鬼，或者還有新勢力的加入。”朱博陽淡淡的問道。
“根據我的判斷，禿頭和二毛聯手的可能性比較大。禿頭手下人多，但勢力地盤有限，要是在不朝外擴張，內部就會鬧起來。二毛以前和大毛關係最好，可一旦反目這關係也惡化的更厲害。遠的不說，大毛剛進去，二毛就帶人去大毛的賭場，要強行收了賭場的控制權，雙方險些打了起來，這最說明問題。”
“大毛哥雖然信任我，但賭場這塊我還不太熟悉，再說他賭場的兄弟也要吃飯，我也不方便過多參與。李哥，你有什麼高招嗎。”朱博陽繼續問道。
“大毛是一時半會出不來，我也把消息放了出去，讓禿頭和二毛知道，我和大毛拜把子的事情，短時間是不會起衝突。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我這裏發生點小麻煩，所以要等解決后，才能正式對禿頭和二毛開戰。”鐵拐李說著，對着朱博陽陰深深笑了起來。
朱博陽面無表情，他明白鐵拐李的意思，看來真的到了攤牌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