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禮俗
兩人一進屋就關門,呆在外面的人連後院都不敢進,便在前院大眼瞪小眼,其中王奇最看不懂這是唱得哪一出。
“他們是不是成親了?”他問道,看看長源又看看長流。
兩人把頭一低,也不知怎麼答他的話。
王奇也沒有再追問,只是感嘆道:“是不是瞞着那位呢?如今的年輕人呢,嘖嘖,膽子就是大。”
他倒也沒有看輕兩人的意思,一個是他的舊主一個是他的新主還對他有救命之恩,心下還覺得兩人能成為一對挺好。不是他裝,他在當初回京的路上就覺得兩人遲早要在一起。
“你們也不用愁,這是他們上面的事,你們以後該怎麼幹活還怎麼幹活,又還沒有鬧翻,有什麼可愁的。”王奇勸了一句,又看桌上有酒有菜,便說:“來來來,我們一塊兒來喝各自主子的喜酒,莫要浪費了。”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也知如今也做不了什麼,索性就在桌邊坐了下來,左右不是在裴府,也用不着守那些規矩。
“這樣多好。”王奇笑着招呼。
時間本已經過午,他們也餓了,也沒再去想屋裏的兩人。
裴沛與林凌耳鬢廝磨一番后,相擁躺在床上。
“今天還要回裴府嗎?”林凌問他。
“不回了,今天就在你這兒過夜。”
“你什麼時候開始上值?”
“已經開始上值了,卻也沒有太多事,不用時時坐在那裏。”
“成親的人沒有假期嗎?”
“有,可以休息三天。”
“那明後天你豈不是也不用上值。”
其實並不是這樣算的,他得提前上書請假才會有三天婚假,但他也不知林凌幾時回來,自然不能提前請假,也不確定自己事後補交假條會不會被承認。
“你可以去書庫看書,豈不是也跟在家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難道在渾天監我們也能做那麼些事?”她用手指挑着他的下巴問。
裴沛面上一燙,按住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手指,林凌也不肯示弱,也抓了他的手親了親。兩人又鬧了一陣,也沒提明日到底要如何。
林凌倒能耐得住餓一直跟裴沛躺着,卻記着裴沛並不是她,等他肚子叫了,她便去廚房給他張羅吃的。她的房門一開,前面便聽到動靜,趁她不在屋裏,長源便入內想問裴沛。
“你來的正好,”裴沛攔下他的話,吩咐道:“你回府替我取些衣物來,我這兩日要住在木葯門,這是她門中成親的規矩。”
“公子,你……”
“我的吩咐,你還聽嗎?”
長源略一停頓,點頭道:“聽。”
“那便好。去吧。”
長源也知他自小心智堅定,不然也不會挑了他成為裴府的公子,領命后他便躬身退下了。林凌看着他從屋裏出來,目光微微一落,便端着煮好的面片湯去了屋裏。
“來吃吧。”
裴沛點頭,在矮桌前坐了下來,又朝她看了一眼。
“你還是多歇歇吧。”
“歇什麼?不過就是做了吃的,又不累。”
裴沛動動唇,耳朵通紅,終是沒有說什麼。下決心要成親之後,他也悄悄學了許多,生怕圓房時出什麼差錯。現在見林凌這般精神,他也不知算不算有差錯。
對已經忍受了左手疫毒之苦半年之久的林凌來說,如今身體其他苦痛真不算什麼。
當夜,兩人便宿在了木葯門,臨睡前裴沛還問她木葯門成立時的小藥丸還有沒有,聽林凌說還有許多后,便讓她備了一些。
林凌也不知他要那些補元氣的小藥丸有什麼用,他又用不上,卻還是為他備了許多。等第二天,他真帶上她一塊兒去渾天監時,她才知道這些小藥丸是他要拿來送人的。
林凌還不知道她離開京城的這些日子,那些後知後覺用過小藥丸的人都說好,可是再想買卻沒有了,木葯門裏只剩下兩個管事不知丸藥的事,他們想上門求葯都不能。
裴沛本也不想拿她的葯做人情,只是他既然是遵了木葯門的禮俗與她成了夫妻,便拿出幾分成為木葯門門主之夫的樣子來。他與林凌之間不是林凌嫁入裴府,當然也不是他入贅,江湖之中也有那些以女子為掌門的門派嫁人後也不依附於男人,將來一身絕活也是傳女不傳男,但男方在外面也不算入贅。
他想做出類似的樣子讓兩人成親一事看着別太兒戲。反正林凌這個木葯門也是她現成立的,裏面有許多禮俗都是她一人之言。他在邊上瞧着,已經認定她對禮俗一知半解,大約她的師門真的不講究這些,才會連婚姻大事都辦得草率。幸好他還能想辦法圓回來,不讓別人覺得兩人成親之事是一場玩鬧。
他雖是渾天監的監正,但渾天監之中也有幾位年長的老道,裴沛帶着林凌來渾天監時,便去拜訪了他們幾位,順便把成為他夫人的林凌正式介紹給他們,也送了她的丸藥作為禮物。
林凌乖乖叫了人,也從他們手裏收到回禮,出來時才悄悄問裴沛。
“我一個瓶子裏就放了一顆葯,這禮會不會太薄了些。”
“放一顆也夠了。”
裴沛小聲說道,既然她成為門主時給各教觀主的禮物也是一顆小藥丸,給一般長者的禮物的確不用太貴重。
“你再準備兩個裝兩顆藥丸的,我中午帶你去見兩位長輩。”
“好。”
林凌應道,便先去了書庫看書,卻也有些看不進去。正好周化等人知道她來渾天監了,便來尋她說話。
“林門主,你昨天跟裴監正成親了?”
“是呀。是照我們木葯門的禮俗辦的。”
哪怕裴沛沒有跟她明說,話里卻透着這麼個意思,她便盡職地把這事傳給別人知曉。
周化有些可惜地皺了皺眉,他一心向道,從沒有成家的想法,沒想到明明是修道之人大有前途的林凌卻沒有選擇堅持修行成了親。
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也不是正陽教的人,周化一個晚輩也不能說什麼,心下也更好奇她昨日成親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