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戰鬥ing，庭審（上）
殷子薇抬眼環顧了一下四周，由於是初審所以所處的中級法院並不算大，在這不大空間內卻是有數十名記者圍觀，連旁聽席都坐滿了人，可見大家都是聞訊趕來。
審判長是一個姓施的老爺子，老爺子雙眼的眼皮都因為年齡而耷拉下來，但是誰也不會忽視那眼皮下透露出的絲絲精光。這個老法官殷子薇倒是有些印象，畢竟在這個歲數還能撐在法官位子上在s市還真不多。
殷子薇看到是這位老先生，對自己今天即將突然上場的證據就有了信心。要問為什麼？那絕對是個法律人都知道，越是經驗豐富的法官越是對法律原則運用的更加熟練與有底氣。相反，如果是一個年輕的法官，總是會怕上級追究所以對法律條文只會死板地從字面上解釋，束手束腳就是他們的通病。
轉眼望向對面的公訴人，殷子薇不覺有些詫異，果然這場案子真是備受矚目啊。雖然開庭前就知道檢控方的信息，但她忙着分析案情和訴訟策略並沒有太在意，沒想到這控方居然是最近炙手可熱的“鐵面檢察官”楊檢察官都來和自己爭鋒了。殷子薇暗自“嘖嘖”了一聲，然後勾起嘴角，這場官司可有意思了。
等公訴人宣讀完起訴書，施審判長首先發問道：“被告人李希環你對公訴人起訴你的犯罪事實有無異議？”
李希環深吸了一口氣：“有異議。”
一時之間，旁聽的記者們都開始小聲議論，大概是大家都沒有想到在這樣的事實面前李希環還打算為自己洗脫罪名。
“肅靜！”審判長大力地敲了敲法槌。
“被告人你是對整個犯罪事實都有異議，還是對犯罪事實的部分事實和情節有異議？”
李希環大聲說：“我對公訴人所說的整個犯罪事實有異議。”這下各大媒體們可是震驚不已，看樣子這是要做無罪辯護了，但覬覦現在是在法庭里，又不敢有所交流，只好連忙奮筆疾書。
“那好吧，下面進行舉證質證環節。首先由公訴人進行舉證。”
楊檢察官整理了一下文件，拿出了實現準備好的證據：“審判長，下面公訴人向法庭舉證以證實被告人李希環故意殺人的事實。”
“第一組是本案的物證和書證。首先是書證：一份分手合約。當公訴人詢問完被告這份合約的由來，和李希環與死者之間發生的一些知識，楊檢察官公然地斷言道：“所以被告有足夠的作案理由。”
但很快殷子薇又以“有作案理由並不代表就能成為殺人證據”為由向施法官否決了這份書證，然後施法官又讓公訴人繼續舉證。而這接下來的舉證，對殷子薇來說就要進行真正的質證了。
“其次是物證：一些帶有被告血跡和指紋的酒杯碎片，一雙帶有死者血跡的襪子，一個帶有死者血跡的車輪。”說完，楊檢察官便帶上手套將這些證物一件一件出示李希環。
“這些都是你的所有物嗎？”
李希環猶豫地承認道：“是。”
“辯護人有無意見？”
殷子薇從手中的資料中抽出兩張：“有。”
“辯護人質證。”
殷子薇看向李希環道：“現在辯護人向你提問。你在何時何地打碎酒杯的？”
“2018年5月7號上午，在自己家裏打碎的酒杯。”
等李希環說完，殷子薇就舉起了手中的資料：“這份是鑒證科關於酒杯材質成分的鑒定”，說完又舉了另一張資料，“而這份是在死者家中所找到的酒杯材質成分的鑒定報告。事實證明死者是一家中只有一套玻璃制酒杯，而死者家中的酒杯與案發現場的發現的酒杯材質不一致。”
殷子薇轉頭對法官說：“被告沒有理由帶着一個普通酒杯去見死者，也就是說酒杯是被人故意放在案發現場，目的就是將殺人事實轉移到被告身上。”
對方那邊的訴訟代理人激動道：“反對，反對辯方律師做出毫無根據的猜測！”
“反對有效。”
殷子薇也並不氣餒，她要做的是牽引眾人的思維方向，只要能推翻所有的證據，就能夠因為證據不足判李希環無罪。然現在，只是個開始。想到這她接着又拿出了一份資料，轉頭看向李希環：“你能講述一下公訴人所說的襪子是怎麼粘上死者血跡的嗎？”
“我不知道。”
殷子薇裝作驚訝：“你不知道？難道案發當天你並沒有穿這雙襪子？”
“沒有，案發當日我沒有穿這雙襪子。”
“那麼多襪子如何能確定你當日穿的不是這一雙？”
“因為這雙襪子比較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李希環吞吞吐吐：“因為……因為……它是微微給我買的，只有在她送我的時候穿過一下，我怕被人發現，後來就再也沒穿過。”
殷子薇舉起幾張照片道：“這些是那雙襪子的血跡的照片，我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血跡的形狀，長度，位置。而我後來也請實驗人員幫忙做了一個實驗來證明這上面的血跡根本是有人蓄意為之。”說完，轉頭又向施法官請示道：“審判長請允許我播放實驗視頻。”
得到批准播放完視頻，殷子薇面向法官：“從剛才的實驗中我們可以看到如果被告將死者用硬物毆打致死血跡見到襪子上一般是停留在鞋子上方的襪子邊緣，就算會有下滲最多也只是到腳底附近就停止了，而在這雙襪子上的血跡卻是延伸到了腳底。”
“並且”她突然加重了一下語氣，“兩隻襪子的血跡剛好對稱，就相對位置而言剛好一致。”她轉眼看向公訴人方向，只見楊檢察官一臉慘白地看着她，見狀殷子薇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
對稱，一致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這雙襪子的血跡是有人故意滴上死者的血跡，然後可能怕血會滲透到襪子的另一面而故意用另一隻襪子吸取多餘的血液。他知道殷子薇的目的了，她不僅要證明李希環無罪，更要證明他是被人陷害的。
“公訴人有沒有需要提問的？”
楊檢察官拿住麥克風的手有些抖：“沒有。”
“辯護人請繼續質證。”
殷子薇繼續故伎重施，問李希環：“案發當日你是否開過車？”
“沒有。”
殷子薇又裝作驚訝道：“沒有？那你的車輪上如何有死者的血跡？”
“我不知道。”
“你是說你不知道你的車輪上是如何粘上死者的血跡，是嗎？”
“是。”
殷子薇依舊舉起了幾張照片：“這些是沾有死者血跡的車輪的照片，這些是那輛車子的照片。很明顯能夠看出這個帶有血跡的車輪是在這輛車子的副駕駛一邊。”說完她又問李希環：“你自己開車時，一般是從副駕駛座位上車或下車嗎？”
“當然不是。”眾人也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可笑。
“既然不是從副駕駛座上車那麼為什麼會有血跡在這邊的車輪呢？並且車子並無被人故意清洗過的痕迹，死者那麼大的出血量卻只有車輪的一小塊有血跡，這似乎也太不合理了吧。”
“反對，反對辯方律師做出毫無根據的猜測。”訴訟一方又及時向法官表示抗議。
“反對有效。”
殷子薇早就猜到自己這一番話一定會被對方給反對，倒也不惱，摸了摸鼻子，向審判長結束了這一輪的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