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會殺了他
“回族長大人的話，我會把他掐死。”
“回族長大人的話，我會直接把他丟進海里。”
這兩個回答令師玟清心中驚訝不已。
而族長忽然就將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放去，輕輕地撫摸：“若是我告訴你，你肚子裏有個男孩兒，你怎麼辦？”
這少女臉上瞬間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她看了看族長，又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瞬間從自己頭上拔下一隻發簪，直接往自己的小腹上刺去，臉上竟還波瀾不驚，彷彿感受不到一點兒疼痛似的回答道：“回族長大人的話，我會讓他去死。”
“真乖，下去吧。”
“是。”
這兩個少女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何必呢？
師玟清的目光落在剛剛的少女位置，看着地上的血——那是少女的小腹之中流出來的血。
瘋了？
若不是瘋了，怎麼會這麼乾淨利落地自己捅自己的小腹，還彷彿沒事人一般？
這裏的一切都令師玟清覺得毛骨悚然。
為什麼會這樣呢？
時映雪不理解，更不明白。
“你看吧，我沒有騙你。”族長唇角一勾。
此時的師玟清的腦海之中一團漿糊，她分不出心思來套族長的話，這樣大量的消息往她腦海之中湧入，她一時之間根本接受不了。
這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
她忽然就明白過來當初為什麼寂霜要從這裏逃離了。
換成哪個正常人，恐怕都覺得這裏荒唐壓抑，更別提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了。
老婆子看師玟清幾近崩潰的樣子，忽然就笑了，但是她笑着笑着，忽然就摔倒在了地上。
師玟清有些警惕地看向她，不料她又很快地坐了起來。
這一次她身上的氣息就全然不同了。
她站起身，先是不可思議地看着師玟清消瘦憔悴的樣子，又看到一邊淵重華躺在玉台之上不知生死的模樣，頓時聲淚俱下：“微微，是我害了你們......”
這一聲微微，師玟清瞬間如遭雷擊。
這是她的娘親，才會用這樣的語氣喊她微微......
“娘親？娘親？是您嗎？”一個在自己記憶之中已經去世的長輩，怎麼會又突然醒了過來？
師玟清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了。
這老婆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有些崩潰地捂住自己的臉，不斷重複道是自己害了師玟清和淵重華。
師玟清愣了好久，走過去嘗試着哄了兩句，在交談之中更加發現此人絕對是寂霜，是她理論上已經去世了的娘親。
這海上十三島，難不成還真是什麼遺失的神族？
“娘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師玟清臉上的淚也止不住地流，她緊緊地抱住枯瘦干老的寂霜，滿眼心碎。
何必如此呢？
寂霜擦了擦淚，獃獃地和師玟清解釋這一切。
原來這島上所謂的神族，不過就是有着碧眼，醫術和文學武學，都比大陸中原要更為先進的島民自己自吹自擂的血統罷了。
當年寂霜在敗走南城的時候受刺，為了維持府中生計，將後事交代好，把一切都交給自己唯一的幼女，強行續命月余。
後來寂霜病故，她也以為自己就是這般就死了。
可是她沒有。
她醒過來，時光已經匆匆過了十餘年，而自己竟又回到自己費盡全力逃離的海島。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老族長命人將她的屍骨從墳煢中偷出，動用了大神通，終於在她病故十餘年後將她救活。
老族長美其名曰要將族長之位傳給寂霜，卻不知用了什麼邪術將她的魂魄封住，將自身魂魄擠入這副軀殼。
原來這麼多代族長更迭，每一個族長給人的感覺卻常常一致，想來只是換了軀殼，靈魂仍是最老的族長。
怪不得她心心念念容器容器，別人的軀殼對她來說，正是盛着她邪惡靈魂的容器罷了。
族長的靈魂邪惡無比，普通的身軀為她所佔用，衰老的速度幾乎是旁人的兩倍。
所以當年不過雙十年華的族長，在二十餘年後就衰老至此，又要找新的容器。
原本的容器就是寂霜，族長費盡心思挑出來的最好的一個容器，不過後來寂霜跑了，老族長又找不到自己合心意的容器，竟然去掘了她的墳墓，把她的屍首從墳墓之中偷了出來。
所謂的挑選血統純凈的女郎，不過是給老族長邪惡的靈魂找到最適合的容器。寂霜震驚無比，卻只能看着老族長用她的軀殼行事。
寂霜沒有辦法，可是她什麼也不能做。
她不能去挽救自己的孩子，更不能去好好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她的愛人兒孫滿堂，只能作為一個隨時可能醒過來的不定性魂魄存在這世上——寂霜也是不甘心的。
這具歷經強行續命、大神通救活的軀殼並不如年輕身體一樣好用，被族長靈魂腐蝕的速度遠遠比之前要快，甚至還時不時發病——族長有渴血症，她需要大量的血來維持自己的生命和力量。
而且是人血。
本來在外與師玟清鬥智斗勇的鳳天聽聞寂霜歸來，還要繼續繼任族長，震驚不已，忙趕回島上想要與老族長理論，卻恰逢老族長軀殼犯病，直接被有着老族長魂魄的寂霜吸幹了鮮血。這也是為什麼師玟清明明和鳳天斗地不可開交，鳳天卻忽然撤走，之後杳無音信的緣故。
師玟清的宿敵，竟然早已死了。
而寂霜的這副軀殼常常發病，一次比一次更為厲害，一次比一次要的鮮血更多，衰老速度亦極快。
寂霜才明白過來，為何自己還小的時候，隔一段時間族長就宣佈族裏常常有疫病，將一部分人隔離開了，最後就說他們已經得病死了，卻連死者的屍體都見不到。
現在想想，不過就是被族長吸幹了鮮血——一張人皮怎麼能給人看？
怎麼也說不通過的事情，不如直接就說得了瘟疫死了。
寂霜不忍，用盡全力爭回一次身體的使用權，實在不忍見老族長如此殘害同族之人，便偷偷地跑到外頭，又失了知覺——此後正好就遇上了一大群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