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柳淵墨對碧兒此人實在好奇的緊。看似膽小如鼠，卻敢到他這個大周官員跟前狀告大周的人，說是膽大包天也不為過！難道就不怕他為了大周的顏面，將此事壓下去？
碧兒警惕的四下看了看，這才靠近柳淵墨，低聲快速的說了起來。
柳淵墨皺眉：“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碧兒從懷中拿出一張燒了一半的紙條直直跪了下去：“小女子怎敢胡說？這是從十三侍衛房中發現的，請大人過目！”
柳淵墨接過那張因被火燒過後顯得有些脆的紙，即使只留下隻言片語，此刻看來依舊觸目驚心。這封信竟是寫給戎狄二王子的，僅余的內容只提到會處理好大王子與玉珠公主不讓他們在事成前回到戎狄添亂。
這倒是有趣的很！難道百般算計玉珠公主一個弱女子，只為了拖延他們在大周的時間。二王子想要做什麼？柳淵墨捻着鬍鬚若有所思，碧兒看他久久沒有回應，便喏喏的喚了他一聲：“大人……”
柳淵墨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哦！姑娘請起！姑娘請起！”他彎腰親自扶碧兒起身，一邊略帶歉意的說：“人老了，精神不大集中，總是動不動就走神，倒是讓姑娘見笑了！既然姑娘將此物交於本官，本官必定不負姑娘所託，將此事徹底查清！”說罷將那紙小心翼翼收好，叮囑碧兒道：“多謝姑娘不惜冒險親自傳遞如此重要的信息！此事本官心中有數，只是，茲事體大，十三侍衛身份特殊，兼且幕後之人尚未露出行跡，未免招來禍患，還望姑娘保密，莫要再告知他人！待本官查明真相后，定會為公主與大王子做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的！”
碧兒抹了抹眼角的淚：“公主一向待十三侍衛親厚，證據不足，小女子不敢輕易在公主面前揭穿她的真實面目。此事，便拜託大人了！”
柳淵墨嘆息一聲：“可憐你一片忠心為主！放心，若是真的如此，本官必會秉公辦案，上報聖上請陛下為玉珠公主做主！”
碧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人，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公主那裏還等着我去伺候，小女子就不打擾大人辦案了！”
柳淵墨點頭，目送她離開。
剛剛退開一段距離的吳司青走過來：“大人，可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柳淵墨搖搖頭，卻又點了點頭：“這個侍女當真不可小覷！”無論是真是假，這個碧兒都不是個省油的燈！
吳司青被他這態度弄得一頭霧水，點頭是有發現，搖頭是沒有，這又點頭又搖頭的，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柳淵墨察覺到了他的糾結，也只是莫名的笑了笑：“走吧，咱們去會會那奇女子十三侍衛！”
“……”吳司青目瞪口呆，不知道今日大人究竟吃的什麼葯，一會兒說不見，一會兒又說要見，真是奇哉怪也！
柳淵墨看到他滿臉疑惑不解，只是捋了捋鬍鬚笑着往前走了，並未解釋自己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
聽到敲門聲時十三正在處理自己的傷口。
“請稍等！”
快速上好白葯，十三穿好衣服走出去開門，看到身穿正三品官服的中年人，下意識的皺起眉行禮：“下官見過大人！”思及之前皇帝欽命大理寺卿與京兆府協同辦理此案，眼前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柳淵墨伸手虛扶了她一把：“十三侍衛不必多禮，是本官突然造訪，打擾十三侍衛了！”
十三側身讓開路讓他們進去，柳淵墨剛走進去就嗅到屋中尚未散去的藥味兒，落座后這才關心的問：“十三侍衛可是之前與刺客們對敵時受傷了？可曾看過大夫了？”
十三並未坐下，而是與吳司青一左一右站在柳淵墨身邊等待他的盤問。柳淵墨來此目的除了昨夜驛館遇襲一案不做他想。
聽到柳淵墨竟先問自己的傷勢，十三抱拳彎腰行禮：“多謝大人關懷，只是些外傷，已經用過葯了。”
柳淵墨招手讓她坐下：“本官也懂些歧黃之術，十三侍衛為了保護戎狄使團的安危，孤身攔截前來暗殺的刺客，若非因情況緊急，合該請太醫前來診脈處理傷勢才對！還望姑娘莫要嫌棄本官醫術不精！”
吳司青也笑着說：“十三侍衛，我家大人醫術也小有成就，既然姑娘身上帶傷，不若就讓大人幫你診脈看看是否有內傷，這樣我家大人才能安心啊！”
十三抿唇一笑：“既然大人有心為下官診斷，是下官的榮幸！”說完坐在柳淵墨對面將手遞過去。
柳淵墨伸出手搭在她的脈門上，另一隻手緩緩捋着自己的鬍鬚，片刻后緩緩點頭：“脈搏有些虛浮，氣血不足，看來當日與刺客打鬥時傷勢不輕啊！幸好沒有內傷——只是，十三侍衛你的脈象看似平穩，其實暗藏玄虛，似有中毒之相！”說到這裏他眉頭皺在一起，仔細感受她的脈搏，面色越來越嚴肅。
十三微微低下頭，眼瞼下垂遮住自己的眼睛：“大人醫術高明，竟連此事都察覺到了！”
柳淵墨緩緩鬆開她的手腕，臉上的和藹與平和不見了，首次顯露出自己身為大理寺卿的威嚴來：“十三侍衛可知，雖然你體內毒素達到平衡，可若不能徹底清除這些毒，待毒入肺腑，你便再無回天之力了？！”
十三收回自己的胳膊，看着自己隱隱有些發青的指尖，唇角上揚輕輕說：“我知道。”
柳淵墨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十三侍衛體內毒素毒性之強，世所罕見！其中一味用來中和壓制這些古怪毒素的，是蜀地唐家堡的玉壺冰吧？如今毒素暫時達成平衡，卻依舊殘存在十三侍衛你的體內，若不能儘快祛除，只怕於壽數有礙！只是，這些毒素十分難纏，想要徹底清除，除了要醫術高明之輩，還要尋找天材地寶才行！”
十三點頭：“多謝大人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