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揭秘
面對兩個女人的戰爭,顧宇難得的不講義氣的溜了,而且還順手抱着乖乖的顧宏一起溜了,兩人就這樣來到定國公府的后花園裏散心。
定國公府是大晉朝的開國幾大國公府之一,原本是前朝的親王府,後花園佔地頗大,小橋流水一應俱全,甚至府里還有一個寬大的演武場,要論面積,倒是不比宮裏的御花園差了。
而且因為解氏喜歡菊花,當年解氏進門之後,顧琰曾讓人將後花園細細重整,是以在這後花園中種的最多的就是菊花,雖說大部份的珍本名品都被花匠細細養在花房之中,但后花園裏普通的菊花倒是不少,只不過眼下不在季節,都只剩下些枝葉罷了。
當然,定國公府的花園再漂亮,也遠遠不及商老太太的別院,那才是真正不惜工本建的江南風味的別院,不過定國公府多代底蘊下來,總是別有幾分風味。
雪青見顧宇一個小人家,再抱着一個比他還小的顧宏,小娃娃抱小娃娃,走沒兩步便有些喘了,着實讓人擔心,偏生顧宇似乎是抱上了癮,說什麼都不肯放手,無奈之下只能在宏哥兒奶嬤嬤的建議之下,暫且在清涼亭中休息。
清涼亭就位於定國公府的荷花池之上,底下流動的活水也帶走不少熱氣,也不愧其清涼之名,顧宇一到了那,便覺得暑氣全消,說不出的舒爽。
宏哥兒的奶嬤嬤姓陳,雖然是莊子上出來的,不過使喚人倒是挺有一手的,一會兒讓丫環給宏哥兒取點心涼茶,又讓雪青給宏哥兒取帕子擦臉,說是宏哥兒到時辰擦臉了,要是宏哥兒到時辰不凈臉,少不得又要鬧了。
雪青本不願離開,小姐讓她來是來服侍宇哥兒的,可不是服侍着宏哥兒,宏哥兒的奶嬤嬤一味的使喚着她們像啥?
但雪青才想開口,宏哥兒就立刻鬧了起來,不斷扭着身子,哭鬧不休。
“宏哥兒這是怎麼了?”顧宇一時慌了手腳,明明方才還好的,怎麼突然鬧了起來?
“宏哥兒是到時候要凈臉了。”陳嬤嬤也是極有經驗,一邊哄着宏哥兒,一邊解釋道:“宏哥兒性子倔,每回一到這時辰便要擦臉,晚一點、早一點都不成,我跟太太也是拿他沒辦法。”
陳嬤嬤對此也有些無奈,她也不是沒養過孩子,自己生的、妯娌生的,甚至是鄰人的孩子都沒少見過,就是沒見過像宏哥兒這麼奇怪的。
陳嬤嬤細細的解釋了一下,宏哥兒的性子古怪,到點了時非要做某些事情不可,
每天到了卯中起床、卯未吃飯、還得先喝口水才吃飯,午後擦臉,一椿椿一件件規律的不得了,即使颳風下雨都不曾變過,不但如此,就以擦臉為例,還得拿宏哥兒用習慣的帕子不可。
太太也不是沒試着去改變宏哥兒的習慣,但一改宏哥兒就鬧!到後來太太也沒辦法了,只能由着宏哥兒去了。
顧宇微微皺眉,他曾經聽姐姐說過一嘴,說是像宏哥兒這種病的人,自有一種規律,規律對他們很重要,要是生活環境有所變化的話便無所適從,想來到了這時候洗臉便是其一。
顧宇揮了揮手道:“雪青姐姐,勞煩你幫忙給宏哥兒打盆水來,順便把他用習慣的帕子拿來。”
雪青微微皺眉,“這……”
要是她也走了,宇哥兒身邊可就沒人了,要是在自個家裏也就罷了,可這裏是定國公府,她那敢放着小主子一個人呢。
顧宇也有些無奈,指了指宏哥兒道:“總不好讓他一直鬧着啊。”
雪青瞧着哭鬧不休的宏哥兒,微微一嘆,只好乖乖的給宏哥兒提水了,不過她亦不忘提醒道:“宇哥兒就待在這啊,可別亂走啊。”
“放心吧!”顧宇不在乎的笑道:“這可是在府里,能有什麼問題。”
姐姐就是太小心了,這畢竟是在定國公府里,又不是在什麼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有誰會在這裏出手呢。
雪青仍是不放心的再三提醒了,這才匆匆趕到燕譽堂里拿帕子。
原以為不過是拿點東西,那想到他們最後還是被打臉了。
就在顧晴聽着郭氏與董氏兩人互相冷嘲熱諷,一耳朵家裏長短之時,只見宇哥兒的小丫環──小花突然闖了進來,急道:“姑娘!不好了,宇哥兒和宏哥兒落水了!”
“什麼!”一聽到顧宇落水,顧晴想也不想的連忙沖了出去,就連顧老太太和郭氏等人也嚇了一跳,郭氏輕吟一聲,當場就暈了過去。
顧老太太也着急的趕了過去,落水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這些年來溺死的孩子着實不少,即使及時救了上來,幼兒身嬌體弱,要是染上風寒,因而病逝的也不在少數,是以一聽到宇哥兒和宏哥兒落水,顧老太太頓時陰謀化了。
就連看熱鬧的董氏頗為幸災樂禍,只不過當他們到了那裏去之時,卻出乎意料之外的看到脫的只剩下褲子的顧宇帶着顧宏游泳着。
瞧着顧宇那如魚得水的模樣,便知道顧宇會水,而且水性不錯,倒是顧宏反應有些慢,要不是顧宇拉着,只怕早就被淹死了。
顧晴鬆了一口氣,嗔道:“還不上來。”
她差點忘了,因為外祖母有意讓宇哥兒繼承她在法蘭西的爵位,早早就為了宇哥兒將來出海的事情準備了,落水這事算什麼,按着外祖母所說,沒法子在海里游上一個鐘頭都算不上水手呢。
按着外祖母的話說,落水不可怕,麻煩的是衣服吸了水之後會極重,好些人反而是因為衣服的重量被拖下水的,不過顧宇被商老太太教導多年,是以一發現自己落水之後,便先把衣服脫了,這才免於溺死之禍。
顧宇吃力的先把顧宏給送上去,“姐姐先幫忙拉一下宏哥兒。”
宏哥兒也不知怎麼了,小小年紀,但那身衣服浸了水之後卻着實重的很,害他險些拉不住,還把他直拉進水裏,好在宏哥兒雖不聰明,不過模仿能力不錯,還瞧得模仿他的動作,脫衣踢水,不然他怕是救不回宏哥兒。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顧宇與顧宏給救上來,顧宇一邊裹着毛毯,一邊解釋着先前發生的事兒,說起來雪青被派去打水之後,楊嬤嬤也被顧宏給哭的沒法子,只好急忙忙的先去燕譽堂里拿顧宏用慣的帕子。
那知道楊嬤嬤才剛走沒多久,他就覺得后心被動力一推,就被人給推到池子裏去了。
顧老太太臉色陰沉,“你是說,你和宏哥兒是被推下去的?”
她頓了頓道:“只推你?還是連宏哥兒一起推?”
她就知道宇哥兒落水這事不簡單,不過就是不知道是誰出的手。
顧老太太心下暗暗頭疼,要是董氏和郭氏也就罷了,就怕是老二又想不開了,他怎麼不想想,因為當年那事,老大和他之間都只剩下面子情了,要是他真的又做了些什麼,老大這次絕對不可能再容得他了。
顧宇連忙點頭,想了想道:“雖然只推了我,但宏哥兒那時在我懷裏,和推宏哥兒也沒有差了。”
說句不好聽的,那時候的宏哥兒可比他危險多了,要是他手一滑,宏哥兒摔飛出去,不跌死才怪呢,更別提落水之後,要不是他拉扯着宏哥兒,宏哥兒一定會溺死的。
顧老太太臉色微沉,望向董氏的眼神便有些不善。
董氏心下惴惴,她萬沒想到自己原本不過是來看熱鬧的,結果這火大有燒到她身上之勢了。
她正想說些什麼混過之時,只聽顧宏一個勁的哭鬧着。
顧宏的奶嬤嬤也不知道去那裏了,無奈之下,房嬤嬤只能自個上場哄人了,不料顧宏被救上來之後,一直哭鬧不休,雖說是受到了驚嚇,但也不該哭成這樣吧。
房嬤嬤哄的心都累了,求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喝水還是吃點心?嬤嬤馬上帶你回去洗澡好嗎?”
但顧宏只是一個勁的哭着,顧老太太頭疼的忍不住揉了揉額角,讓房嬤嬤把顧宏給抱回房裏。
瞧着顧宏那模樣,顧宇突然想到一事,“宏哥兒應該是要擦臉吧!”
“擦臉?”房嬤嬤一楞,她怎麼沒給顧宏擦臉,顧宏剛撈上來時混身髒兮兮的,她不只給宏哥兒擦臉了,就連身體也順手擦了呢。
“不僅僅只是擦臉。”想着顧宏的奶嬤嬤先前說的,顧宇頭疼的解釋道:“宏哥兒要擦臉,不只是擦臉,還得拿他用習慣了的帕子不可。”
“哎!”見眾人還有些聽不懂,顧宇也急了,下命令道:“你們干緊去燕譽堂拿帕子便是!不!等等!讓雪青來,她先前去取帕子了。”
“是。奴婢在!”其實一聽到顧宇落水之後雪青也趕來了,只不過比顧老太太等人晚上一點罷了。
見到雪青,顧宇鬆了一口氣,就算他再喜歡弟弟,顧宏鬧成這樣,他也覺得頭疼了。
在眾人的催促下,雪青連忙擰了帕子給顧宏擦臉,匆忙之下,大夥也來不及打什麼乾淨的水,就直接拿了荷花池的水胡亂給顧宏擦臉。
說也奇怪,顧宏一擦臉之後,頓時又乖了起來,然後又開始前前後後的搖擺了起來,似乎先前的哭鬧都不存在一樣。
顧宏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前前後後搖擺着,似乎外人的眼光與他不曾存在一般,眾人看着着很明顯活在自己世界裏的顧宏,一股子寒意密密麻麻的爬上后心,一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是那個僕婦,突然顛聲喊着:“青……青兒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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