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尷尬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着樸實的軍裝，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自從離開了家鄉，就難見到爹娘，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是青春的年華，都是熱血兒郎……”
姚彥已經漸漸習慣每天都在嘹亮的歌聲中醒來，每天跟隨着整齊的步伐學做早操，用趙三里的話來說，她已經完全融入進這個大家庭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她來到這裏已經快一個月了。
原本以為離開他，她會度日如年，沒想到她竟然安然無恙地活了下來，每一天都過得有滋有味，人生最尷尬的事，就是高估了自己在別人心裏的位置，原來以前她一直活在尷尬中。
“今天吃什麼周大廚？”胡亂地抹了把臉水都沒擦乾淨，一群人前呼後擁地擠進餐廳。
周繼偉端着一大鍋粥，一盆榨菜絲走了出來。
“額的神啊！”趙三里看着榨菜直搖頭，“這是減肥的節奏啊！”
“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陸帝率先幫姚彥盛了碗粥。
“喲！這麼勤快不如把大家的飯都盛好吧！”喻少群將自己的碗遞過去。
陸帝將自己的粥盛好，將勺子遞給姜瀚，“今天的小米粥不錯。”
喻少群冷哼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幫你盛吧！”姚彥拿過他手中的碗，趙三里也忙將碗遞了過去。
一圈下來只有姜瀚的碗還空着，兩人對視一眼，都低下頭去。
“幹嘛呢你們？”曾志強看看兩人，一個拿着勺子一個拿着碗，到底是盛還是不盛呢！
“我來吧！”兩個人異口同聲，一個去拿勺子一個去拿碗，場面相當尷尬。
幾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兩人。
姚彥慌亂地收回手。
“那什麼我去犬舍看看，你們先吃吧！”拿起帽子走了出去。
“沒事別管他快吃吧！”邱小虎拿起一個饅頭遞給她。
姚彥尷尬地笑笑，眼神不自覺飄向犬舍的方向。
“追風，”姜瀚抱着半人高的軍犬，“你可是我的好兄弟，有什麼心裏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追風低聲嗅叫了幾聲，鑽進他懷裏。
“咱們班新來的那女醫生你知道吧！你說她長的漂亮嗎？”
“汪汪”追風狂叫兩聲算是回答他的問題。
“我也覺得她挺漂亮的，就是脾氣特別大，你是沒見着那發飆的樣子，活脫脫就是母老虎，”說她脾氣大，可是面對陸帝小虎他們的時候，一副文靜柔弱無害的樣子，和他相處完全判若兩人，難道她是故意在隱藏自己，還是有雙重性格，姜瀚百思不得其解，“追風，對這事你怎麼看？”
追風低着腦袋不吭聲。
“連你也想不通吧！我也想不通，”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果然不假，和她相處不逗她生氣他就渾身不自在，難道真如她所說他心理變態？
“想什麼呢？”陸帝拿着飯盒走過來。
“謝謝，還是你最疼我。”拍拍追風的頭示意它自己玩去，接過飯盒大快朵頤起來。
陸帝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姜瀚也有膽怯的時候。”
“我哪裏膽怯了？”一激動，飯粒噴了他一臉。
陸帝厭惡地抹了把臉，“在我面前激動個啥，我又不是女的。”
“在我心裏你不是女人勝似女人。”
“滾，”從兜里掏出一個鹹鴨蛋替他剝開，“說說吧？”
“什麼？”
“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姚彥是連長安排過來的姦細嗎？怎麼這段時間沒動靜了？”
“哎！我以為什麼事呢！”姜瀚一口將鹹鴨蛋塞進嘴裏，“就咱們這地方，七個人外加七條狗，有什麼可監視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陸帝一臉凝重，“咱們身體素質那不是吹，壯的跟牛一樣，連長怎麼突然安排個醫生來呢？”
“不是還有七條狗嗎？再說了大灰不是要產狗崽子了嗎？”
“你可拉到吧！你又不是沒看到她見到狗花容失色的樣，”自從來這裏后，犬舍都不敢靠近。
“你有什麼想法？”這個問題他也想了很久，怎麼也想不通。
陸帝搖搖頭，“如果她是空降兵也不該來這裏啊！”
姜瀚點點頭，一個女孩子來這種地方確實讓人匪夷所思，難道這裏比陸軍醫院還吸引人。
“也許是為了逃避什麼吧！”
“躲債？”
“你這腦子就不能正常運行嗎？”拍拍屁股站起身，“別忘了把碗洗了啊！”
“你不一起帶走嗎？”忙不迭喝完粥人已經走遠了。
拿着碗走進廚房，裏面傳來咋咋呼呼的爭吵聲。
“幹嘛呢你們？”
“姜王來的正好，”趙三里一把拉住他，“你看看這周廚子，給咱們喝粥吃菜，把肉都留給大灰，哥幾個還不如一條狗嗎？”
姜瀚看去，碗裏果然裝滿了紅燒肉。
“班長，”周繼偉揉搓着身上的圍裙，“這不是特殊時期嗎？眼看着大灰就要產崽了，它最近一直吃不下東西，我就想着給它弄點好吃的補一補。”
“弄好吃的你也不能把大夥的口糧給它啊！”這年頭人還不如一條狗嗎？
“好了，別吵吵了，”姜瀚臉色一沉，“為了一碗肉爭的面紅耳赤羞不羞？”
“那個我能說說話嗎？”姚彥舉起手走了過來。
“姚彥，”姜瀚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狗狗不想吃東西有兩種可能，可能你之前喂得過多，造成了積食，消化不良，建議帶狗狗多出去活動鍛煉鍛煉，幫助狗狗消化食物，也可以吃點健胃消食片，讓它餓一頓兩頓，把體內沒有消化的實物都吸收排放出來，可以給它吃不同的食物，不一定要大魚大肉。第二種可能是要早產，如果你不是很內行的話，建議去找獸醫看看！”
“可不咋滴，”曾志強點頭附和，“這大灰懷孕也快兩個月了，是該臨盆了。”
“那，那這肉怎麼辦？”周繼偉將紅燒肉遞給趙三里，“要不你吃吧！”
“狗都不要的東西你給我吃，真當我稀罕這點大豬肉呢！”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起來，“剛才是誰和大灰爭食來着。”
“我這是看不慣周胖子，那麼多軍犬就只護着大灰，瞧瞧另外幾隻瘦成什麼樣了？”
“再瘦也沒你瘦啊！”邱小虎摸摸他的腦門，“瞧瞧都瘦脫相了，哪裏是東北趙本山分明就是東北地瓜幹嗎？”
“誒，你信不信我削你。”
“抓到我在說吧！”朝他做了個鬼臉跑遠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甩開胳膊狂追過去。
姜瀚看着姚彥，四目相對兩人也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