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下午兩點,靳家司機老張已經發動車子等候在住院部大樓前的通道上,黎若嫀和靳郗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三哥……”
小鄭跟在靳郗身後,欲言又止,十多年沒見了,還沒說上幾句貼心窩子的話,卻又要走了。
小鄭緊抿了唇,不知道下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
“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扶着車門門邊,靳郗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累?”
靳家具體是幹什麼的,小鄭打小充滿了好奇,但爺爺說過,有些人有些事,只能看看就算完了,不能去深究,哪怕他再好奇,也不能隨意的去問。
然而十多年過去了,再見,他仍然對靳郗的家族一無所知,單從他的衣着打扮上來看,應是非富即貴吧。
“工作再忙,還得請哥你多注意身體。”
“嗤。”
聽見這麼一句關心的話,靳郗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小鬼,什麼時候懂得關心起你哥我來了?”
在他的記憶力,鄭家的三娃子,除了對跑在他前面的姐姐異常親切之外,其他人幾乎都入不了他三娃子的眼。
現下看來,時間真是能改變一切,曾今沒把他們這些個小爺放在眼裏的小屁孩兒,也學會起關心人了,真真叫他靳大公子大開眼界。
“長大了。”
小鄭眯起眼睛笑了笑。
“也對,長大了,懂事了,看來女朋友的功勞也不少啊。”
靳郗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兒。
小鄭吃痛,紅着一張臉尷尬的嘀咕:“我一當兵的談什麼女朋友。”
“哦。”
秒懂,小鬼還沒看對眼的。
靳郗笑:“改明兒哥給你介紹介紹。行了,回吧,你姐還等着你去照顧呢。”
“欸。”
小鄭點頭,抬手沖關上車門的靳家母子倆示意,隨後朝着司機張叔囑咐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最終退開兩步,看着轎車緩緩駛出醫院。
送走了靳郗和他的母親,小鄭原地仰頭閉眼深呼吸。
做完這一切后,再睜眼,眼裏充滿了自信的意味。
他相信他能照顧好他的鄰家姐姐,讓她早點兒醒過來。
南方軍區總部——
“他知道簡教官受傷的事情,情緒不穩,好幾個醫護人員都壓不住,最後我實在沒辦法,只能讓人把他給綁了。”
“綁了?”
聽到報告,北澤琛疾行的步子猛然一頓,轉頭,冰藍的眸子裏隱隱的有着几絲難以相信。
“是。”
對上頭兒掃過來的眼神,作為手下,姜大武腳跟一併,腰板兒挺得筆直。
停在原地仔細的看了他一眼,北澤琛轉回頭,繼續往前走:“是誰走漏了消息,查到了嗎?”
“報告,沒有。”
簡教官出任務受傷的消息軍區總部從一開始就封鎖了,就連他們這些成天跟在北四爺身邊的心腹手下都不知道,更何況外界。
“沒有?”
這一次,北澤琛不再用眼神表示質疑,而是直接用手上足可以勒斷對方脖子的力道來告訴他姜振中,他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頭兒……咳……您輕……”
北澤琛的性子在外人看來那是絕對可以用剛中帶柔來形容的,凡是跟過他,或者他帶過的,無不對他天生的好脾氣津津樂道的。
然而這只是表象,真的,能公然看見他發火的,用他姜振中的話說,那些該死的傢伙都進鬼門關了,至於不該死的,活的,也就只有他們哥三人,還是從小跟他北四爺走的極近的發小。
看着姜振中被勒的喘不過氣的糗樣,北澤琛生氣的把人往後推出老遠:“少他媽在這兒演。”
“我要……咳咳咳……”姜振中憋屈死,“我他媽都快被你勒死了,還有那閑工夫演嗎?”
真他娘的受不了,前面他受簡家老頭兒的氣還沒夠,轉眼又受他北澤琛的氣,他姜小爺活脫脫的還成了兩邊都不是人的主了。
姜大武解開襯衣衣扣,大口大口的吸了好幾口鮮香空氣,刺疼的胃方才好受了點兒。
瞧見他的狼狽樣,北澤琛知道是自己沒控制好手上力道。
掏出褲袋裏的手絹塞到對方的懷裏:“擦擦,鼻涕眼淚的,看着都夠了。”
“北老四,要不是看在我們哥三從小玩到大的份兒上,就剛才……”姜振中拿着手絹擦了擦眼角處溢出的液體,臉紅脖子粗的繼續說道,“就剛才你那把人往死里掐的勁道,哥兒們能讓着你?除非太陽打西邊兒出來!”
“還行不?要不行,讓振華過來,你休息。”
自知理虧,北澤琛不跟姜振中過多計較。
“振華?我靠,你荼害一個還不夠,還打算把我二弟也搭上啊?!”
姜振中和姜振華,乃是姜家近三代中唯一出的一對雙胞胎,老大姜振中,喜武,老二姜振華,善文,一文一武,還都是軍校研究生畢業,可把老薑家給威的。
然,再牛逼的祖宗都會遇見那但凡的意外。
兩兄弟頂着耀眼的名字,拿着數不清的獎狀,卻在軍隊挑人的時候遇到了坎兒,而這個坎兒,就是他北澤琛。
“說道振華,我倒想起一個事情來。”
盯着姜振中手裏被摺疊成四四方方的手絹,北澤琛不嫌,掰着他的手,強行把手絹給抽了回來。
“啥、啥事?”
北澤琛的話擺明了話裏有話,姜振中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那天在作戰指揮室打電話的時候,他不是在嗎?”
那天他通過衛星電話聯繫簡璃,姜振中就在旁邊,雖然沒明確要求他不準泄露消息,但他相信以一個軍人的素養,在沒有得到領導的首肯的前提下,即便借他姜振中十個膽他也不敢亂說半句。
“北……”
姜振中聽明白了,北澤琛這是在懷疑他二弟。
“頭兒,我敢以我們三十多年的友情來發誓,振華絕對不會那麼做。”
“他不會,那麼小七呢?”
“……”
姜振中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小七在南洋。”
“是啊,她在南洋……”
可她因公出差,就在不久之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