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妄議

第33章妄議

此時儲春堂內，坐在上首的蘇老夫人單手撐着頭懶懶地聽着下頭兒孫媳婦的說話，耳邊偶爾還傳來前頭堂屋裏蘇家男丁高談闊論的聲音，更是令人煩躁。

二房的蘇正遠會瞧眼色，帶了蘇家男丁就在堂屋裏落座了，說戰兒承襲爵位畢竟也是喜事，既然祭祀暫時去不了，但叫個戲班子到家中熱鬧熱鬧也是可以的，而女眷則先陪着老夫人在後堂閑話家常。

“幸好不用去了，這大冷天的，我可不愛去那廟裏吹風。”四房宋氏一落座就開始嚷嚷，她向來是個心直口快的主，又怕冷，這才剛轉涼就成日在屋子裏獃著不願出來了。

二房許氏邊扶着蘇老夫人坐下，邊瞪了宋氏一眼，真是的，哪壺不開就偏要提哪壺。

這話已經被蘇老夫人聽了去，沉聲喝道：“怎麼，你很不情願去是不是，不如讓和兒休了你，日後你就再也不用跟着我們去廟裏了。”

四房忙訕笑道：“母親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我是心疼母親為了些不知所謂的人還要去奔波勞碌。”

“母親別生氣，雖說祭祀押后，但戰兒能繼承爵位畢竟是件喜事，證明了聖上還是沒有看輕我們蘇家，咱們蘇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許氏也忙着將話給扯開，她向來就是慣會哄蘇老夫人開心的人。

宋氏聞言卻是輕哼一聲，“可是我聽我表姐說，戰兒這爵位是繼承了，但是卻把那禁軍侍衛首領一職雙手讓給別人了，這端王的頭銜說到底還不是個空架子。”

這話說到了蘇老夫人心中的痛處，臉色立刻難看了幾分，許氏見狀，忙剜了宋氏一眼，道：“禁軍侍衛首領的頭銜算什麼，說得難聽些，戰兒在那位置上若是不小心犯了什麼事，咱們全家都得賠進去，還不如這端王的空架子呢，領的是端王的俸祿，享的是端王的品級，還不怕攪和進那些麻煩事，豈不是更好？”

“有名無實，如何抬得起頭來。”三房趙氏向來話少，但從來都是一針見血。

“三嫂說的是，有什麼比兵權……”宋氏這句話還未說完，便被蘇老夫人厲聲打斷，“住嘴，這朝中之事，聖上安排也是你們幾個婦人可以妄議的嗎？”兵權一事向來就是天家所忌憚的，若是這些無知婦人的幾句議論傳了出去，怕是會被有心之人所利用。

宋氏被蘇老夫人吼了這麼幾句，頓時有些灰頭土臉的，口中還念叨着，“說到底，這件事還是得怪那個北楚來的妖女，戰兒就是因為她才雙腿不良於行的，不然也不用推了那禁軍侍衛首領一職。”

說到白洛楹，蘇老夫人更是生氣了，偏偏向來喜歡嚼舌根的許氏一聽到這種閑話連老夫人的臉色都顧不上了，雙眼發亮的就接著說：“這個我就贊同四妹了，我聽說昨晚上棲雁閣鬧得不像話，涼水熱水的送進去了好幾趟，說是裏頭都快被水淹了，也不知道他們在裏頭鬧什麼名堂。”

“所以祭祀才會押后的？”趙氏轉頭看向蘇老夫人，見她氣得咬緊了后槽牙便知道這事多半是八九不離十了。

宋氏見老夫人不說話，自然也懂了，曖昧笑道：“戰兒他們畢竟是年輕夫妻，血氣方剛，鬧一鬧也是常事，只是沒想到他的腿不行了，居然還……”

“咳，越說越不像話了，都是當母親的人了，當著女兒的面胡說八道什麼！”蘇老夫人制止了宋氏，坐在下頭的那幾個孫女都一臉好奇地拉着自己娘親的衣角，想要知道四嬸到底在說些什麼，而坐在她身旁的傅晏如手裏緊緊攥着衣裙，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見自己心疼的外孫女這般委屈，蘇老夫人更氣不打一處來。而前頭堂屋忽然熱鬧了起來，小廝前來回報，是蘇璟戰到了，不過王妃並未一同前來。

“請王爺進來。”蘇老夫人按住心中的火，開口命道。

過了約莫一刻鐘，蘇璟戰才姍姍來遲，“孫兒給祖母請安。”

蘇老夫人沒有去接過蘇璟戰敬的茶，帶着幾分慍怒就逼問：“怎麼只有你一人前來，楹兒呢？昨日我分明已經交代了她今日是祭祀的大日子，她居然還敢不來！”

蘇璟戰不慌不忙地將那杯茶放在了一旁，慢條斯理道：“既然祖母認為楹兒不是我蘇家的人，她何必要來跟祖母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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