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挾持
陸明垚道：“怎麼？你是來報仇的嗎？”
潘陽憤恨地瞪着他：“當日我苦苦哀求，你都無動於衷。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你卻要殺我。難道我不該報仇嗎？”
陸明垚道：“當然可以。不過我要澄清的是我並非無緣無故想取你的性命。”
潘陽道：“你是怕我將你的行蹤泄露出去吧。你若是不殺我，當時就向我坦白，我定會為你守口如瓶，只可惜……”
陸明垚平靜地望着他：“你可以殺我，你也應該報仇，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潘陽拔出腰間的軟劍：“好！今日我一定會割下你的腦袋！”
陸明垚心裏清楚潘陽其實是女兒身，多年來一直女扮男裝混在漁幫一群男人堆里，還混到了四當家這個地步，一個女人若不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肯定不願意整天待在男人堆里，與一群臟臭的男人同吃同住。
除非她是有什麼特殊的身份，被漁幫眾人保護，要麼就是漁幫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實性別。
若她有什麼特殊的身份，比如和漁幫里的某人有關係，是姐姐妹妹或者老婆女兒什麼的，那她用不着女扮男裝，反正幫里人都知道她的真實信息。如此看來，漁幫人不知道她性別的可能性更大，因為要瞞過那麼多同幫，她才無時無刻不扮成男人的模樣。
由此可見，她絕對不是漁幫的人，她入幫定是有什麼圖謀。
既然這樣，她肯定不想在漁幫，乃至眾多江湖人士面前暴露自己。
陸明垚決定利用這一點。
倘若成功，他和殷鴻都能獲救，倘若失敗，就只有命喪於此。
潘陽之所以出場是受了劉燁的指示，劉燁看楚逸興三人傷不了陸明垚，便讓潘陽上場，他們其實並不打算直接殺了陸明垚，而是想先將陸明垚擒住，再用他來威脅殷鴻，逼殷鴻交出翡翠七弦琴和琴譜。
這些劉燁等人在來青雲居的路上已經和鐵如風商討過了。
八方門派合力對付殷鴻，剩下來的小門派和江湖流寇就負責擒住陸明垚。
還未等潘陽出手，陸明垚便湊近她，用只能他們二人聽到的聲音說：“姑娘，你還記得你被毒昏的那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嗎？”
潘陽先是一驚，隨後無比惱怒地瞪着他，雖然有種將他大罵一場的衝動，但仍把音量壓到最低：“你……你這個流氓，都對我做了些什麼？”
陸明垚道：“什麼都沒做，只是發現了你的秘密而已。”
潘陽的神色有幾分慌亂，故作鎮定道：“那你想怎樣？”
“放心吧。”陸明垚說道，“只要你乖乖聽我的，我一定不捅破你的秘密。”
潘陽此刻真想將陸明垚千刀萬剮，可她卻不得不妥協：“你想讓我做什麼？”
陸明垚道：“等會兒假裝被我擒住，然後什麼多餘的話都不要說，只喊救命。”
“你想用我來威脅他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漁幫一個小門派里的四當家罷了。”潘陽道。
“這你不用管，按我說的去做就行。”
“好，我答應。不過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諾。”
陸明垚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和懷疑，與潘陽的這番對話全是在打鬥過程中小聲說出來的。
圍觀人等只顧着看他們兩劍相擊，掌影紛飛，根本沒發現也沒聽到他們的交流。
二人過了十幾式劍招，又對擊了數十下掌力，陸明垚發覺潘陽的內力十分渾厚，真實的實力深不可測，只是她在刻意掩藏自己的功力。
時機差不多了。陸明垚朝潘陽使了個眼色，潘陽便立即被他擒住。
陸明垚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軟劍，用軟劍勒住她的脖頸，似乎隨時都能將她的喉嚨割斷。
“快放了我和我師父，否則我就殺了他！”陸明垚目露凶光道。
劉燁道：“你想拿他來威脅我們？”
陸明垚厲聲說：“再不放了我們，他可就沒命了！”
劉燁不禁大笑道：“你以為我會受你的威脅嗎？今日各路英雄集聚在此斬殺叛賊，我就要對大家負責，絕對不會讓我們漁幫壞了眾英雄的好事！”
陸明垚道：“他可是你們漁幫的四當家，也是你的四弟，平日裏跟你們出生入死，你就忍心眼睜睜地看着他送命？”
劉燁道：“不忍心又能怎樣？總之我絕不會讓漁幫拖眾位英雄的後腿，我相信潘老四也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寧死都不會受你的威脅！”
陸明垚又沖潘陽使了個眼色，潘陽便大聲呼救道：“劉幫主，快救救我！我……我不想死啊！”
陸明垚道：“劉燁，你也聽到了吧，他不想死！快放了我和我師父，我就饒他一條命，否則我死也要拉他墊背！”
劉燁瞪着潘陽，怒吼道：“真是個沒出息的孬種！貪生怕死的貨色！被人威脅就嚇成這樣，也不嫌丟我們漁幫的臉！我們漁幫都是一群鐵骨錚錚的好漢，沒有你這樣的窩囊廢！”
潘陽聽了劉燁的話，恍然間似乎明白了陸明垚的計謀。原來他心中所打的算盤不僅僅是拿她當人質脫身。
陸明垚小聲沖潘陽說道：“他們已經打算放棄你了，漁幫你是回不去了，想要活命，你接下來就得聽我的。”
潘陽知道自己上了當，可眼下鋒利的軟劍緊緊地勒在她的脖子上，只要陸明垚一用力，她的喉嚨就會被切斷。她的命現在掌握在陸明垚手中，而漁幫的人也不會冒險去救她。
她只能把生的希望全寄托在陸明垚身上，任憑他擺佈。儘管潘陽恨他恨得牙痒痒，可她卻只有妥協這一條路可走。
陸明垚沖一旁正在激烈打鬥的八方門派和殷鴻喊道：“都先別打了！快住手！我有話要說！”
他們立即停了下來，在場眾人的目光在一瞬間全都齊刷刷地落在了陸明垚身上。
劉燁不耐煩地說：“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陸明垚大聲說道：“各位，她是暗河宮的姦細！上次我偶遇她，不是我想殺她，是她要殺我！”
劉燁道：“開什麼玩笑？你這編的也太離譜了，誰會相信？”
陸明垚道：“我絕對沒有說謊，她真是暗河宮派去各大門派的姦細，負責監聽各大門派的內部消息。本來我不想說出來的，你們要殺我，我沒必要向你們透露這些。可轉念一想，她或許是我的免死金牌！”
鐵如風一臉狐疑道：“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陸明垚摘下潘陽的帽子，滿頭秀髮頓時垂落到腰間，烏黑瑩亮，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香味。
眾人都驚愕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幕，沒想到混跡於江湖的潘四爺竟然是個貌若天仙的美麗女子。
陸明垚接著說道：“前段日子，江湖上許多小門派一夜之間殘垣斷壁，人去樓空，包括棠溪門，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所為。我一直在調查此事，幕後黑手正是暗河宮，而她就是暗河宮派到各大門派中的姦細之一！其實在場的所有門派里都窩藏着來自暗河宮的姦細，就等機會摸清各派武功的弱點，然後再把你們一窩端了！棠溪門就是個前例。”
劉燁難以置信地盯着潘陽，質問道：“你真是暗河宮的人？”
潘陽道：“沒錯，我的確是姦細。”
劉燁道：“那你就更該死了！竟然女扮男裝騙了我們那麼久！”
鐵如風道：“她不能死。既然是暗河宮的姦細，那她一定知道什麼內幕，必須逼她說出來才行。”
陸明垚連忙補充道：“鐵城主說的沒錯。想要揪出暗河宮窩藏在各大門派中的姦細，最直接有效的辦法便是逼供。否則，這些姦細一天不除，禍患就一天不減！”
劉燁道：“你想用她來做交換？”
陸明垚道：“沒錯，她如今對你們的價值已經勝過我和我師父了。你們沒有理由拒絕。”
劉燁道：“可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陸明垚道：“你也可以選擇不信，然後眼睜睜地看着我殺了她。只是你們漁幫敢冒這個險，別的門派不一定敢冒。畢竟你們漁幫的姦細已經揪出來了，而別的門派還沒有任何頭緒呢。劉幫主，做人可以無情無義，但不能太自私了，不然天災人禍都會降臨到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