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無聊的日常
又是一連三天宅在乾清宮寫寫畫畫，不是朱由檢不願意召見群臣參加早朝，實在是以他的心眼根本玩不過那些老狐狸，還不如靜靜等待召見的人進京，靜靜等待軍隊形成戰力，順便派太監出去做些事情。
比如清理皇宮，王承恩收養孤兒，方正化製作香皂，魏忠賢去三省查官倉，錦衣衛送秘信，周延儒拉一票皇黨，讓戶部收魚乾，天津建撲魚船隊。
天啟七年，十二月十九
這天朱由檢正埋頭苦寫，編纂物理和化學，只要記得的內容統統寫下來，最後彙集成冊，整理成教材。
哪知，皇嫂懿安皇后張嫣殺到，也如史載：頎秀豐整，面如觀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櫻，鼻如懸膽，皓牙細潔。
“陛下，國事為重，可知大臣都求到我這裏來了？”
“知道。”
“陛下幾天沒上朝了？”
“六天。”
“既然知道，為何這麼久都不召集群臣上朝議事？”
“客氏一家都死了。”
“嗯？”
朱由檢冷不丁一句話瞬間讓張嫣小心肝一顫，瞬間腦子有些犯迷糊，隨即眼眶微微有些發紅，那委屈的模樣，天可憐見。
鬼知道張嫣受了多少客巴巴的委屈，如今她一家整整齊齊，也沒必要深究了，朱由檢忙撇開目光，嘆了口氣道：“朕心裏什麼都知道，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外面大臣一個個都是老狐狸，朕鬥不過他們，這也是朕留下魏忠賢的原因。留着魏忠賢這條惡犬，就是要告訴外面那些人，你們騙不了朕，山陝、河南官倉基本都是空的，有誰上奏了？”
“沒有！皇兄為什麼要用魏忠賢收取商稅礦稅，是因為皇兄喜歡錢嗎？不是，是因為大明入不敷出，就算加上遼餉都不夠，但能再增加遼餉嗎？不能！朕只要敢加收1兩，百姓就得交1兩五錢，甚至更多。”
“說到遼餉，皇嫂可能不知，遼餉是按各省面積進行攤派的，所以，大明要亂必先亂西北。”
“我不管了。”張嫣微微跺了下腳，“陛下你自己看着辦吧。”
“皇嫂先別忙着走。”朱由檢拉了下張嫣的衣袖，瞬間又鬆開，“朕有件事想拜託皇嫂幫忙，玉鳳年輕不更事，所以朕想讓皇嫂幫着玉鳳管理後宮，順便幫忙管理朕要收養的萬名孤兒。”
張嫣眨巴下眼睛好奇道：“陛下收養這麼多孤兒幹嘛？”
朱由校稚嫩的臉一紅：“朕自有朕的用處，皇嫂答應不答應吧。”
“是因為那個楊玉竹？”
“不是。”我去，皇嫂怎麼知道這事？是哪個王八蛋說的？是不是想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此事京城早就傳遍了，那老媽子已經猜到朱二六、朱亞東就是陛下你了。”
“......”老鴇真不愧老鴇，這眼力，真特么牛皮。
此時此刻的楊玉竹有些患得患失，皇帝居然不是看上她的美貌而是真要讓她收養孤兒，從王太監口中得知，陛下親口說過，她卞玉京是個可憐人，只是單純的想幫她脫離那種生活，而不是....
剩下的話朱由檢沒說，因為說不下去，總不能說她會碰到渣男吧！
“高大人，對陛下了解多少？”
此刻正在整理現有孤兒名單的高文采聽到卞玉京的話后立馬回道：“楊姑娘問錯人了，想了解陛下不妨日後有機會去問王公公，皇恩浩蕩，我原本是個百戶，幾天前我才被欽點為千戶，還有原本的千戶李若珪欽點為錦衣衛指揮同知。不過王公公曾私下與我說過，陛下已經夠操勞了，讓我盡最大努力辦好差事，別讓陛下為這些小事勞心傷神，並說這些孤兒很重要。”
“？？？”楊玉竹滿腦子都是問號，完全理解不了能微服私訪逛青樓的他有多操勞。不過話說回來，她如今已經回不到從前了，不是說礙於皇帝的身份，是實在對探討儒家經典，探討詩詞歌賦已沒有了當初那股子興趣，翻遍整個腦海中的各個才子，好像真如陛下所說——一群嘴炮。
好吧，她認為她中了皇帝朱由檢的毒，很深的那種。
“對了。”高文采似乎想起了什麼，低聲道：“陛下可能會賜予姑娘官身，方便姑娘在外辦事。”
“讓我做官？”楊玉竹小嘴微張，十分驚訝，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高文采點了點頭道：“回去的路上陛下隨口說了句，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說完這句話后，高文采繼續整理名冊。
大明內宮女官，六局一司，分別為尚宮局、尚儀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寢局、尚功局、宮正司，秩正四品。
——
“此事甚好，我答應了，回頭我與皇后說去。”頓了頓張嫣繼續說道：“回頭我派人接她入宮一趟。”
一番長篇大論下來，朱由檢口乾舌燥，忙喝了一杯茶，皇嫂和皇后只是管理銀錢、衣食、收養與審查工作，至於教育方面肯定是他自己抓，按興趣愛好去培養這些孩子。
當然，前期教育肯定是全方面的，後期才會進行分科教育，而愛國忠誠思想教育是必不可少，他可不想裏面弄出個白眼狼出來。
“皇嫂看着辦就是，最好讓她有個官身，方便辦事，增一局也無妨。”
“理應如此。”
皇嫂走了，留下了一股微微的香味，十分好聞，他只是單純說香味，並無其他念頭，雖然張嫣很漂亮，但他打心眼裏敬重這位剛烈殉國名節的皇后。
但又礙於身份，他也不敢過多接觸，只能這樣給她一份工作，讓她忙碌一點，讓她能在枯燥的生活中有所念想，而不是只能孤獨的活在回憶中。
“哎~”朱由檢嘆了口氣，撓了撓頭皮，發現有點癢，一想三天沒洗頭了，隨即吩咐他要沐濯（洗頭）。
皇帝一聲令下，混堂司的人開始忙碌起來，很快相應洗頭用具一一擺放有序，甚至還有膏沐潤發之物。
話說古代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比如女士包包，啤酒蓋形狀的銀香盒，人字拖等等，在他眼中看起來都非常有趣。
潮流時尚可謂是縱觀古今，無處不在啊！
話說皇帝剛洗完頭，大名知府盧象升一臉懵逼的接過太監手中的敕書，心裏忍不住自問：是哪位大臣提攜我？
“劉公公...”盧象升正想發問，太監又笑眯眯的說道：“陛下口諭。”聞言，盧象升乖乖躬身聆聽。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建斗接到敕書後奔赴京城的同時可寫信召集族人赴京組建天雄軍，盼卿早日到來，與朕共建大明江山。”
完畢，盧象升眼含淚花，恭恭敬敬對着北京方向，高呼磕頭。
重新站起身子后，盧象升迫不及待問道：“劉公公可否告知是誰提攜於我？”
“盧大人，咱家就是個傳旨小太監知道的並不多，不過這次皇爺一共派出去了十幾道敕書，全部都是召人進京面聖的，有前薊遼督師孫承宗，前禮部右侍郎徐光啟，登萊巡撫袁可立，遼東贊畫茅元儀，遼東遊擊曹文昭之侄曹變蛟，更有銀川驛卒李弘基，道士吳有性與一些不知名的人士。”
盧象升此刻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連小小驛卒都能入陛下聖眼，估計剩下的人他可能聽都沒聽過，不知道這些無名小卒是有真本事還是......
安能誹謗君上？盧象升微微搖了搖頭，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然後親自領着太監去吃酒，因為腦子裏有太多問號，他要好好問問這個太監。
“公公，最近京城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大事到沒有，不過皇爺免了魏公公的秉筆太監職務，還有就是御馬監增兵至五萬，風頭一時蓋過司禮監。”
....這還不是大事？盧象升恨不得提刀劈死這個死太監，就這兩條信息就可以看出很多問題，陛下還是會繼續用魏忠賢，只不過砍掉了魏忠賢插手國事的手，至於說御馬監擴軍至五萬，只要稍稍動動腦子聯想一下就知道，不出幾年，陛下絕對會對遼東有大動作，只有說京營...
呸~一群蛀蟲~某一人就可殺個七進七出！
陪着劉公公幾人喝了幾杯酒後，盧象升便離開了，一出門檻從弟盧象同/坤急忙問道：“大哥，怎麼說？”
“皇恩浩蕩，當然收拾行禮赴京面聖了。”說到這，盧象升看了眼兩個弟弟，問道:“棄筆從戎乃某平生所願，不過戰場兇險萬分，某倒是不懼，可...”
盧象同意氣風發：“可什麼，陛下不都說了嗎，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我們當然跟着大哥了。”
盧象坤附和：“就是，就是，不然我們兄弟習武幹什麼。”
“如此甚好。”盧象升拍着兩位弟弟的臂膀，說道：“明日我就啟程，你們先在大名招募軍卒，一個月後再帶人過來，記住寧缺毋濫。”
“是。”二人齊聲抱拳。
歷史上盧氏一族可謂凄慘，頗有楊家將的感覺，三位從父（祖父親兄弟的兒子）盧國雲、盧國焄（xūn）、盧國紘戰死新橋，從弟盧象同和盧象坤與其弟盧象觀一起戰死，至於另外一個弟弟盧象晉明亡後為僧，這些都是有記載的，更別說從家鄉帶來的盧氏族人又戰死了多少？
可謂滿門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