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預言
陸明垚拿着韓雲飛賞賜的棠溪劍，出宮沒多久，國師便急沖沖地跑到乾坤宮，求見韓雲飛。
“夜深了，陛下已經歇息，國師請回吧。”守夜的侍衛阻攔道。
國師濟滄海硬闖道：“我有要事稟報！今夜一定要親自面見聖上！”
侍衛道：“那好吧，卑職進去通報一聲，國師請稍候。”
得到韓雲飛的許可之後，濟滄海迫不及待地衝進了乾坤宮。
見到了韓雲飛，濟滄海恭敬地跪地叩首道：“微臣拜見陛下。”
“平身。”
“謝陛下。”
寢殿內，韓雲飛坐在龍塌上，打了個哈欠，問道：“國師深夜求見，有何要事稟報啊？”
濟滄海激動萬分地說道：“陛下，方才臣夜觀天象，發現月似驕陽，霸星西落的奇景，掐指一算，竟算出天下霸主，唯有棠溪的預言吶！陛下，得棠溪劍者得天下！乾坤宮位於西，將來一統天下的霸星方才就出現在陛下的乾坤宮中啊，這說明陛下吞併邊國，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聽了濟滄海所言，韓雲飛驚得站起身來，急忙問：“你說什麼？得棠溪劍者得天下？一統天下的霸星方才就出現在朕的乾坤宮？”
濟滄海點頭道：“是的，陛下。此乃吉兆啊，說明陛下有千古一帝的命脈，是能成就霸業的偉人，將來必定會名垂青史！陛下這就派人去搜尋棠溪寶劍，相信能很快尋到。微臣在此提前恭賀陛下。”
韓雲飛怒聲道：“朕再問你一遍，是不是得棠溪劍者得天下，將來能一統天下的霸星方才就在朕的乾坤宮？”
濟滄海不明白韓雲飛得此喜訊，怒從何來，頓時沒了底氣，放低了聲音：“陛……陛下，臣是夜觀天象，通過星勢運轉得出的天意，以臣的修為，推算出來的預言不會有錯。”
“滾！”韓雲飛突然暴怒，“你給朕滾出去！”
“陛下息怒，臣告退。”濟滄海行了一禮后，便灰溜溜地離開了乾坤宮。
濟滄海走後，韓雲飛一屁股癱坐在龍塌上，驚慌失措道：“得棠溪劍者得天下……霸星西落……難道這真是天意？看來，朕再也不能心軟了，必須得除掉他這個禍害！”
說罷，他便立即密召心腹大臣，連夜商議計策。得此預言，若不除掉心頭大患，他定是夜不能寐。
人在高處難免不與虎狼為伴。由於之前想殺陸明垚的人太多，這些年來他越來越謹慎，早就養成了隨身攜帶銀針，無論是飲水還是用膳都要先測一測，哪怕是枕邊人遞來的食物都不放心。因此，讓卓妍下毒肯定是行不通了，想順利殺了聰明敏銳的陸明垚只有跟他硬碰硬。
翌日清晨，在陸明垚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將軍府便被上百御林軍包圍得水泄不通。
騎在汗血寶馬上的一品大將軍吳秋鴻一聲令下，眾士兵便破門而入，按照卓妍之前的指控分隊搜尋陸明垚意圖謀反的罪證，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府中頓時亂作一團，不少驚慌失措，意圖逃跑的家奴丫鬟皆被士兵殘忍殺害。庭院裏充斥着刺耳的尖叫聲，哭喊聲和求饒聲。
很快，一位機靈的士兵便帶着一行人匆匆跑來，將手中賬本呈到吳秋鴻面前，說：“將軍，這應該就是陸明垚置辦私產，並大量收購軍需和馬匹的賬目往來記錄。”
吳秋鴻接過賬本，隨手翻了幾頁，目光冷冽道：“驃騎大將軍陸明垚，置辦私產，招兵買馬，有意圖謀反之嫌，我等奉陛下旨意來此徹查，現已證據確鑿，罪證如山，遂將亂臣賊子陸明垚就地正法！以示皇威！”
陸府管家劉文清不服氣地瞪着他，怒聲道：“我家將軍對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沒有聖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們憑什麼擅自給朝廷重臣定罪？”
吳秋鴻冷笑一聲：“亂臣賊子也敢稱朝廷重臣？將陸明垚就地正法是聖上的口諭，不需要什麼聖旨，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替天行道！”
“你這個狗東西！若不是我家將軍為了避嫌，主動讓出一品大將軍之位，以你的資質恐怕一輩子也擔任不了這麼高的官職！哼，像你這種人只配撿別人不要的東西！”劉文清不留情面地諷刺道。
自己堂堂一品大將軍，竟被一個小小的管家侮辱，吳秋鴻哪裏受得了這種氣？他瞬間暴怒，將手中長槍一舞，飛快地刺向劉文清，怒罵道：“媽的！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本將軍說話！本將軍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這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片竹葉，利如刀鋒，衝擊力極強。
這片竹葉不僅打偏了他的攻擊，還頃刻間刺穿了吳秋鴻手中的長槍，如同鐵鏢疾出，猛然扎在了他身後的石牆上。
吳秋鴻驚愣地望着自己長槍上竹葉形狀的小孔，如此深厚的內力，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做到，那便是號稱江湖武聖的陸明垚！
“吳將軍，有什麼你直接沖我來，莫傷及無辜。”陸明垚從內院裏走出，目光冷冽，神情卻是異常的平靜。
吳秋鴻瞟他一眼，語氣輕蔑道：“陸明垚，你意圖謀反，罪不可赦，聖上已經下旨，將你就地正法，殺無赦！”
陸明垚眯起清亮的眸子，俊逸的面龐堅毅如鐵，目光像冰錐一般銳利：“不可能，聖上不可能下這種懿旨！吳將軍，你擅自領兵包圍朝廷重臣的府邸，這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吳秋鴻仰天大笑：“陸明垚，都死到臨頭了，沒想到你還那麼愚蠢！你也不動腦子想想，若不是聖上的旨意，我怎會有如此膽魄？”
陸明垚依舊倔強道：“除非聖上當著我的面，親自下旨，不然我死也不會相信！吳秋鴻，你真以為我會怕你嗎？這些蝦兵蟹將根本困不住我的！”
吳秋鴻諷刺道：“你不信也沒關係，就下地獄問閻王爺去吧！這次陛下早已做了萬全的準備，還有五百精兵正在趕來的路上，而且，陸府四周埋伏了數名武林高手，江湖武聖又怎樣？天下第一又如何？哼，你這次是插翅難飛，必死無疑了！”
“這不可能是陛下的旨意，你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王勇？田忠亮？還是……”陸明垚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吳秋鴻所言，心中還在不斷猜測着，儘管覺得自己的猜測並不合理。
府中賬本那麼快就被查出，說明在他最信任的人之中有人背叛了他。朝堂上與他水火不容的人不可能知道他的私密，而吳秋鴻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陸明垚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駕到！”
門外，一聲大喊打斷了陸明垚亂如麻的思緒。
一襲明黃色的龍袍映入眼帘，卻令陸明垚感到有幾分刺眼，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見韓雲飛大駕，吳秋鴻急忙跳下馬，跪地迎接。
“微臣叩見陛下。”陸明垚隨即跪地叩首道。
而此時，卓妍也從內院跑過來，和府中眾僕人一起，對着韓雲飛行跪地叩首大禮。
“平身。”韓雲飛淡漠地說道。
“謝陛下。”
眾人隨陸明垚起身。
韓雲飛盯着眼前的陸明垚，目光中滿是失望，怒聲問道：“陸明垚，朕如此信任你，對你寄予厚望，而你卻意圖謀反，你真是令朕太寒心了！”
陸明垚堅如鐵石地說道：“陛下，臣若有半分謀逆之心，必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還請陛下明鑒，切莫聽信小人的離間之言！”
吳秋鴻立即將手中賬本呈到韓雲飛面前，韓雲飛接過賬本，仔細翻閱了片刻，質問道：“陸明垚，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陛下，朝中奸佞小人太多，貪官污吏更是數不勝數，剋扣軍資，濫竽充數的現象愈演愈烈，微臣雖承蒙陛下聖寵，但不屑於拉幫結派，同流合污，便得罪了一些人，他們故意針對微臣，有時微臣舉步維艱，入不敷出，為了軍中正常所需，不得不自己想辦法解決，強兵壯馬才能保家衛國，微臣絕對沒有在暗地裏豢養死士，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軍中將士，為了陛下的江山！微臣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陸明垚忠肝義膽地解釋道。
“陛下，別聽他一派胡言！他這分明是在狡辯！”吳秋鴻大聲說道。
韓雲飛嘆了口氣，盯着陸明垚，一字一句地說道：“阿垚，不是朕不相信你，你也知道，為臣者功高蓋主本就是罪，再加上現在你謀反的證據確鑿……朕是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的。若今日朕就要你死，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