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番外八 The last chapter

第680章 番外八 The last chapter

這場遲來的婚禮沒有大操大辦。只邀請了雙方各自比較親近的好友和家人,因為女方是公眾人物,所以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大受矚目。

尤其是粉絲。

考慮到這個,顧夜西就提前聯繫了幾家信任的媒體。

除此之外,一切保密。

此刻夕陽正好,清風篩起一娑樹影,聲音細微,被這樣溫柔朦朧的光影籠在上面,灑下片片斑駁,金黃的晚霞最愛美人臉。

婚車停在了紅毯前。

車門從外面拉開,一襲大紅婚服的溫想走下來。溫功成牽起她的手,挽着她走上紅毯,踩着晚霞,一步一步向顧夜西走去。

他的思緒放空,想起以前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很快又回到現實。

風太大了。

把沙子吹進了眼睛。

好酸,溫功成用力的揉了揉。

等近了,顧夜西向溫想伸出手。

視線被蓋頭遮住,往下,就看到他圓潤的指頭。

溫功成有些艱難的說,“顧夜西,我把想想交給你了。”

顧夜西只記得盯着溫想看。

看痴了,黑白分明的眼裏藏着世間最美的景色。

妥妥是花童,捂着嘴在不遠處偷笑。

“妥妥哥哥,你在笑什麼呀?”

另一個花童是談茵茵。

“……”仗着自己年紀比較大,妥妥眨眼就收了笑容,放下手,故作老成、倚老賣老道,“小孩子別管那麼多,懂?”

茵茵訥訥的,“哦。”

妥妥垂眸看她,“把手給我。”

茵茵眨了眨眼睛,乖乖把手伸出去。

嘴角彎起,妥妥在抬起頭的同時,把她的手牢牢握住。

溫功成正好把溫想的手交到顧夜西手上。

“照顧好她。”

“會的。”

他們走了兩步,溫想忽然停下,回頭喊了聲,“爸。”

顧夜西也喊,“爸。”

終於不是父親了。

“……”情緒瀕臨爆發,如同壓抑了多年的火山,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溫功成的嘴唇都在抖,“想想。”

看着紅毯上的父女倆,甘媛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那是一種曾經出現過,卻從未捕捉到的情緒。

是後悔。

她後悔了。

非常、非常後悔。

“媽,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彌補姐姐的。”像是想給她一個安慰,解棠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拍。

甘媛捂嘴哭了。

一旁的葉子看在眼裏有些於心不忍,遲疑片刻,從兜里拿出一張紙巾交給解棠,再由解棠交給甘媛。

周星然往嘴裏塞了塊小蛋糕。腮幫子鼓鼓的,跟只河豚似的,一抬頭視線定住,稍頓,她自然自語道,“前舅媽?”

甘媛出獄的事她不知道。

前段時間正在忙着開演唱會,還有劇組宣傳,好不容易才藉著“姐姐結婚”的由頭跟經紀人告了假摸魚划水。

她經濟人沈南城也跟來了。

周星然手肘戳了戳旁邊,含糊道,“沈公子,你看我前舅媽是不是哭了?”

本來這場婚禮是沒邀請沈南城的。想想就知道,顧夜西那種性子,他怎麼可能邀請自己曾經的情敵來參加婚禮?

除非腦子咣咣進水了。

才想不開膈應自己。

沈南城是沾了周星然的光。聞言,他轉頭看去,然後回答,“嗯,好像是。”

“其實我小時候吧,她對我還挺好的。”像是回憶起什麼,她仰頭望着遠處,鼓鼓的腮幫子忽然不嚼了,自顧自說著:

“就是對我姐不好。每次看到我姐,就像看到仇人一樣。”

沈南城靜靜聽着。

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周星然頓時有些蔫頭耷腦的,“我姐那時候呢年紀小,看見她媽媽就總是躲在她外祖母身後……”

溫想很小的時候就進演藝圈了。周星然見她的次數不多,印象里她經常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着,很孤獨的樣子。

第一次見面,溫想一個人坐在老宅的客廳。周星然躲在門后,鼓起勇氣跟她搭話,因為她長得好看。

問她叫什麼名字?

她說她叫溫想,可是只來得及說這一句,甘媛就過來把她帶走了。

周星然當時問溫秋月,為什麼舅媽不牽溫想?

溫秋月並沒有回答她為什麼。

後來,周星然是自己懂的。

——不是所有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

把腰彎下來,沈南城伸手戳了戳她的腮幫子,話裏帶了點安撫,“嘴巴怎麼不動了?腮幫子不酸嗎,嗯?”

周星然稍仰起一側的下巴,視線對着他,因嘴裏的東西說不了很清晰的話,“你能不能別老戳我臉?”

“為什麼?”他覺得很可愛啊。

周星然把眉頭皺起來,憋出了句,“很貴的。”

“……”像是實在沒忍住,沈南城笑出了聲來,簡直比曇花一現還要難得,“嗯,那確實不能亂戳,我家小孩可是公司的門面呢。”

周星然別開眼,耳朵紅紅的,小聲嘀咕,“誰你家小孩?”

“哦,那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因為違反交通規則被交警查身份證,又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監護人的?有事沈大哥,無事沈公子。翻臉就不認人。”

“小孩,你這樣做人可不厚道哦。”

周星然居然啞口無言。

沈南城有些得意,故意逗她,“小孩還挺不服氣呢。”

周星然好氣,氣鼓鼓的沖他,“我不是小孩了!我都快二十五了哥哥!”最後兩個字的尾音稍稍拖長。

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沈南城看了她一會兒,有些不自然的挪開視線,喉結滾了滾,抬手拍拍她的腦袋說,“小孩,好好長大。”

“……”

這個榆木腦袋!

周星然瞪了他一眼,揮開他的手吃東西去了。

婚禮繼續進行着。

證婚人拿着紅本本,朗聲誦讀唐風: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籌謀束芻,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籌謀束楚,三星在戶。

今夕何夕,見此桀者。

子兮子兮,如此桀者何!

在悠久的迴音中,新人拜了父母,拜了天地,拜了彼此。

溫想彎下腰,看見了新郎帶笑的眼睛。

以及微紅的耳朵。

拜完堂,顧夜西還沒來得及跟他的新娘講一句話,就被一群兄弟抓去灌酒了。於是在洞房之前,溫想得空見了記者,要回答幾個粉絲比較關心的問題。

她一襲紅衣,端端亭立,妝容得體,神色從容。

她面對着鏡頭稍作頷首:

“大家好,我是溫想。”

溫想打完招呼,記者拿出稿子,先開始提問:

“想想第一次結婚,婚禮進行到現在累嗎?”

“還好。因為我除了拜堂以外,基本上是坐着。”

“那粉絲朋友們就可以放心了。”

溫想露出微笑。

記者又問,“我記得想想今年還不到26周歲對吧?但也結婚了,你看還生了小孩,真的是非常年輕的年紀,我和粉絲朋友都比較好奇當初是什麼促使你下定這個決心呢?”

“嗯,其實就是緣分到了吧。像我和我先生是高中同學,大家都知道。不過我們很早就見過了,算是一見鍾情,而且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可能也不會選擇復出。”

“高中就認識,那你們早戀嗎?”

溫想就比較委婉了,“這個希望大家不要學我。”

感覺被塞了一嘴狗糧,記者緊接着問:

“看的出你是真的很愛你先生了。那現在來考驗一下你對對方的了解程度,就是除了大家知道那些,他還有沒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溫想稍頓,反問記者,“大家知道哪些?”

記者想想就好笑,“拍照手抖。”

“……”

“有嗎?”

有的。思考了一會兒,溫想慎重回答,“他現在比較惜命。”

惜命?

這算啥不為人知的一面?

像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了,記者追問,“還有呢?”

溫想猶豫了下,然後說,“這個問題涉及個人私隱。我先生的話,因為他的職業不太適合暴露在公眾視野下,所以能不能跳過?”

“你先生是做?”

“醫生。”

……

採訪接近尾聲,顧夜西找她來了。

大門開着。

記者眼前一亮,詢問溫想,“我們後期把你先生的臉打上馬賽克處理掉,可以拍嗎?”

溫想有輕微的拒絕困難症,為難了會兒:

“嗯,不要讓他露臉。”

鏡頭對準了顧夜西。

“想想。”

顧夜西走得有點慢,但步子還算穩,等近了,溫想立刻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很濃,不知道喝了多少?她起身扶他坐下:

“醉了嗎?”

顧夜西盯着鏡頭看了一會兒,皺了下眉,沒去計較這些。然後把視線移開,看着溫想慢慢的說,“沒有。”

聲音都醉醺醺的。

他喝酒不上臉。就是會重複念叨她的名字,看着她念,不看着她也念。溫想有些臉熱,彎腰在他耳邊說,“阿瑾,有攝像機在拍。”

顧夜西的反應有點遲鈍。

“為什麼拍我?”他一轉頭,眼神有些凶,衝著鏡頭大聲發火,“你為什麼拍我!別拍了!”

溫想and在場記者:“……”

這是喝了假酒吧?

“已經拍完了。”溫想耐心哄着他。這種情況也只能讓記者先出去,等門關上,她脫掉他的外套,又幫他鬆了襯衫的兩顆扣子。

顧夜西舒服多了。

他往她身上栽,很黏人,“想想。”

“……”

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到卧室。應該是酒的後勁上來了,顧夜西一沾枕頭就沒動靜了。溫想開了燈,弄了盆清水給他擦臉。

妥妥被溫功成領回去了。

難得今晚家裏就和他兩個人。溫想趴在床上看他,看着看着腦子裏忽然蹦出來剛才那個記者問的問題:不為人知的一面?

比如……睡著了、還挺乖的。

又比如撒謊的時候耳朵會紅。

以及路痴?

思及此,溫想把手伸到枕頭下面,摸了兩下,抓到了一隻香囊和一條手帕,拿出來放在燈光下,看到右下角都綉着一個“溫”字。

喜歡藏定情信物。

那這個應該也算……

二月十八日,婚禮的第二天。

清晨微光里盪起的風都不及情人的眉眼溫柔。顧夜西是被頭痛痛醒的,溫想還沒醒,他輕手輕腳的下床,先去了浴室洗澡。

出來時換了身衣服。

像往常一樣,給溫想準備早餐。

“阿瑾。”

溫想終於起來了。

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餐桌上有兩個剝了殼的雞蛋。

只有蛋白沒有蛋黃。

顧夜西端着盤子從廚房裏走出來,放到桌上,然後走到溫想面前,“醒了。”把腰彎下來,抬手揉了揉她腦袋,溫聲,“怎麼感覺沒睡醒呢?”

溫想稍稍抬着頭,反應了一會兒,“你頭疼嗎?”

“有一點,你幫我揉揉。”

“那你坐下。”

溫想往顧夜西身後站。顧夜西拉住她的手,是要她坐到自己腿上,溫想輕笑,照做,伸手給他揉太陽穴。

按揉了一會兒,她隨口一問:

“昨天怎麼喝了這麼多啊?”

“談明和居簡風,我和他們說好的就喝一點,讓他們幫我擋着一些。”顧夜西拿起雞蛋喂她,邊回憶邊罵,“那兩隻吃裏爬外的狗!”

溫想感覺他很久沒罵人了。

尤其是妥妥出生后,他把不良習慣戒得很徹底。

“阿瑾。”

“嗯。”

溫想的動作停下,忽然低頭吻了吻他的唇角。

沒有理由。

就是想親。

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顧夜西抬起眼,眼睛亮亮的,湊過去想繼續。溫想往後躲,沒得逞的顧夜西看着她,良久才說,“昨天和記者說我什麼了?”

“你聽見什麼了?”

顧夜西喝醉酒之後不會失憶。

“先洞房,然後再告訴你。”他抱着溫想站起來。

溫想轉頭看了眼,“現在是白天。”

顧夜西把她放在床上。

俯身下去,吻她的臉,她的眼睛、耳朵、嘴唇……她身上哪哪兒都是軟的。窗帘緊閉着,顧夜西把脫下來的衣服丟在枱燈上。

光線被罩住,頓時弱下來。

“想想。”

“我愛你。”

耳邊是他的聲音。

以及極為清晰的喘息。

彷彿一如既往,一切又回到和他初遇的那天。

他是雪國走來的少年。

若早知今日。

既然這輩子註定要和這個人深愛。

那就該堅定決心,然後窮極一生,去和他糾纏到底。

【完結撒花啦~~】

本來想要把另外幾對cp的番外也寫了,但學校開學了,而我的畢業論文還沒動……所以,就只能在婚禮上簡單交代下了~~

連載這一年多以來,收穫了很多很多,讀者的評論、訂閱、打賞……以及自己文筆的進步。

都是很真實的感受。

感恩、感動、感悟,感謝遇見。

愛這部作品。

更愛可愛的你們。

再次謝謝~~~~~~~~~~~~~~~~~~~~~~~~~~~~~~~~~~~~~~~~~~

蔥捅,你們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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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夜暖知溫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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