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考生進京
元旦過去，京城反而更為熱鬧了，甚至遠比以往春闈熱鬧一倍，將近十萬有功名的讀書人陸陸續續的抵達京城，京城每天消費總量日益上漲。（參考數字，進士1000，舉人1萬2000，秀才7萬5000）
茶樓、酒樓、青樓、畫舫高談闊論者比比皆是，當然也有關在房間內‘溫故而知新’者，同樣也有讀書人與昔日好友結伴而游。
——麗春院
作為當今皇帝曾進入過的青樓，此時‘慕名’而來的讀書人更是絡繹不絕，雪字雅間內琴聲瑟瑟撩心弦，五位讀書人把酒言歡高談闊論，他們分別是：舉人張采（字受先32歲），舉人張溥（字乾度26歲），秀才方以智（字密之17歲），秀才陳子龍（字人中20歲），秀才冒襄（字辟疆17歲）。
“此次科考可謂開我朝之先河。”張溥閉着眼抿着酒聽着琴音，悠悠地說道。
張采逼氣十足，晃了下腦袋，說道：“雖是如此倒也不為一樁美談，只是聖上沒有說明恩科錄取人數，奇哉怪哉！”
“可惜當今聖上沒有剷除魏閹不說，還重用魏閹巡察三省官倉，據說已有三名縣令，一名知府死在魏閹的屠刀之下。”說到這，陳子龍一臉憤慨，嘆息道：“哎，聖上...”
“人中，慎言。”張溥睜開眼睛后給陳子龍倒了杯酒，說道：“越是如此我等復社成員更應團結，覆滅閹黨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至今明末歷史已經偏離了原本歷史軌跡，東林書院至今還沒被修復，也沒人敢修復，天啟年間可謂是東林黨人的浩劫，天啟五年魏忠賢發佈《東林黨人榜》，在全國公開通緝309名“東林黨”人士，重挫了東林勢力。繼東林之後，復社興起，而復社尊東林老人為前輩，活脫脫就是翻版東林。
不管是東林還是復社，朱由檢都鄙視之，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實則一肚子壞水，暗地操控朝政不說，不是‘自己人’進不去書院不說，功名都讓你考不上。
“究其原因還是聖上不信任我等，我等是空有才華也沒用武之地啊。”冒襄一臉落寞，想不通聖上為何放着君子不用而去用小人。
“誰說不是呢。”方以智搖着頭，輕笑道：“上次發起的彈劾，聖上輕描淡寫的處置了兩個，其他人毫髮無損，而那兩名閹黨成員已經從詔獄出來了，連家都沒抄，只是去職罷官。窺一斑可見全貌，當今聖上什麼意思還看不出來嗎？”
“密之說的不錯。”張溥點頭附和一聲，輕蔑道道：“據說後宮已經不是六局一司而是七局一司，新設了什麼外勤局，專門為陛下收養孤兒，而名妓楊玉竹就是外勤局的女官，秩正四品。”
張采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前幾天聖上還出宮了，並且還去過楊玉竹住的府邸。”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雅間內陷入詭異的氣氛當中。
——
談論當今皇帝的小圈圈，遍佈京城每個地方，有藉機譏諷的也有付諸一笑的，抨擊當下時政是在所難免的，就像後世喝着百威擼着串探討着國際局勢一樣普遍，只不過在大明涉及某些事情只會隱晦的提出來。
而此刻的朱由檢正在幹嘛？他正在埋頭書寫着考試題目，凡是能想到的大明問題他全都列了出來，並且還羅列了一系列關於國外歷史、初級物理、初級化學、農業、數學等問題，反正問題是包羅萬象，有些問題他自己都分不清屬於什麼科目。
當然、考試題目肯定不會很多，但相對來說會比較難，因為考生太多了，他可沒太多的時間批閱試卷，所以他所羅列的問題肯定要經過重重涮選，最終確定所要考的試題。
“呼~”朱由檢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輕輕的吹了吹墨跡后長舒口氣，並在心中感慨道：NND，估計我就是最苦逼的穿越者吧。
“皇爺。”王承恩端着杯熱騰騰的茶輕喚了聲。
“幾時了？”
“午時一刻。”
“有些餓了，傳膳吧。”
閉目喝着茶養神，接着吃過午飯，朱由檢又換上錦衣衛便裝出宮了，雖然朝臣曾多次上疏讓勸諫他不要隨隨便便出宮，但他都不予理會，剛開始還批複‘閱’，後面上的摺子多了之後也就懶得理會了。
出了皇宮，走在大街上，在溫暖的陽光下，朱由檢頓時心情舒暢無比，一掃之前的疲倦，臉上都洋溢着微笑。
“冰~糖~葫~蘆~喲~”
遠遠瞅着在陽光照耀下亮晶晶的冰糖葫蘆串，朱由檢咽了下唾沫道：“言冰，一人一串，我請客。”
明面上朱由檢一行人只有七個，可暗地裏的保護皇帝的錦衣衛有近千人，而且包括李言冰在內的五名錦衣衛的胸口都揣着‘穿雲箭’，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嘎嘣！”朱由檢接過李言冰遞來的糖葫蘆，一口就是一顆，酸酸甜甜就是這個味。
“老王，你家裏的人是不是要到京城了？”
“是的，三個十六七歲的小棒槌。”
“到時放你幾天假，安頓好家人，讓他們先去給楊玉竹打下手，然後去學校讀幾年書。”
“是。”
“大人，屬...屬下...”身後右側的李言冰支支吾吾的說道。
“你是去泰國走了一遭還是怎麼了？有話就說。”
“屬下兒子今年六歲，到時能不能去大人的學校念書？”
“這個啊...”朱由檢皺着眉頭，小子你還挺雞賊的嘛，看着沉默寡言冷冰冰的，實則聰明絕頂啊，不過這個口子一開，恐怕到時一窩蜂的往裏面送自家小孩，你們這是要吃窮勞資啊。
少頃，朱由檢回道：“可以，不過得交學費。”說到這他看向王承恩道：“你也一樣，每個學生一年四兩學費。”
李言冰抱拳道：“多謝大人。”
王承恩道：“少爺不說，小的也會為那些孩子略盡綿力的。”
為了讓兩人心裏好受些，朱由檢解釋道：“你們是我身邊的人，我不能為你們開這個口子，等以後我有足夠多的錢，就會降低或免了這學費。”
李言冰面露愧色道：“屬下慚愧，無法為大人分憂。”
聞言，朱由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替我辦好差事，別跟其他亂七八糟的人攪在一起，就夠了。”
一路閑談，一路東瞧西看，就這麼走了一個多時辰，幾人走進了一家臨河酒樓，準備休息片刻順便墊吧墊吧肚子。
酒樓有三層，名曰《醉香樓》，屬於京城內的高檔酒樓，消費高不說還有‘雅規’，飯資不光可以用金銀還可以用詩詞書畫、補缺殘句、對出對子替代，所以此酒樓向來是文人騷客和達官貴人聚集地。
酒樓二樓，靠窗位置，朱由檢掃視一圈不由納悶，這都下午三點了，怎麼酒樓內吃飯喝酒的這麼多？
“少爺，我剛偷偷問過掌柜，三樓正在舉辦詩會，這些人都是參加詩會的考生。”一進酒樓王承恩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隨後就找酒樓掌柜詢問了一番。
“哦~”朱由檢拖長着聲音，眼神隨即掃視一圈同樣用餘光偷瞄他們的書生，不由心生鄙夷，臨陣磨槍都不去，卻參加什麼撈子詩會，不是飯桶草包就是考霸，可考霸又有幾人？
李言冰說道：“大人，考生陸陸續續的抵達京城，像這種詩會每天都有，不足為奇。”
“這樣啊。”朱由檢摩擦着下巴，心生一計，打趣道：“我看他們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們說我要不要在吏部出的考題加上一道？”
聞言，王承恩，李言冰面面相覷，此刻陛下絕對沒安好心，指不定陛下會出什麼題目來為難那些舉人，但是，陛下要出題，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
李言冰道：“大人所言甚是。”
王承恩道：“少爺出題，是他們的榮幸。”
三人說話的聲音很小，雖然樓內書生聽不清三人在說什麼，但從面目表情來看，三人准沒安好心，指不定正在商量着要去殘害哪位正人君子，眾書生非常有默契的停下攀談，豎起耳朵打算從隻言片語中獲得信息。
可是，朱由檢三人的談話戛然而止，開始應付桌上酒菜，說著些無關痛癢的話，令眾書生大失所望，轉而又開始探討詩詞之道。
“這酒樓菜炒的還不錯，你們無須顧忌我，都給我吃飽喝足咯。”朱由校率先用筷子夾了些青菜嘗了嘗，雖然比不上後世的滋味，但也相差不是太大，比起自己做的黑暗料理簡直不要強太多。
當然，現代有些蔬菜，明末還是沒有的，相比其他朝代，明朝菜肴口味還是很貼近現代的，真要穿越到秦漢唐，200斤能把你吃成90斤，讓你聞菜色變。
什麼純天然原汁原味的，蒙誰呢？你試試苦了吧唧的蔬菜放點鹽煮着吃，然後你就知道什麼叫難以下咽了，難以入口了，當然肉食相對來說比蔬菜更可口些，比如雞肉煲湯，放點鹽姜也是十分美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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