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深入靈魂的CP
褚淮生在馳越的頂樓正埋頭辦公時,助理錢進走了進來。
“褚總,剛老太太打來電話,讓您回家一趟,說您媳婦兒來了。”
“誰來了?”
褚淮生眼皮一掀,錢進話語就沒那麼利索了:“您……媳婦來了。”
他頓了頓,把手裏的筆往桌上一擱,人便站起來道:“老太太怕是臆想症又犯了。”
梁秋吟仍在不遺餘力的做着老太太的思想工作。
“媽,淮生他討厭女人啊,他定是不會接受您的安排的,您還是要慎重考慮呀……”
“討厭女人就不找女人了?那你們猴年馬月才能抱上孫子?我又猴年馬月才能抱上曾孫?”
梁秋吟還未來得及作答,一抹英挺的身影就已經從外面跨了進來。
老太太繃緊的臉色在看到進來的人後立馬緩和了幾分,她拄着拐杖蹣跚地迎上去:“淮生啊,奶奶就知道你接到奶奶的電話一定會及趕時回來,快看奶奶送給你的驚喜!”
稍稍側身,便把藏在身後的鐘禾拉到了前面。
四目相對,有轉瞬即逝的似曾相似感一掠而過。
但從骨子裏對女人衍生的厭惡還是讓他很快別開了視線。
真是好大一個‘驚’喜。
“這貌美如花的姑娘叫花花,是我一位故人的孫女,也是你未來的老婆。”
“想當年奶奶年輕時被下放到農村當知青,幸得蘭惠妹妹處處照顧,如今蘭惠妹妹駕鶴西去,兒子媳婦也不幸在煤礦中雙雙遇難,留下這唯一一個孫女無人照顧……”
趁着老太太追憶往昔時,鍾禾抬眼偷偷打量前方的男人,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一些,五官猶如刀刻般俊朗,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着一對幽暗深邃,狂野不拘的眼睛,寬廣的額頭顯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隱帶一股能打動任何人的憂鬱表情,身上名貴的西裝沒有一絲褶皺,內里的亞麻襯衫,光潔如雪,配合無懈可擊的身型,確有不可一世霸道總裁的醉人風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臉上那冷漠輕視的表情。
又是一個瞧不起自己的沙雕。
老太太尚還在情凄意切中,沙雕已經不耐煩打斷:“花花?還草草呢,哪裏弄來的送回哪裏去,我不需要這麼一個‘新穎’的老婆。”
褚老太太哪會善罷甘休,她早就料到了孫子不會輕易接受,“奶奶今年八十了,黃土都是埋到脖子的人了,奶奶死後也沒什麼遺願,唯一希望的就是可以在油盡燈枯前看到你娶妻生子,難道你要讓奶奶帶着這個遺憾長眠地下嗎?你不是最孝順的嗎?”
褚淮生坦言:“我再孝順,那也不能來者不拒。”
“你為啥要拒絕花花啊?花花多好啊!你看花花長的多好看,像花兒一樣美,你倆往那一站,簡直不要太般配……”
鍾禾:“……”
就她這一身行頭,倆人真的很配嗎?
“強扭的瓜不甜。”
他正眼都不瞧一眼鍾禾,“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對了,晚上我回來之前,不希望家裏還有讓我不舒服的人在。”
老太太氣急敗壞地衝著孫子的背影咆哮:“淮生,你給我回來!淮生,淮生……”
褚淮生回到車裏,煩躁的點燃了一支煙,不經意間瞥見車載抽屜上一枚小巧的耳釘,他隨手撈起覃思了幾秒,耳釘的設計非常簡單,就是一朵小鄒菊,是那天晚上那個女人落在床上的。
他沒有刻意去找過她,但心裏卻充斥着極大的好奇,自從患上嚴重的潔癖,他便已經碰不得任何女人,可是那天晚上,當她急欲離開時,他試探性的抓住她的手,卻並沒有想像中作嘔的噁心感。
難道是因為藥效的緣故?
匪夷所思。
放下手裏的東西,正欲發動引擎離開,窗玻璃前突然閃來一張喜笑顏開的臉:“嗨,我們談談唄。”
褚淮生視而不見,淡定倒車。
鍾禾見他置若罔聞,索性以身犯險,哧溜一聲跑到了車尾站着。
“你幹什麼?”
“我們談談。”
褚淮生忍着想碾死她的衝動:“無稽之談。”
“你就給我五分鐘的時間。”她一個箭步又跑回車窗前:“聽說你有很嚴重的潔癖?”
“跟你有關係嗎?”
“實不相瞞,我有性冷淡。”
“跟我有關係嗎?”
“你有重潔癖,不能碰女人,我有性冷淡,對男人沒興趣,你難道不覺得,咱倆就是一對深入靈魂的CP?”
呵。
“CP?”褚淮生極其嘲弄的冷笑了聲:“你一個農村人,你也懂什麼叫CP?”
鍾禾故作吃驚道:“農村人又不是原始人!現在是21世紀網絡時代,俗話說一機在手,共享所有……只要有一部手機,即便我是在世外桃源,那也不影響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刷韓劇,刷泰劇,刷美劇,刷CP啊。”
唯恐解釋的不夠詳細,她繼續道:“你刷過抖音嗎?哦你一定沒刷過,你要刷過就不會說出這麼膚淺的話。我來給你科普一下啊,在抖音里,你想像不到的人,比如什麼山洞野人,少林僧人,流浪丐叔,甚至陪奶奶住在深山老林里,整天就搗鼓吃些花啊草啊葉兒什麼的小仙女姐姐,那在網上都是坐擁幾百萬號粉絲的超級網紅……”
“因此,我一個住在農村的女孩知道CP還很稀罕嗎?”
“聒噪。”
“什麼?”
“啰嗦。”
“呃?”
“我不是一個能容忍女人在我面前嘰歪的男人,所以,馬上從我面前消失,還有,從我們家消失。”
言簡意賅,車子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