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大結局)
陳鈺鹿從英國回來的那一天,是幾個下雪日後難得的一個艷陽天。
沈津風得知了航班號之後提前幾個小時就在機場候着了,他想要作為陳鈺鹿回來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所以一點都不敢馬虎,一直盯着接機口的顯示器,生怕漏掉了陳鈺鹿的那趟航班號。
陳鈺鹿的行李不多可以直接帶上飛機,也不需要等着拿託運的行李,從登記口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的大男孩站在陽光里,周身都鍍着一層金邊,好像突然的春風將臨,柔情萬丈。
沈津風朝她張開雙臂,陳鈺鹿就飛快的沖了過來,跳在他的身上,由他抱着她轉了好幾個圈。
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這裏本來就是承載着無數別離和相遇的地方,也不必在意時間的流逝,時光在這裏似乎是永恆留存的。
只要她回來了,時光就是永恆的。
陳鈺鹿整個人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沈津風的身上,任憑沈津風怎麼哄也不肯下來,兩隻手臂緊緊地抱着她的脖子,實在捨不得和他分開。
她去了英國不過短短一個星期,可這一個星期卻像是有一年那麼長,她得不到沈津風的消息,就算有辛意時刻陪着,每日她的心裏也是焦灼的。
心裏一焦灼,更覺得時光漫長。
陳鈺鹿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周究竟是怎麼過去的,是怎麼沒有沈津風的陪伴過去的,此刻能夠緊緊地抱着他,已經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幸運的事情了。
陳鈺鹿私心的想,如果接下來的日子一帆風順再無大風大浪,那她什麼都可以用來換,她只是想要和沈津風好好過日子而已,其餘的那些金錢名利,有或者沒有,有什麼所謂呢?
“好了,”沈津風一隻手托着懷裏不撒手的人怕她掉,一隻手揉着她的腦袋笑她:“你就這麼喜歡我?就這麼想我?”
如果放在以前,沈津風說這種不害臊的話一定會被陳鈺鹿吐槽,本來他已經做好了被她數落的準備,誰知道陳鈺鹿圈着他脖子的手勒的更緊了。
“當然喜歡了,”陳鈺鹿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到最後只剩下了輕聲呢喃,“你不在的這幾天,我都好想好想你。”
啊……沈津風雖然快要被陳鈺鹿勒斷氣了,但是還是好高興啊!
就像是被捧上了雲端,沈津風覺得自己腳下輕飄飄的,差點就帶着陳鈺鹿摔了一個大根斗。
陳鈺鹿嚇得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驚魂未定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沈津風本來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誰知道陳鈺鹿突然很心疼可憐的看着他,摸上他的臉,“真可憐,被勒疼了吧?”
沈津風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臉現在泛着明顯被勒過後的紅光,陳鈺鹿以為是自己把他勒的喘不過氣了才差點摔倒的,想數落他也不忍心啊!
“沒事,”沈津風拉過陳鈺鹿的手,拿起她扔在地上的行李,拉着她向外走去嗓音低柔,好像遠在天邊的冬日暖陽:“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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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國內發生了什麼事陳鈺鹿是一點都不清楚,沈津風趁回家這段時間和陳鈺鹿大致講了講,順便把他如何力纜狂瀾的豐功偉績吹噓了一番。
“那……你弟弟……他現在怎麼樣了?”陳鈺鹿好奇沈慶余的去處,畢竟按照沈津風的脾性,他應該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沈慶余。
“依我爸的意思,把他送到英國去了,找了人嚴加看管,他這輩子都不能踏出英國國土半步。”沈津風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彷彿這已經是過去了多少年又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事,雲淡風輕的態度讓陳鈺鹿感到詫異。
還有一件事,陳鈺鹿更詫異。
“你、你剛才說什麼?”陳鈺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問。
沈津風以為陳鈺鹿沒聽清,又複述了一遍:“把他送去英國……”
“不是,”陳鈺鹿打斷他,“你剛才說,依誰的意思?”
陳鈺鹿的聲音聽起來驚喜雀躍極了,好像得知自己隨手買的一張彩票中了大獎一樣。
沈津風清楚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那不是隨口說出的稱謂,他記得十分明白,伸手揉揉她的頭髮,輕嘆口氣,道:“如你所願,如我媽媽所願,我放下了。”
“那……”
“一個稱謂而已,有什麼?”
“那叔叔一定很高興。”為著沈津風改了稱謂,陳鈺鹿也終於可以跟着叫一聲叔叔了。
沈津風沒說話,但嘴角有明顯的笑意,陳鈺鹿忽視不了。
“鹿鹿,”沈津風停下車,認真的看着陳鈺鹿,“我們雖然是父子,但我和他不一樣,他沒有勇氣繼續和我媽媽在一起,但我、永遠有一切勇氣和你在一起,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死亡都不能。”
他說話的時候眼裏彷彿有光,又像是落進了一整個銀河系的星星,陳鈺鹿看着他的眼為之着迷,也明白他是如何真情實意。
“我知道,”陳鈺鹿拉過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握,“我知道。”
人生在世,遺憾事那麼多,有些事情努力之後卻仍然未能得到圓滿,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因為一句身不由己而變成遙不可及的夢,有幾件能夠最後得到釋懷?
沈津風努力釋懷,不是懦弱,也不是不信守承諾,他只是想用一句放下來結束無休無止的怨,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留在他愛的人和事上,僅此而已。
“這條路……”陳鈺鹿看着窗外,問他:“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不是,”沈津風答她,決定告訴她真相,“我們去吳大狀那裏,幫你辦股權轉讓手續。”
“股權轉讓?”
“我把我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轉到你名下了,現在去辦最後的手續。”
陳鈺鹿有點懵,“等等等等!”
沈津風停下車。
“我知道那份文件,”陳鈺鹿仔細想了想之前沈津風走的時候放在她床邊的那幾大袋文件袋,“可是不是你出事之後股份才會歸我嗎?”
陳鈺鹿有點后怕,還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確認自己眼前這個確實是沈津風。
沈津風被她的這一行為逗笑,把臉伸過去任由她隨便摸。
沒摸出個什麼結果的陳鈺鹿更怕了,瞬間變成了一個嚶嚶怪,蜷縮在副駕駛上,驚慌失措:“你、你……”
她半天沒你出個結果來,眼睛眨呀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津風這回是無語了,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文件內容?”
“我、我有啊!”
敲頭這一行為真的很沈津風了,陳鈺鹿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把他的手打下來,為自己辯解反抗着。
沈津風一臉不相信的看着陳鈺鹿,把她都看心虛了。
陳鈺鹿縮着脖子,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好像是一面照妖鏡,她就快要原形畢露啦!
“好啦好啦!”陳鈺鹿敗陣了,舉手投降,“我草草的看了兩行,大概知道裏面是什麼。”
“但是你就沒有看到,我並不是要在自己出事之後才把股份給你,”沈津風無奈之餘,正好也就向她表明心意和態度了,“我是真的想把股份給你。”
“你直接給我?”陳鈺鹿驚了,“沒有任何條件?為什麼?”
沈津風只是嘴角含笑,把她抱在懷裏,手指摩挲着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未來的妻子,手裏有沈氏的股份,以後也不會被無知的人詬病什麼高攀之言。”
人言可畏,沈津風早就料到,所以他要杜絕一切不好的可能。
哪怕陳鈺鹿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但是他要讓全世界人知道,她的鹿鹿和他在精神和思想上高度契合,在身家和身份上也絕無高低之分,那些無聊的人休想將此作為攻擊她的理由。
陳鈺鹿好感動,這百分之五的股份重量不輕,她甚至有些受不起。
“你怎麼會覺得我要出事了那些東西才歸你?”沈津風有些哭笑不得,極力求果。
“那、電視劇和小說裏面不都這麼演這麼寫的嗎?”陳鈺鹿不滿的抗議,“男主即將和大BOSS最終大PK,肯定會覺得自己回不來,然後就會給女主交待自己的財產當做遺產留給女主呀!”
縱橫娛樂圈許多年的鹿鹿姐,見多了這種電視劇戲碼,此刻說起來那是滔滔不絕!
沈津風不得不中途叫停,自家夫人的想像力實在太豐富了,他擔心自己會招架不住。
“那你也不想想,那是我的全部資產,我全都給你了,下半輩子你養我們全家嗎?”沈津風又敲敲她的腦袋。
陳鈺鹿吐吐舌頭,並不是懷疑他不會把他的全部財產都給她,而是——他幸好沒給她。
她要是有了那麼多的錢,可能會一腳把她踹了吧。
所以,幸好沒給她,她可以安安心心的在他身邊做他的小女人,顧好他,顧好他們的家。
“那你為什麼要把全部資產列出來啊?”
“我列出來當然有我的原因,”沈津風本來還想賣關子,但看着陳鈺鹿微笑的表情就知道不對勁了,趕緊老實交代,“婚前財產公證需要。”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沈津風突然特別得意,甩了甩頭髮,湊到陳鈺鹿的跟前,“先給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少錢,因為……從今往後,至少有一半都是你的。”
“切——”陳鈺鹿被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熏紅了臉頰,趕緊把他推開,用不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躁動,“婚內財產都是一半一半好不好。我的也分你一半。”
陳鈺鹿從錢包里拿出自己僅有的幾張卡,分了一半給沈津風。
這個姑娘,怎麼這麼可愛?
沈津風笑了,手裏攥着她給的銀行卡,大手一撈,握着她的後腦勺,輕輕一吻。
“你的東西,你收好,”沈津風不舍的鬆開她,唇間還留有她的氣息,交待着:“我的婚前財產,分你一半。”
沈津風目前的身家財產是大狀見到都嘆為觀止的一筆數目,就這麼分給陳鈺鹿一半,足以在他們的感情之餘,表達他對她的誠意。
他把他自己的餘生,都要交給她了。
陳鈺鹿噘着還有些微微泛紅的嘴,嗔怪着道:“誰要你的錢呀!沈津風,我嫁的是你,不是你的錢。”
“我知道,”沈津風握着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但我想給你更多物質上的保障,至少,沒有人會看不起你。”
沈津風當然知道陳鈺鹿一直嚮往真正的人際感情,她堅信會有人可以不計較得失,但這世上仍然有太多人都太勢利了,他不想他的鹿鹿被人看不起,至少在這樣那樣的場合里,他的鹿鹿算得上是個億萬富婆了。
是他的小富婆。
在陳鈺鹿的強烈要求下,沈津風也得到了她婚前財產的一半。
總計兩萬四千二百一十六元人民幣,是陳鈺鹿辛辛苦苦多年積蓄的一半,是她曾想要去美國找他的路費學費生活費的一半,是她的半生,和她的餘生,此刻、都交給了他。
沈津風感激涕零,從吳大狀的律師事務所出來,沈津風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陳鈺鹿去了民政局,之前有問陳媽討過陳鈺鹿的戶口本,千辛萬苦經過重重關卡,陳媽才算放心把女兒交到他手上。
然而時到今日,他才把這個藏在自己那裏有些時日的本本拿出來,來完成他們作為男女朋友最後的使命。
從此,他們是夫妻,是榮辱與共的整體,是風雨同舟的愛人,餘生,他為她遮風擋雨、為她披荊斬棘,與她一起經營他們一定非常完美的家。
有些時候,當我們對過去發生的事情感到無能為力、無法挽回有諸多遺憾的時候,只能用一句“命中注定”來給自己一時安慰,來努力讓自己向前看。
但是,在陳鈺鹿的人生二十八年裏,唯有一件“命中注定”是不帶任何遺憾、是她自認為最美滿的。
那就是沈津風,是喜歡沈津風,是和沈津風在一起。
“我們現在去哪兒?”拿了紅本本走出來的陳鈺鹿,看着手裏同樣拿着紅本本的沈津風,眼睛一刻不離他,問。
“回家。”
“好啊,”陳鈺鹿現在喜歡極了“回家”這個詞。
“沈津風!”
陳鈺鹿叫住牽着她準備離開的沈津風,等到他回過頭來,在冬日暖暖的陽光下,在枯樹抽芽的新綠里,在燕子回巢的步伐中,把自己整個人埋進了他熾熱的擁抱里。
空氣里滿是誘人的甜香味,像草莓、又像是香橙,好像還有櫻桃。
“其實,我也一直只喜歡你,一直、只對你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