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神秘人

第53章 神秘人

番陽城距陵城的距離若是乘坐馬車需趕路一天一夜,白瑾墨帶梓熙御劍過去,只用了一個時辰。番陽城不比陵城小多少,城外三面環山,一面抱水,若是沿着城外一路找起來,只怕並不輕鬆。所以他二人先找了間客棧,打算和客棧老闆打探了些消息。

“喲,看您二位的穿着打扮還以為是貴人到來,怎麼也免不了俗啊?”那老闆一邊擺弄着算盤一邊對白瑾墨他們二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梓熙和白瑾墨不解的對視了一眼,又一齊困惑的看着老闆。“這幾年來我這的住客都是打聽那所謂的神樹所在,合著我這不是客棧,倒成了情報基地了!這些人也真是不懂世事,當我是大善人呢!我告訴他們那麼些事連點表示都沒有,知道了位置就拍拍屁股走人,理所當然的用房費換我的消息,呸!”那老闆雖在自言自語,卻故意提高了嗓門。

白瑾墨聽后,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銀錠子,放到老闆面前,老闆抬頭看了一眼兩人,對店小二喊道,“去,給這兩位貴客準備間上房。”白瑾墨微微頷首,表示感謝。老闆招呼他們坐下,自己也坐在他們身邊,“一看您二位就是不缺錢的主,不過我實在想不出你們有什麼事要求那神樹。”

“我夫妻二人云游四方,路過貴地聽說了些神樹的傳聞,心中好奇,便想親眼看看。”白瑾墨客氣的說道,梓熙坐在他身旁靜靜的聽着,她神色複雜的看着白瑾墨,白瑾墨素來不喜歡與外人多言語,可是這幾日為了尋找軒轅和瑤依的遺體,他每日都不得不和各種人打交道,而他卻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而最打動梓熙的也正是他的不在意。

“這樣啊,我就說您二位一看就不像是那整日幻想空手套白狼的人。”“那掌柜的,您能和我們說說那古樹的事嗎?”“當然,我可是土生土長的番陽人,這事啊您二位可是問對了人吶!”白瑾墨和梓熙默契的一同點頭,安靜的聽他繼續說下去。

“這古樹自我出生起就長在番陽城外了,我是不知他的來歷,只知道它們長在這至少兩百年了。但聽我父親說,我父親又聽他爺爺說過,這古樹的樹種是從天上掉落的,那時我父親的爺爺還是個孩童,和其他孩子跑出城玩,那日本來晴空萬里,忽然間從天上划落兩團火,正落在古樹的位置,這幾個孩子都嚇壞了,連忙跑回家去。但是孩子嘛!總是好奇心重,所以沒過了幾日,他們就決定一起再去看看,當他們再到那裏時,地上被砸出的坑不見了,上面平白長出了兩棵粗壯的大樹,他們再一次被嚇到,連忙跑回家把這件事告訴給了父母親人,這麼一來二去的也就傳開了。因為曾有一戶人家因交不起賦稅又不肯把小女兒嫁給城主做妾室抵債,所以被城主趕出了番陽,誰知第二日便帶着銀兩返回了番陽城,眾人追問才知,他們一家人將自己的苦楚對古樹傾訴,樹神顯靈賜給了他們一袋銀錢。自此之後,那樹便被奉為神樹,引得各地的人慕名叩拜。”

“那依您之見,那古樹是否真如傳言般神奇?”白瑾墨又問道,“這我也說不準,並不是每一個願望都得到了實現,不過你們二人若是實在好奇的很,不如自己去看一看。”“請您告知我們古樹的位置。”這次說話的是梓熙,“姑娘別急,那古樹就在西城門外五十里處,只是今日怕是去不得了。”“為何?”梓熙追問道,“番陽城什麼都好,就是城門關的太早,今日這個時辰城門已經關了,不如您二位今天先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再去?”

梓熙的神情有些失望,白瑾墨撫了撫她的背,對掌柜的道,“也好,不過還請您準備些飯菜送到我們屋裏。”“好嘞!我這就吩咐廚房給你們炒幾個好菜!”老闆說完真的起身去了廚房,白瑾墨則牽着梓熙上樓,“夫君,方才他說那古樹大約是在兩百年前落到這裏的,魔族一日人間三月,按時間算,和父王母后遇害的日子差不多。”白瑾墨在老闆提到時也留意到了這一點,“恩,無妨,是與不是,明日就能知曉了。”梓熙點頭,心中默默祈禱着。

“年輕人,那日我並非針對魔王軒轅,而是在譏諷自己。”沐瀆坐在牢裏,那男人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他煩躁地丟開手中的石子,沒有答話。“你又是因何被困在這的?”那男人又問道,沐瀆起身,走到牢門口,“為救一人,一個我討厭的人。”他的聲音不大,似乎沒打算讓裏面的人聽見。“哦,我被關在這裏太久了,最近天族裏可是又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我只知我進來時綾織死了。”沐瀆冷漠的答道,裏面的人良久沒有說話。

正當沐瀆以為他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打算回去坐着時,男人突然問道,“是被一個叫白瑾墨殺得嗎?”“你如何知道?”沐瀆透過門上的鐵欄杆向牢房深處望去,他隱約覺得裏面關着的絕非尋常人物。男人輕嘆了一聲,緩緩道,“我猜的。”“你還猜出什麼了?”沐瀆等着他的回答,“你是魔族人,你救的人正是白瑾墨。”沐瀆向後踉蹌了一步。

他的大腦飛速思考着,自己被關在天牢后,外面從未往裏押過什麼人,裏面那個人定是之前就被關在這的,那他便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因為救白瑾墨才被抓在這裏,可是若真如他所說是他的猜測,那他的心思真是太深了。“你究竟是何人?”他警惕的問道。

那人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對他鄭重的道了謝,“雖然你救白瑾墨不是為了得到感激,但我還是要多謝你救了他。”

“你……你與白瑾墨是何關係?”沐瀆語調有些不穩。

“我被關在這裏已經二十幾年了,你說我與他會有什麼關係?”男人反問道。

“二十幾年?你真的已經被關了二十幾年了?是白朮把你關在這的?”沐瀆不敢相信,一個人竟然可以在這裏被困二十幾年依舊心思澄明,他僅僅是被關了兩個月就已經心浮氣躁。

“是也不是,的確是白朮把我關在這裏,但他卻不是白朮。”男人說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話,沐瀆聽后收回了剛才的想法,心想,看來他的確是因為被關太久有些神志不清了。

牢門外傳來腳步聲,不等沐瀆探頭查看,他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床上,半分也動不得,他的嘴巴和眼睛都被死死封住,遠遠看去,就像平躺在床上睡著了一樣。沐瀆拚命催動這自身靈力與這法術對抗,卻無濟於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卻無法睜開眼查看,也無法開口詢問,更無法起身應對,只能躺在床上乾等着。

那腳步聲似乎停在了沐瀆的牢門外,良久,沐瀆都沒有聽見開門的聲音,然後那腳步聲就漸漸遠離他向牢房深處走去。不一會,裏面便傳來了兩人的對話聲,沐瀆能聽出一個是白朮,另一個則是那個被關押了二十幾年神秘男人。

“好久不見啊!”白朮的聲音里滿是愉悅。

“你又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那個男人厲聲質問道。

“喪心病狂,你說的這個詞真適合我,要不怎麼說我是最了解你的,而你也是最了解我的呢?”白朮不但沒生氣,聲音里的愉悅反而多了幾分。“對了,我最近見到了白瑾墨,這小子可給我捅了個大麻煩。他騙婚狐族也就算了,還殺了人家狐族的女兒,着實讓我頭疼了一陣啊!”

“所以呢?”沐瀆從男人的聲音里可以感受到他在努力壓抑心中的怒火。

“所以為了維護我的好兒子,我就替他屠了狐族,全部,一個不留。”白朮一字一頓的說道,“怎麼?是不是很感激我?”

“你……白瑾墨何辜?竟要被你再三算計!狐族何辜?竟要被你滅族!”男人吼道。

“擔心別人前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說不定哪天我對你沒了興趣就了結了你,給你個機會讓你問問自己何辜?”白朮的語氣里滿是威脅。躺在床上的沐瀆牙齒咬得咯咯響,他從前覺得白朮暴虐嗜血,但至少還算得上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梟雄,但今日聽了他二人的對話,他明白了白朮不僅冷血,還卑鄙,是個名副其實的小人。

二人的對話戛然而止,外面又響起了腳步聲,這次腳步聲沒有停留在沐瀆門前,而是停在了他對面。

“瑤華。”白朮叫道。

“……”沒有回應。

“瑤華,你可知罪?”白朮又問道。

“……”依舊是一陣沉默。

“誒,竟然得了失心瘋,真是無趣。”白朮咂咂嘴。

牢房內恢復了寂靜,施加在沐瀆身上的法術也自動解開了,沐瀆忙跑到門前向外面張望着,白朮已經離開了這裏。“剛剛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嗎?”沐瀆向裏面喊道,“恩,白朮疑心極重,若是被他發現你在牢門附近張望,他定不會容你,而我又來不及提醒你,只能施法讓他以為你昏迷了。”“多謝前輩。”沐瀆的語氣終於客氣了些。男人沒有再說話,沐瀆嘗試着叫了幾聲‘瑤華’,對面依舊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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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南山見,瑟瑟木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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