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蘇少爺，您成全小女吧！
“本閣憑什麼答應你？莫不是白常在有秘方，能夠讓本閣的腿在一夕之內恢復？恩？”
“秘方……還真沒有。但是……我可以每日都去給蘇閣老捶腿啊，這樣下來，蘇閣老雙腿恢復的速度，也能快上一些。”
“白常在居住宮內，本閣的府邸在宮外，日日過來，倒是件麻煩事，不如本閣讓陛下將白常在貶為庶民，趕到宮外，白常在給本閣治腿，也能方便一些。”
“不！不用了，不牢閣老廢心，只需閣老每日給我十兩銀子，我便有辦法從宮內偷偷出來……”
“嗤，日日從狗洞內鑽出來？”
“我……”
這時，門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爾後，鄭老闆那帶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這位少爺，芍藥姑娘來了。”
“進來。”
蘇華年淡淡說罷，門‘吱呀！’一聲響，便有一個身着白衣，容顏姣好，生的弱柳扶風般，帶着些柔氣的女子，朝着房內走了過來。
白依依忙站直了身子，站在了蘇華年身側。
鄭老闆見芍藥進了房，便面上含笑，緩緩關上了門。
“芍藥，好好伺候着！”
芍藥眸色清冷，微微屈膝，朝蘇華年行了一禮：“芍藥見過公子。”
她除了是丹青坊有名的舞姬外，還擅長唱曲兒，聲音婉轉溫柔。
蘇華年眸色清冷，點了點頭：“早就聽聞姑娘大名，如今一見，果真不同。”
芍藥淡淡一笑：“公子過獎。”
就在兩人要近一步交談時，白依依終於上前兩步，壯着膽子開了口。
“聽聞……芍藥姑娘會跳灼華？”
她雖未轉過頭，依舊能夠感覺到那位閻王殺人般的目光，白依依強撐着才穩住了神，不敢回頭去看。
“是會跳灼華，怎的？姑娘對此有興趣？”
芍藥眉宇間含了笑。
白依依小嘴微抿，靈動的雙眸微動，點了點頭，朝着芍藥腰間的錦囊望了過去：“這錦囊真好看。”
芍藥面色一變，不着聲色的伸出手，用衣袖遮住了那錦囊：“若是姑娘有興緻，我教姑娘可好？”
她說罷，眸色一利，望了蘇華年正放在手中，把玩着的丸藥一眼。
“那便多謝芍藥姐姐了。”
白依依雙眸一動，終於壯着膽子，轉頭望了那位活閻王一眼。
蘇華年單手托腮，眸色陰沉，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蘇……”
白依依正準備喚蘇閣老，蘇華年警告地望了她一眼，她雙眸一轉，道：“蘇少爺，我只跟着芍藥姐姐學一個時辰可好？”
蘇華年眉眼染了冰霜，看都未看她一眼，更別提點頭答應了。
“少爺，我……我幾歲便被賣入了府中，跟在您的身邊伺候，這些年來，任勞任怨的。”
白依依一雙大眼睛瞬間通紅了起來，淚水說來便來。
她試了試眼角的淚，看了一眼蘇華年的臉色，目光閃爍：“那灼華乃是不傳的名舞，老夫人曾經看了一遍，便是迷上了，她當初還囑咐我要學會灼華，日日跳給她和少爺看。少爺向來聽老夫人的話，今日怎的……”
白依依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就連一直繃著張俊臉的宮儀，唇角也抽了一抽，眸色複雜地望了白依依一眼。
這女人說起戲來，倒一套一套的。
蘇華年從始至終都眸色冰冷，未曾搭理白依依，倒了杯茶，垂眸抿了一口。
芍藥輕輕掩唇，笑出了聲：“蘇公子，不如成全了小姑娘罷，不用一個時辰，半個時辰，我便能教會她。只是此處施展不開手腳，我需得帶她去隔壁房裏練舞。公子若想，也可到隔壁來觀看。”
蘇華年抬起深邃的墨，淡淡道：“不必了，你們只管到隔壁去練舞，我在此候着，本少爺倒要看看，芍藥姑娘可否在半個時辰內，將朽木雕成良品。”
“是，公子。”
芍藥微微屈膝，朝蘇華年行了一禮。
“姑娘，隨我來罷。”
芍藥話罷，便轉過了頭，朝着房外走了過去。
白依依雖不懂朽木是何意，卻猜出那不是個好詞，她冷冷望蘇華年一眼，轉頭便要跟着芍藥離開。
“白常在。”
在芍藥出了房間后，蘇華年雙眸微沉，坐直了身子，喚了白依依一聲。
白依依腳步一頓，轉眸望向了蘇華年：“多謝少爺允我習舞，少爺放心，該拿到的東西，我會幫少爺拿到，就當做給少爺的謝禮了。”
“白常在果真聰慧，那本少爺便靜候佳音了。”
“等着吧。”
白依依眸中掠過了一抹微茫，點了點頭，轉頭離開了此處。
白依依在看到芍藥腰間的錦囊時，便發現不對了。
白依依是醫者，一眼便看出那錦囊浸了毒，裏面多半也含有毒粉，錦囊距人半米之內，便能置人中毒，芍藥定然提前服用過解藥了。
蘇華年是為了芍藥而來的，且目的不善，芍藥定然也發現了什麼，才帶了毒，想要害蘇華年。但她萬萬沒想到，蘇華年竟早就拿到了解藥，竟還當著她的面把玩。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裏。
芍藥如今要去隔壁的房間內，教她練灼華，多半是想要偷偷逃走。
蘇華年此番前來……定是芍藥手中有他想要的東西罷？
白依依跟着芍藥一起，進到隔壁的房間內后，更細緻地思索了起來。
“姑娘以前可曾練過舞？”
芍藥聲音溫柔，清冷的眸中含着笑，朝着白依依望着。
“練過。”
“既練過，今日學習灼華便簡單多了，來，我教你。”
芍藥站在了白依依的身側，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握住了白依依的手腕，很是溫柔，教了她第一個動作。
夫君已經被抓了，朝廷先前沒有他謀反的證據，也不敢將他斬首，但證據就在自己的手中，今日就連蘇閣老都親自來了。她……怕是逃不了了吧？
若是她知道，今日一擲萬金，要來見她的人便是蘇閣老，定不會過來。呵……她還以為，她能攀着一位權高勢大的大人，以解夫君之危呢。
今日若是逃不了，她會毀了證據自盡。
但她是最後一個會灼華的，在她死之前，灼華不能失傳。
芍藥教導白依依的動作，乃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認真，畢竟這是她最後一次教人習舞了。
如她所言，半個時辰后，白依依心性聰敏，果真學會了灼華。
“姑娘天賦絕佳，如今雖不大熟練，有些動作略僵，這幾日多加練習，定登上乘。”
“多謝芍藥姑娘授舞。”
白依依的眸色認真，朝着芍藥行了一禮。芍藥望着白依依那與眾不同的行禮方式，怔了一怔，笑道：“怪不得蘇少爺待你不同，你果真同旁的姑娘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