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襲（三）
“段公子，此次有勞了。楊某是個恩怨分明分明的人，日後公子有事請明言。”楊二爺真誠的說道。
“二爺務須如此客氣。段鵬也是聽聞緬軍才有此的。想我大明土地上竟有他朝的軍士行動，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
“好！難得段公子如此明意，那楊某就不再多說了。下一步，公子有什麼打算？”
“在下以為，火勢只是暫緩了緬軍的行動，我們在此，也是阻攔緬軍。滇西南叢林密佈，極難行進，我們能為段興和您小妹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一旦緬軍行至，我們是以逸待勞，阻殺一輪后即可尾隨前面開闢的路線行進。弩的射程不及長弓，而且段鵬也觀察到了，楊二爺您手下的這些人可真是悍將啊，尤其是二爺您，這滇西南神弓王可真不是浪的虛名來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萬古衡理段鵬又何嘗不知呢？這楊二爺乃是勇猛之人，無論段鵬今後如何，現在能留個好印象當然不吃虧的。
果然，這楊二爺一聽段鵬的話，馬上豪氣萬丈，“那是當然，想當年楊某一人在漢龍關。。。。。。。。。。。。。”
“二爺，二爺，緬軍上來了！”馬幫一個眼尖的喊道。
“怕什麼！來，按段公子說的，我們先射殺一輪，然後馬上順路上山。”說完，搭箭，一拉硬弓。
此時的段鵬才是第一次親眼近距離的真正觀察起楊二爺的弓技來。
楊二爺的弓長約一米五，奇怪的是弓臂末端向外彎曲，弓臂中央也有小彎曲的角度，且箭也比其他人的箭稍長些，開弓射擊時目測可以看到一百五十米左右的人倒地，但看不清具體傷亡的狀況。不多時，遠處晃動着的身影開始卧地等待了。
“段公子，兄弟們，差不多了，我們走！”楊二爺說完起身，眾人相隨退去。不多時，再見段興和二爺的小妹，此時的段興正揮刀猛砍身前的藤蔓和灌木，而小妹卻是香汗淋漓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熱帶叢林的樹蔓密密實實，沒有一點光地，大葉片的芭蕉林滿山遍野，越往裏走，越是原始森林，開路的行程並不遠。
楊二爺眉頭一皺，喊道：“跟着腳印走，不要從倒下的樹木上跨過去，那是蠍子和毒蛇最喜歡這種地方。不要用手接觸灌木和藤蔓，刺上很多都是有毒的。如果看見繩子和草網也要千萬小心，這可能是前人留下的捕獸陷阱。”
“楊二爺，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我們在前開路太難，後面的緬軍很快就會追上的，他們是順路，來的速度要比我們快的多。”段鵬憂慮道。
“這種狀況之前已經想到了。之前一路上也在考慮此事，可沒有頭緒啊。”楊二爺有些無奈。
“他們人多，如果追上來就麻煩了。”馬幫隊伍里的張強說道。
段鵬思索了片刻，建議道：“楊二爺，您看這樣可行不。我們現在總共只有六個人了，您先帶一人去緬軍最近處攔截，拖延他們行進的時間，剩下的四人在此輪流繼續開路，然後我們會合在開出的路途中隱藏起來，等緬軍全部過完后，我們再順路下山。”
“二哥。”二爺的小妹瞟了一眼大家，然後繼續道，“我們的箭不多了，這個辦法值得一試。”
“好！大不了是一死！李翰海，收集大家身上的弓箭，跟我走，其餘的人在此繼續開路。”
目的明確了，對生的渴望也促使開路的人更加的振作了些，開路的速度也加快了。。。。。。
“大小姐，大小姐，二爺說箭不多了，要大家趕快回撤，他在前面找隱蔽的場所。”李翰海飛奔着回來報信。
一會兒的功夫，大家再次聚集，準備撤入旁邊的草叢中。但張強卻向楊二爺要走了所有的箭，楊二爺沒多想就都給了他。
進入后，大家相互給彼此都蓋上芭蕉葉做掩護，而張強自己卻沒有蓋，他看了看眾人，把大家掩飾不足的地方都一一處理了，嘴裏在喃喃的自語道：“二爺，大小姐，我張強自幼是個孤兒，與妹妹一起靠乞討為生，承倆位的相識和照料，我和妹妹才有了口飯吃，妹妹現在在小姐處做事，我很安心。如今二爺和小姐有難了，張強很不安心。段公子的這個法子雖好，但緬軍是可以很快在前面發現破綻的，回來難免會找到大家的。”張強停頓了一會，繼續喃道：“張強此去，無有牽挂，只是請大小姐轉告家妹，我張家的祖籍是湖北嘉魚縣的，地址在花名冊上，父母都葬在那裏，請小妹千萬記着，有空回去燒燒香。”
“張強！你這是幹什麼？”大小姐顫聲說道。
“張強！我們能出去的，你還欠我李翰海一頓酒的！”
“好！張強！我楊某明白你！”楊二爺惡狠狠的說到，眼淚在流，卻沒有出聲。而段鵬和段興則只是默默的看着，其實大家都知道張強這樣做的結果，也明白只能這樣去做的道理。
張強絲毫沒有理會眾人的話，只是退出了入口，再修飾了隱藏口一番，轉身向著開闢出的路的盡頭走去。
大小姐落淚了，這也是段鵬第一次看見她落淚，淚水順着臉頰流下。。。。。。
。。。。。。。。。。
一個，兩個，三個。。。。。。總共四十二個。這是段鵬近距離的觀察緬軍。個子瘦小，貓着腰前進，手中提着一具短弩，腰懸一把腰刀，皮膚黝黑。
緬軍過後，所有人的心情都比較的沉重，不約而同的望向張強離去的方向。
“趴下！”當前面的緬軍中一發出這種聲音，這後面躲藏的楊二爺等人立即起身，但李翰海沒有動，眼睛瞪得大大的，臉部表情崢嶸可怕，右手抓着一截拇指粗的斷蛇，蛇的前半部三角頭部則在地上扭曲着，而李翰海脖子處有兩個小紅點。
楊二爺快步上前，一探，隨即搖搖頭，厲聲低喝道：“走！”。。。。。。
忽然，段鵬覺得楊二爺和他的妹妹有些異樣，臉色蒼白，走路也似乎不太的穩當。
上山稍好些，下山的路就較為奪命了。土質鬆軟，又滿是落葉，腳踩上去並不踏實。一不留神就滑道在地，如果雙手沒有及時抓着什麼，身體就會繼續下滑，以至滾下深澗。一路下來，沒有摔倒過的人是沒有的，只不過摔倒的次數多少不同罷了。唯一的好處是，下山的速度要快了許多。
待四人下到山底，灌木叢的火，依然在燃燒，只不過已經燒開了一條灰燼的大道，大道的前方有幾個死去的緬軍屍體，一動不動的橫豎在那裏。段鵬心中一動，趕緊上前，搜索起來。果然，在一具緬軍屍體裏衣的一處不顯眼處，綉着幾個字，“蠻莫府親兵”。
楊二爺冷眼看着段鵬的所作，似乎一切都與其無關似的。
穿過灰燼大道，再次回到義亭，此時的義亭已成了廢墟一片，亭的四周橫七豎八的躺着馬幫兄弟的屍體，還有死馬及一些碎骨和肉。楊二爺和大小姐的氣色越來越差了，段興稍好些，只有段鵬自己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妥，難道自己是那種天生的好體質？
“段公子，請到那匹棕馬的駝包里取點東西。”楊二爺用一種有氣無力的聲音指着一匹馬說道，“白色的袋子和那兩個葫蘆。還有那匹白馬，駝包里有個大包袱，也拿下來吧。”而大小姐這時則是全身綳的緊緊的，緊閉雙眼，顯示出一種很可怕的樣子。段鵬有些好奇，為什麼她在山上那麼危險都沒體現出呢？但沒有反問，還是依楊二爺的意思把東西給找到了。
“我們還是先走吧，找個地方藏起來吧。”楊二爺說完，艱難的站了起來，段興見狀趕緊去相扶。而大小姐卻已經站不起來了，段鵬看了看楊二爺，楊二爺痛苦的點了點頭，段鵬就只好過去背起大小姐向前行了。
四人艱難的行了五百步左右，實在難以為繼了，拐道下了大道，繞進了一個偏僻的小空曠地。小空曠地的位置很好，外面被茂密的樹林遮掩着，極難發現。
楊二爺苦笑對着段鵬道：“段公子，實在沒辦法，目前只有你的狀況最好，只好辛苦你了。”
段興是個在外面見多識廣的人，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默默的解開自己的衣服，把背部留給了段鵬。
“啊。。。。。。”段鵬大吃一驚，只見段興的後背上密密麻麻黑乎乎的一片，周圍是血跡斑斑。
“螞蟥！！！”段鵬條件反射般的迅速脫了自己的衣服，大叫：“段興！段興！我呢？”
“段興，你救治你家公子吧。白色袋子是鹽，有一個葫蘆里是水，多倒些鹽進去。用鹽水塗在螞蟥身上就可以了。”楊二爺吩咐道。
段鵬一聽有法子可救，立刻脫了赤條條的等待施救。
一番手忙腳亂后，段鵬後背，前胸，腿上的螞蟥才消除乾淨。
“段公子。”楊二爺嘆了口氣，有些欲言又止，“段公子，我小妹。。。。。。麻煩你幫幫她。大包袱里是我的衣服，你拿一件穿上。”說完，又面向段興道：“段興，你過來。”然後背向了段鵬和這位大小姐。
一幅奇怪的圖景，倆個大男人並排靠着，摟在一起。此時的大小姐依然雙目緊閉，身體抖動着。段鵬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褪去大小姐的衣裳，主腰，用濃濃的鹽水驅除掉那些螞蟥，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停頓，只有在驅除下身螞蟥時，手，有些顫抖。
“段公子，你仔細看看，我小妹身上是不是有些豆子般大小的點點？有點半透明的樣子。”
一聽楊二爺此話，段鵬不由得再仔細看看了看。“確實！楊二爺，這是什麼？”段鵬問道。
“馬鹿虱！你用另一個葫蘆，那裏面是烈酒，把酒塗抹到我小妹身上即可。記住，不要用手去拔那東西。還有，大包袱里還有衣服。”
又是一陣的混亂。。。。。。
匆匆忙忙的，讓段鵬腦海里沒有多少記憶，也許是緊張的緣故，也許是生死攸關的緣故，也許是。。。。。。
總之，大小姐停留給段鵬印象深處的就是，稍硬的兩個大饅頭，粉紅色的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