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色低垂,草原上的夜幕就好像就在頭頂,伸手可得一樣。一輪明月驕傲地掛在天穹,俯視着大地上的一切。
陣陣夜風習習吹過耳邊,印入眼帘的是一堆熊熊的篝火,和一群熱情勝火的人。不舍和風行列饒有興緻地看着載歌載舞的白狼族男女圍着篝火的狂舞,不時有無雙國和雁翎那部的戰士的加入,氣氛熱烈而融洽。挺着肚子的谷資仙諸女看了一會熱鬧之後,就回到特地為她們準備的帳幕中休息去了,畢竟一路車馬勞頓,孕中又需要多休息。
塞外風氣開放,男尊女卑現象輕得多,否則谷凝清怎能成為無雙國國主,本來按例谷凝清應該坐客席上坐,但在谷凝清的堅持下,換作夫君不舍,谷凝清次坐,風行列坐在下首。
風行列儀錶堂堂,身形俊美,又兼有燎原心法雄奇引人的氣勢,場中多數女子的視線多數時間都是在他面前掃過,一個個美目傳情,風行列自有了三位美艷嬌妻后,早已無獵艷風liu之心,況這些白狼族女子只是中等姿色,怎引得起他的興趣,所以此時正襟危坐,禮貌的含笑掃過。
谷凝清見女婿如此專情,心中歡喜,低聲對他道:“行列好涵養啊,這麼多美女的注視下還能如此淡然視之。”
風行列平靜地說道:“小婿家中自有嬌妻美妾,已經心滿意足,怎能得隴望蜀,辜負她們厚愛?”
此時呼延沖的聲音響起:“諸位來客遠道而來,我還未介紹族人給大家認識。下面就給國主,不舍兄,還有行列介紹。”
呼延沖首先指着左手邊一個清瘦,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道:“這位是我手下的管事,叫做穆雲,負責人事物資的管理。”中年人起身行禮道:“久聞各位大名,今日終得一見,穆雲幸甚。”一副客套的話語。
不舍笑道:“穆兄客氣了。看穆兄將白狼族內務事物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條,就知穆兄確有過人的本領。”
呼延沖呵呵一笑“過獎了。來,這位是本族的第一勇士,‘血狼’拓跋宏,我手下眾兒郎的訓練就是由他負責的。”不舍等眼光轉到呼延沖右下首邊一個身形粗豪,臉容巨大,身高八尺的大漢,手提兩把巨斧,他只舉手行了一禮,卻沒有說話。
不舍眼光老道,一眼就看出拓跋宏的武功走的是剛猛路線,看他動作舉重若輕的表現,像極了蒙人高手由蚩狄和強望生兩人,功力應該也差不了多少。點頭道:“一看就知拓跋兄勇力過人,族長好福氣,有如此猛將。”不過說他是第一勇士就有點過火了,因為不舍早就看出呼延沖的功力至少高出拓跋宏一籌,不過人家未說明,自己也就沒有點破。
接下來呼延沖又介紹了幾位謀臣良將,不舍一一見過。
此時谷凝清的聲音響起:“早就聽說白狼族長有一愛女,名叫呼延真,雙十年華,生得動人無雙。族長怎麼不給大家介紹一下。”
呼延沖眼中閃出一陣複雜的神色,不過只是一瞬間,馬上就恢復原狀,但這怎能逃過不舍風行列谷凝清三個絕世高手,呼延沖笑道:“小女生性頑劣,怕她打攪了大家的興緻,才不讓她出來。既然國主想見見真兒,那就讓她來見過諸位吧。”說著就要命人叫呼延真來。
“不用了,真兒已經來了!”只見不遠處走來一個身着白狼盛裝的女子,風行列抬頭望去,呼延真肌膚勝雪,一雙閃亮的星眸露出冷漠的表情,還有一個極有性格的小嘴,剛才的聲音就是從那發出來的。果然是一個絕色妖嬈,風行列不由得心中微贊。呼延真身後還有兩個低着頭的丫鬟,緊跟着她,因為沒見過這麼大場面賢得有點害怕。
呼延真走近,也看見了風行列,美眸一亮,但馬上又變得黯然,恢復了冷冷的模樣。
谷凝清贊道:“呼延族長的千金真是國色啊,難怪要藏珍了。”
趁呼延沖回答谷凝清之際,不舍和風行列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卻不是為了呼延真,而是她身後的丫鬟,居然都是天命教高手!
天命教不是被白芳華解散了嗎?
當初韓柏道魔合流后,武功大進。找出了一個發覺天命教秘藏心法的辦法,教與了各位,就是為了防止天命教的妖女混入己方陣營。可是後來白芳華因為不滿朱允文,恭太后專政,想拔除天命教這個曾經的工具,再加上自己的將領被韓柏策反,失去依靠,遂以解散天命教為條件換取了他們的自由離去。
難道白芳華背信棄義,又重新恢復了天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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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江月滿,千頃鱗波,離草原萬里之外洞庭湖一派祥和的景象,只有湖心怒蛟島周圍,眾船雲集,武林人士蜂擁至此,為的就是觀看月圓之夜中蒙兩族第一高手,同時也是道魔兩門的頂尖人物的巔峰之戰。
沒有人知道這一戰的結果會是如何,對於武林人士而言,這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盛事,同時這也關係到整個華夏武林的盛衰轉折。
一艘怒蛟幫戰艦滿帆駛至,然後逐漸減速,到了帥船旁緩緩停下。幾個人橫掠過來,不但有梁秋末,還有韓柏和范良極,連小鬼王荊城冷都來了。眾人相見,由於心情沉重,少了往日的歡笑熱鬧。
來到指揮台上時,梁秋末道:“許多大門派的人亦想到來觀戰,還正式向我作了知會。”
凌戰天看着十裡外藏在雲霧中的攔江島,苦笑道:“他們以為在這樣的距離,仍可看到他兩人交手嗎?”
范良極沉聲道:“凌兄心情不佳,才事事看不順眼,他們也學我們那樣,只想着能愈接近戰場愈好。至少可看到是誰活着離開攔江島。”
忽然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再沒有人有興趣說話。
小怒蛟的浪翻雲卻在談笑風生。
這時范豹進來道:“小風帆準備妥當,首座真不須小人負貴操舟嗎?”
浪翻雲啞然失笑道:“范豹你何時變得如此拖泥帶水,最緊要放好那兩判清溪流泉,若我沒酒喝,會回來找你算賬。”
范豹低着頭,一聲不作匆匆走了。在旁侍候兩人的花朵兒,“嘩”一聲哭了起來,掩面奔返內宅處。
浪翻雲對憐秀秀苦笑道:“為何人人好象大難臨頭的樣子,真教人費心。”
憐秀秀喜孜孜地提壺為他斟酒,以懇求的語氣道:“秀秀斟了這杯酒,浪翻雲鬚准秀秀送他下船去。”
浪翻雲想起當日面對鬼王,紀惜惜蜷伏入懷的動人情景,心中憐意大生,點頭道:“浪翻雲那敢不從命。”
憐秀秀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這大半年是秀秀一生人最快樂的日子,浪郎放心去吧!秀秀懂得照顧自己的了。”
浪翻雲舉杯一飲而盡,暢然道:“好!想不到攔江之戰前,我浪翻雲仍可得此紅顏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