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致命邂逅
“痛不痛?”
“痛,好痛,我真的快痛死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女人嘶啞的哭求聲響徹在酒吧大廳的每一寸角落,這裏剛剛還是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眨眼便從天堂切換進了地獄。
一群身着表演服,面戴狐狸面具的女人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盯着那個被踩在舞台上,頭皮都快要被揭掉了的女同伴,心裏眼裏充滿了恐懼。
“痛就給老子說,是不是你乾的?”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砰一聲,女人像垃圾一樣被踢飛下了舞台。
“老子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說,到底是誰給老子下的毒?要不是老子端錯了酒杯,現在躺在那裏的就不是他而是老子了!”
順着光頭手指的方向,鍾禾瞥到了一名躺在地上的男人,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她秀眉蹩了蹩,心虛的別開了視線。
“沒人承認是吧?行,那老子今天就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揪不出來兇手,我就把你們一個個折磨死。”
凶神惡煞的保鏢們迅速過來抓人。
兩名哭的最凶的女人被架上了舞台,咔嚓一聲,光頭砸碎了一隻香檳瓶子,接着殘暴的捏住了女人的面頰,逼迫她張嘴,將玻璃碎片全部塞進了女人的喉嚨,“吃,給老子全部吞進去,一顆也不許吐出來!”
鍾禾指甲掐進了肉里。
另一邊慘叫聲觸目驚心,女人雙臂被用力一擰,發出咔嚓一聲,肩關節已經脫臼。
身旁的女人一個又一個哭暈過去,鍾禾的心從未受過如此煎熬,這種煎熬比刀子在她身上凌遲還要讓她難受。
兩個女人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又有兩名女人被押上了舞台。
更凄慘的哭叫聲充斥着耳膜,鍾禾的腦子要爆炸了,她看着這猶如人間煉獄的修羅場,終於最後一絲忍耐被瓦解。
“住手!”她朝着舞台中央大喝一聲:“放了她們,有什麼沖我來!”
她很清楚自己此刻站出來的後果,但她實在不忍再牽連無辜。
“臭娘們,終於把你給逼出來了,老子就知道你肯定藏匿在這人堆里……”
光頭肥壯的身體跨下舞台朝鐘禾走來。
咔嚓一聲,整幢大樓的燈突然全部熄滅。
世界頓時陷入無邊的黑暗。
鍾禾知道,這定是有人給她提供逃生的機會,沒有任何遲鈍,她拔腿向外衝去……
“不要讓她給我跑了,給老子追!”
身後響起光頭氣急敗壞的吼叫聲,與此同時,酒吧入口的方向腳步紛沓,鍾禾只能調轉方向,朝着二樓的貴賓休息室跑去。
身後的人緊追不捨,一撥人追上來,樓梯口發生了激烈的打鬥,鍾禾拼盡全力將幾個人打趴在地,但自己的右腿還是被鋒利的匕首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從皮肉里滲出,她趕緊捂住傷口繼續向前奔跑。
又一撥人要追上來,她漸漸跑不動了,恰巧身旁有一道門半掩着,來不及多想,她趁着腿上的血還沒有流到地上成為追蹤的痕迹時,一頭扎了進去。
光線昏暗的房間內,空氣沉悶逼仄。
褚淮生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后槽牙都快要被咬碎了,該死的茅子廷,把他騙到這裏來喝酒,卻在他的酒里下藥,他是有重度潔癖不能碰女人,但不代表他連一個男人正常的反應也沒有。
茅子廷一直懷疑他的重度潔癖不過是幌子,實則根本是直不起來,下完葯后便迫不及待地叫了個女人來驗證,結果被他給轟了出去。
也不知這下的是什麼麻痹神經的邪葯,渾身火燒火燎不說,身體還絲毫不能動彈。
一抹黑影慢慢摸索着朝床邊靠過來。
呵。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滾出去。”
斬釘截鐵的語氣透着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一道極輕的聲音在黑暗裏揚起:“抱歉,我現在出去的話就是死路一條,拜託你,讓我在這裏躲一下吧……”
凌亂粗暴的腳步聲漸漸逼近,鍾禾情急之下掀開了被子的一角。
“不要靠過來!”
褚淮生十指赫然收緊,奈何屋內一片漆黑,女人根本看不清他臉上嫌惡的表情。
“對不起,冒犯了。”
沒能等到對方應允,她倉皇跳上了床,直挺挺壓在了對方身上。
唔——
褚淮生髮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房門被粗暴踹開。
鍾禾緊緊抱住男人的腰,就像抓住眼下唯一能救命的稻草,她深知一旦落入光頭手裏,必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給老子仔細的搜,我就不信那女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褚淮生大致已經弄明白是什麼狀況,星海黑暗勢力盤根錯節,火拚爭鬥是常有的事,只是沒想到,竟還有人敢拿他當避難所。
唔——
又是一聲悶哼,女人咬住了他的喉結。
鍾禾其實就是想營造兩人正在親熱的假象,可她實在沒有什麼親吻的技巧,只能像只小狗一樣在他脖子上亂咬一通。
孰不知即便是這樣笨拙的動作,對一個正被藥效折磨的男人來說,也是致命的。
褚淮生要窒息了。
渾身的青筋都在突突往上跳。
一群人突然來到床邊,鍾禾本能的就往被子裏一縮,臉緊緊貼着男人的胸膛,她能聽到男人擂鼓般的心跳,混合著自己緊張的呼吸,倘若男人不肯幫她,供出她就藏在被子裏,那她將永遠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大哥,這被子裏有人!”
一隻手剛要掀開被子,“給我放下!”褚淮生粗重開口。
手電筒的光線落到了聲音的來源處,光頭探身一瞧:“褚少?”
他十分意外,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嘿嘿一笑:“原來是褚少在‘辦事’,兄弟們黑燈瞎火的眼拙,打攪了,我這就領他們出去。”
走了幾步,光頭突然又停下腳步,瞅了眼床上鼓起的地方,事實上是鍾禾剛才以為對方要掀被子,驚慌之下往後縮了縮,身子蜷縮成一團趴着,結果就讓人浮想聯翩的以為是在那啥了。
恰巧褚淮生嗓音沙啞,滿面漲紅,都是男人,誰心裏還能沒點b數。
光頭又是促狹一笑:“褚少,外界都盛傳您不能碰女人,看來謠言到底是謠言啊。您繼續,繼續。”
說著,一行人唰唰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替他關了房門。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壓抑的:“出來!”將窒息的氛圍給打破。
鍾禾呼一聲將被子舉過頭頂,大口大口的喘氣,天知道她熱成什麼樣,男人渾身跟個火爐似的,險些就將她給融化了。
“走。”
一聲痛苦的顫音溢出口,鍾禾才反應過來,自己坐到了一個極為尷尬的地方……
羞躁的立馬從床上跳下來,胡亂從床上摸出一樣物品戴在臉上,轉身正要離開,汗濕的掌心忽爾被一隻大手抓住,她遲疑的回過頭,隔着火狐狸的面具,與床上的男人默默凝望,卻因為光線昏暗的緣故,彼此都看不清自己眼中對方的模樣。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後會……無期!”
一瘸一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暗夜裏。
一道微不可聞的冷哼聲也隨即溢出。
過河拆橋的女人,若真是難忘,為何不是來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