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各存壞心思
第4章各存壞心思
黑暗之中安靜臨好一會兒，徐老太應該是不甘心的緣故，於是又繼續開口了。
她說：“要是他身後的人忘記他了，我是不會繼續養着他的，就給五百兩白銀，還想在咱們家住一輩子不成？”
徐老太認為，許臨寒要是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應該把他趕出家門去。她倒是忘記了，自己拿着許臨寒的銀子蓋了房子，又買了豬牛一事。
當初許臨寒沒有住進來的時候，他們一家人擠在隔壁那間泥巴茅草房的事情了。
現在那間泥巴茅草房，是許臨寒跟蔣月住，他們一家人，則住在前幾年剛剛蓋起來的青磚瓦房裏面。
田老頭啪嗒啪嗒的抽了好幾口旱煙，才繼續開口：“人家當初執意要讓許臨寒住到這個村子裏面來，咱們要是把他給趕出去，到時候別說是拿到銀子了，就是你手上剩下的那些銀子，也會被他們給搶了去。”
這話說的倒是在理，徐老太聽了之後，果然害怕了。
她倒不是害怕許臨寒，而是害怕自己手上的銀子被那些人搶了去。
那些銀子都是她的，誰都不能搶。
不能把許臨寒趕走，分家總行的把？
孩子大了，成家立業了，都是要分家的。
許臨寒跟蔣月已經成婚了，現在給他們分家，就是許臨寒身後的那些人出現了，也不能說她什麼了。
想到這裏，徐老太心裏面舒服了許多。
與此同時，吳氏在自己的屋子裏面。
她的兒子鐵蛋坐在地上玩着他白天從外面拿回來的泥巴。
田大海則坐在一旁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煙。
吳氏坐在床上，一邊哭一邊跟田大海說：“蔣月那個賤蹄子，老娘讓她洗點衣裳怎麼了？她作為新媳婦，來到咱們家裏，吃咱們家的糧食，住咱們家的屋子，不知道拿點東西來孝敬我這個當嫂子的就算了，居然……居然連衣裳都不幫我洗。”
“現在村子裏面的那些長舌婦都說我苛刻蔣月，是因為我她才尋死的。我何時苛刻過她？我不就是讓她洗衣裳嗎？不就就是讓她做飯餵雞餵豬劈材剁豬菜嗎？我這是苛刻她嗎？今天晚上的晚飯都還是我做的，她也沒過來幫忙啊。”
提到今天的事情，吳氏心裏面就委屈。
心裏面委屈了，她就跟自己的男人哭訴。
田大海從小就在地裏面刨食，憐香惜玉什麼的，他哪裏懂？看到吳氏在那裏哭，他就煩躁得不行。
天天在地裏面幹活，天天早出晚歸的，回到家已經累得不行了，哪裏有精力去聽女人哭？
當下，他不耐煩的有手上的煙杆子敲了敲桌子，然後有些暴躁道：“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的哭？我這天天下地幹活，已經很累了，回來還要聽你念叨，煩不煩？”
吳氏挺害怕田大海的。
被田大海教訓了一頓，果然是不敢哭的。
田家人多。
加上許臨寒，一共有四個下田幹活的勞動力。
家裏的女人，只負責在家做飯打掃衛生還有餵雞餵豬之類的，田地裏面的活兒，都交給男人。
若是到了豐收的季節，田裏面的活兒忙不過來的話，女人則需要去幫忙，其他時候是不用去的。
家裏那麼多女人，吳氏還跟田大海哭自己有多累，田大海自然是煩躁。
被教訓了一通，吳氏老實了一些。
田大海抽完煙之後，就開始犯困了。
在田地裏面忙活了一天，身上被汗水浸泡了一天時間，他不洗澡，往床上一躺，沒多久就傳來陣陣沉重的打鼾聲。
吳氏看到田大海不洗澡就直接躺到床上去，也不覺得又有什麼不對的，她招呼鐵蛋把泥巴收起來，然後帶着他一起睡覺去。
鐵蛋比石頭大一歲，今年才三歲。
吳氏不叫他洗手洗洗腳或者洗澡，他也不會自己洗，於是就這麼髒兮兮的爬到床上去了。
相對與吳氏這邊的凄慘，藍氏那邊要有人情味許多。
藍氏的娘家就在隔壁的村子。
她的爹是屠夫，一年到頭都做豬肉生意。
家裏的條件，比附近幾個村子的所有人家，都要殷實。
昨日藍氏回了一趟娘家，在那邊住了一個晚上，今天回來的時候，帶了一碗已經炒熟的豬下水回來。
回來的時候，她擔心那些豬下水散發出的香味兒會被村子裏面的人聞到，特地用了一層層布包起來。
晚飯她們一家三口只吃了一些稀飯，自然是吃不飽的。
於是，藍氏就趁着徐老太他們都回自己的屋子，悄悄的把自己屋子的房門給拴起來，自己則跟自己的男人孩子，躲在屋子裏面偷偷的吃那一碗豬下水。
兩個大人跟一個小孩，像做賊一樣，摸着黑，圍着一張桌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碗裏面的東西。
田大湖是個油嘴滑舌的男人，吃到了好吃的東西，嘴巴也比以前要甜了。
“還是媳婦兒厲害，居然能夠帶回來這麼好吃的東西。日後你若是再回娘家，記得多帶一些豬下水回來，給你男人解解饞。”
藍氏被田大湖這麼一逗，在黑暗中嬌羞的瞪田大湖一眼，然後說道：“你也只有在吃到好吃的東西時，才會對我這麼好。”
田大湖憨憨的笑着，一邊抓住碗裏面的豬下水，快速的往自己的嘴巴裏面塞着，那個樣子，似乎是餓得不行了。
*
蔣月這個時候正在洗澡房裏面洗澡。
已經兩刻鐘的時間過去了，蔣月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
此時的她，藉著從窟窿中間照射進來的月光，正狠狠的搓洗着自己的身上。
越是搓洗，蔣月就越心驚。
一層層黑黑的泥巴，從她的身上冒出來，整個人看着好似剛剛從泥潭子裏面鑽出來的一般。
“卧槽……這個女人是有多久沒洗澡了？”
蔣月嘟囔了一聲，搓着自己身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
等到她把自己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搓洗乾淨了，她終於是滿意的鬆一口氣。
終於是洗乾淨了。
從洗澡房裏面出來，隔壁的那三間大瓦房靜悄悄的，裏面的人似乎都已經睡著了。
蔣月提着木桶，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裏面的許臨寒正在收拾床鋪，察覺到外面的動靜，他下意識的轉過頭來。
看到已經把自己洗得清清爽爽、白白嫩嫩的蔣月站在那裏，許臨寒的眼神微微有些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