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孰是孰非

第一百零一章 孰是孰非

一直到段鵬他們走後,玉夫人也沒有給出一個答案。

呆坐了許久,玉夫人輕聲說道:“你們都聽見了吧。”霍然,從玉夫人的會客屋裏面走出了兩個人來,玉夫人的爹賈廷安和她的二弟賈方成。

“玉兒,事關重大!不可輕舉妄動!!”賈廷安道。

“這麼說,爹的意思是反對我參與?”玉夫人反問道。

“爹是這個意思,現在局勢不明,這段鵬,話可以說的很漂亮;但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張大戶早些年也是在江湖上闖蕩的,本事大,手底下也有一群亡命徒的,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他,能成嗎?如果是公然里動手,那這個段鵬也可以結束了,蔡亭顧和方海義必將致其於死地的!”賈廷安堅定的說道。

“我不同意!這兩天我一直在鵬哥他們的那個擺鐘製作的地方,看着他們弄擺鐘和鳥銃。”賈方成一順口,把段天宇那幫人對段鵬的稱呼給喊了出來,而且沒有絲毫的察覺,“自鳴鐘我見過,但這擺鐘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不誇張的說,這東西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時間計時器!連我都想買一個回來!還有,大姐,你見過他們製作的鳥銃嗎?那些原理,我都沒聽說過!”

“嗯,擺鐘我聽段鵬說起過,他是跟雅婧合夥做的,但這個鳥銃就沒聽他說過了。”玉夫人道。

“可惜了,雅婧姐沒抓住機會,擺鐘的價值根本就沒體現出來,這東西能賺大錢的!”賈方成說完,頓了頓,“至於那鳥銃,是鵬哥用來騰衝儒學士子間比試用的,不過,那銃已經被人給買下來了,你們知道多少銀子嗎?誰買的?”

“怎麼回事?”玉夫人反問道。

“騰衝儒學的一個訓導給買下了!一千兩銀子!不僅如此,這訓導還花了五百兩銀子買了個擺鐘!你說雅婧姐虧不虧?如果是我的話,早都多多僱人在趕工了!”

“這麼貴?這個訓導瘋了吧?”賈廷安吃驚的說道。

“人家才沒瘋!這擺鐘是有道道的,只有鵬哥知道!這訓導就是通過買擺鐘才知道了製作的原理!你去那地方打聽打聽,哪個工匠不對鵬哥很佩服的?我說的這些,都是那位騰衝衛最好的鳥銃製作匠人楊明遠說的!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們看人就那樣的固執。看人要看人的氣勢,你看鵬哥,雖然不過是一個屯軍子弟,可人家就是知道的多,懂得體恤下面的人,剛才你們也聽到看到了,那個趙四和黃真,以前不過是騰衝城裏的一些個潑皮,連我都瞧不上的,可現在呢,人家成了軍官!你再看看城南的那些個閑人,哪個不是對他倆畏之如虎了!說實話,這些還不算什麼,你們應該去聽聽那些工匠是怎麼說的。”賈方成說著說著,有些語無倫次了。

“有這些個事?”賈廷安有些不相信。

“爹,孩兒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在家,你老跟我說,這段鵬是靠着錦衣衛楊大人的妹妹,可當我出去親身了解這些時,發現真的不是那麼回事。人家楊家小姐不是個傻子,這段鵬是真有本事的。”賈方成說到這裏,想了想,繼續說道:“爹,如果你不願意參與,那都給我好了,我就四萬兩銀子,全投給他。大姐,你那份不要的話,我也要了。沒錢我去湊,去借,也得弄齊個十萬兩出來!像鵬哥這樣的人用錢做事的話,那他肯定有個大買賣的。如果我猜錯了,不後悔!願賭服輸!”

“方成!你不要命了?!你這樣做,不但害了自己,還會連累家裏的!”賈廷安有些生氣了。

見這種情況,玉夫人趕緊圓場,道:“方成,算了,別惹爹生氣了,以後還有機會的。”

“大姐,我不像你,一味的聽從家裏的,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早反對過你的親事,可有什麼用呢?看看你自己,嫁給了個過氣的人物,現在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像段智淵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家裏這麼做的!看人要看準一些!”賈方成性格非常的倔強。

“滾!”這回賈廷安真的怒了。

賈方成這時才發覺,話說過頭了,趕緊起身溜了。

玉夫人則木然的坐在了那裏,這事是她的一塊心病。當時她也是不情願這門親事的,可她只是個女子,不得不聽從家裏人的安排,如今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說已經是非常的不幸了。段智淵在位有權有勢時,大夫人壓制她,暗地裏給她臉色看,連府門都不允許她出,現在段智淵垮了,府里又開始流傳着,說她是掃帚星,給府裏帶來了晦氣,就因為這,段智淵自打回來,一次都沒來過這紫竹苑。想想,她忽然覺得有些悲涼。夫家,娘家都是這個樣子,今後會怎樣呢?難道這就是自己的人生嗎?

許久之後,她緩緩的站了起來,平靜的對着自己的父親賈廷安道:“爹,女兒已經決定,我支持方成。現在女兒已經不是賈家的人了,所做的一切都與賈家無關。”

“你!!!!”賈廷安暴怒,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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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鵬等人在紫竹苑玉夫人的會客屋裏商議的同時,陳超等三人已經行進到了博南古道,保山與永平交界處的瀾滄江邊,赫赫有名的霽虹橋上。

霽虹橋,蜀身毒道雲南段上的咽喉之地,古為舟筏渡口;東漢永平年初架起藤蔑橋;元貞年(1295年)改架木橋,得名霽虹橋;明代成化十一年(1475年)改建鐵索橋。長十七丈,寬一丈多點,由十八根鐵索鏈懸吊兩岸,上鋪橋板。兩個橋墩上有古樸典雅的橋堡,分別名為“武侯祠”和“觀音廟”。

奔騰不息的瀾滄江水被陡峭的山崖壓制的難以忍受,在此發出了怒吼,陣陣的驚濤拍岸聲幾乎掩蓋了所有的聲音。

“新繁哥,按段興哥的圖解,這裏應該是快到永平地界了。鵬哥交待過,自進入永平后,要萬分的小心,再往前行,將是永昌,大理,蒙化三地的交界之處,地形複雜,人員也很複雜。”陳超向王新繁解釋道。

“嗯,這些地方我和新榮比較的清楚,無為寺離這也不遠了。這裏還相對好些,前面只有個狗山,說是有九轉十八灣之險。但如果過了打牛坪,那路將更加的兇險了。照理說,賈家馬幫的人應該會入住永平驛的,我們跟着就是。”王新繁道。

“是。”陳超應承道。

果不其然,賈家馬幫正如王新繁所言,就是入住在了永平驛。對於這樣的崎嶇驛道來說,山林里不知道有什麼狀況,所以,一般馬幫都會選擇較大的,有官家背景的地方來作為自己的首選之地的。

這一夜,讓陳超等三人和賈家馬幫的人緊張萬分,因為再往前,將穿過漾濞抵達下關,再向後就比較安全了。漾濞是個盜匪叢生之地,劫匪們往往選擇在這些地方下手后,再竄入相臨近的地區,這樣讓官府的人無從適應。但王新繁還是做了個應手的措施,他用驛站的通信,給附近石門關福國寺的同門師兄弟們寫了封信,以便萬一遭遇到什麼。

也就是在這天夜裏,在山中的一處隱蔽之處,更大的一群人圍坐正在一個山洞之中商議着什麼,那領頭的三人,則是之前在蒲驃驛出現過的疤哥,周秀才和那個喚作什麼五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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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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