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求上門
“錢,什麼時候到賬?”
“分公司呢?”
顧銘雙不好回答,江炎也沒期望他能表態。拉着顧仙瑤離開。
“金先生……”顧銘雙看向金政鈞。
金政鈞冷聲道:“我只會把項目交給顧小姐,顧小姐什麼時候方便你再聯繫我。”
說完,金政鈞也轉身離開。
顧銘雙追上兩步賠笑哀求,金政鈞態度堅決。
回到辦公室,顧銘雙立即把公司發生的一切通知顧銘威幾人。
顧銘威得知自己的兒子廢了一蛋正有火無處撒,聽到顧銘雙的壞消息,沒頭沒腦的破口大罵。
顧銘雙也不是泥捏的,電話中上演了一場親兄弟互相草祖宗的口水大戲。
罵累了,兩人相約重整旗鼓改日再戰。
顧峰被打殘,江炎大鬧顧氏集團,丟了工業園的項目。
顧家兄弟簡直悔斷腸子,千挑萬選,怎麼就選中江炎這個禍害。
很快,顧家四兄弟湊到一起商量對策。
顧銘城翹着腿,陰聲怪氣:“二哥,工業園的項目前期看起來沒多少,可大家都知道這個項目對我們多重要。如果項目追不回來,總要有人拿出個合理的解釋吧?”
這是讓顧銘雙負責,要他給個說法。
“這時候怪我?”顧銘雙一拍桌子:“這個項目一直都是仙瑤盯着,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覺得你行,怎麼不接下來去簽合同?”
顧銘威眉毛擰成麻花,咬牙切齒:“那個司機怎麼與泡菜國的金政鈞扯上關係的?”
“說是借種。金政鈞沒那能力,江炎搞大金泡菜媳婦的肚子。”
顧銘雙難以相信這是真實的,當時金政鈞享受的表情可全看在眼裏。
“簡直放屁。”顧銘威不信,沒人信。
顧銘雙一攤手:“我也不想相信。金政鈞沒否認,還他么的一臉享受,真是見了鬼了。”
顧家四兄弟,顧銘佳老辣沉穩又溫文爾雅,往往在關鍵的時候給出建設性意見。
顧銘佳說話的口吻始終不急不緩:“工業園的項目還要不要了?”
“自然是要搶回來。”
“如今公司的情況很糟糕,這個項目非常重要。工業園項目對集團有多重要不用多說。”
“如果項目落進那丫頭手裏我們這一張張老臉往哪擱。”顧銘雙拍着桌子,氣急敗壞。
顧銘佳說:“仙瑤吃不下這麼大的項目,你們覺得她會怎麼做?”
“分包出去不就行了?”顧銘城嗤笑。
“我們還沒死呢,有我們,誰敢接他的工程?”顧銘威表情猙獰。
顧銘城敲敲桌子:“說重點,怎麼把項目拿回來。”
顧銘佳淡笑:“現在需要一個人放低姿態去求小妹,你們都知道小妹的為人,更何況仙瑤這丫頭還是很孝順的。”
“項目拿到手,怎麼處理那個司機再想辦法。”
“可是誰去?”
氣氛瞬間沉默,死一般的寂靜,誰也不願去。
去求顧銘娜?去求那個廢物上門女婿?一個個高高在上慣了,怎麼好意思拉下臉。
“我猜那個死丫頭等着我們求上門呢。”顧銘佳露出淡淡的笑容,目光投向顧銘雙。
江炎走進顧仙瑤的家。
顧家其他人住別墅,顧銘娜一家卻住着老破小的筒子樓。
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傢具老舊,局促又簡陋。
顧銘娜與蘇景勝住主卧。客廳隔出顧仙瑤的小房間,除此之外只能擺下一張小飯桌。廚房與衛生間也非常狹小。
見到顧銘娜,江炎只是打了聲招呼,顧銘娜表情略顯尷尬,回屋關上房門。
“我媽不太喜歡說話。”顧仙瑤解釋一句。
江炎點點頭,對顧銘娜也做了一定了解。性格太過懦弱,所以才會被顧家人欺負成這樣。
當年,顧茂祖為顧銘娜定了一門親事,臨近婚期顧銘娜毀了婚約,非要嫁給蘇景勝。
霸道的顧茂祖將這個女兒趕出家門,斷了父女關係。
直到顧仙瑤出生關係才有所緩和,但依舊對顧銘娜這個親生女兒不理不睬。
雖然對顧仙瑤關愛有加,對顧茂祖來說,顧仙瑤不過是與豪門締結姻親的一枚棋子罷了。
如若不然,五年前顧仙瑤被綁架,又怎麼會無人送上贖金。
發生這些變故之後,顧銘娜由一個開朗的大家閨秀變成沉默寡言的居家婦女。
把江炎帶進自己房間,顧仙瑤羞紅臉非常局促,彷彿在別人家似的。
江炎倒是大方,左看看右看看,輕嗅着房間裏淡淡的香氣,嘴角掛笑。
“別亂看,你先坐下。”顧仙瑤指着房間裏唯一的小凳子。
江炎坐下,目光停留在顧仙瑤上臂那道疤痕上,久久凝視。
“江……大哥……”曾經顧仙瑤對這個司機直呼其名,如今卻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怎麼稱呼都覺得彆扭。
起初,以為江炎是顧銘威的人。
但後來的種種江炎卻處處在與顧銘威做對,為了維護她重傷顧峰,同樣是為了維護她大鬧顧氏集團。
此刻,顧仙瑤的內心彷徨又複雜。
已經離開顧家,顧仙瑤不會再被顧家裹挾,完全可以與江炎劃清界限。
但為了她江炎與顧家結仇,顧仙瑤又不好為了自己立即與江炎解除關係。
“顧家不會放過你的,等過段時間你就離開凌城吧。”顧仙瑤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態度。
“你在看什麼?”顧仙瑤俏臉緋紅,以為江炎在看不該看的位置,注意到江炎目光清澈,這才鬆了口氣。
“這就是我的家,哪也不去。”
江炎轉移話題:“為什麼你不把工業園的項目接過來?我與金泡菜關係還不錯,可以替你說說情。”
“我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做下來?”顧仙瑤搖搖頭,感激江炎的好意:“你不懂工程,沒那麼簡單。”
江炎卻笑了:“我說能做就能做。”
語氣平和溫柔,但卻透着不容置疑。
看着江炎,顧仙瑤一陣失神。
這還是給自己開了一個月車的司機嗎?今天的江炎完全是她不認識的樣子,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幸好有他,不然真難以想像都會發生什麼。
“我們……”顧仙瑤欲言又止。
正猶豫怎麼表達自己的態度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走出房間,顧銘娜與顧仙瑤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窮在鬧事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顧仙瑤一家生活拮据,就連鄰居也多冷嘲熱諷,鮮少有人敲門拜訪。
房門打開,不出江炎預料,門外站着一臉諂笑的顧銘雙,手裏還提着不少營養品。
“小妹,我來看看妹夫,最近好些了嗎?”
顧銘娜有些愣神,這麼多年,蘇景勝一直被罵做廢物,怎麼會親自來家裏探望,更別提什麼營養品。
顧銘雙示意手裏的東西,笑呵呵說道:“仙瑤這丫頭,又忘了給妹夫去拿葯。這不,我給捎過來了。”
所有人都堵在門口,顧銘雙乾笑:“小妹,不讓我進去坐坐?我也順便看看妹夫。”
顧銘娜木訥的讓開身。
顧仙瑤有心拆穿顧銘雙的把戲,當看到母親濕潤的眼角頓時心軟了。
這麼多年,母親沒從顧家感受過任何親情。
顧仙瑤知道,顧銘娜無時無刻不想回顧家,不是為了錢,而是那裏有血濃於水的親人,縱然那些人對她不好。
此刻,顧銘娜淚目,就算顧銘雙做的再假,對顧銘娜來說也是一種情感慰藉。
彷彿終於被顧家認可,眼眸中閃爍着晶瑩之光,感動的喉頭像堵了一團東西。
顧銘雙一進門就嚷嚷:“妹夫,我來看你了,還順便帶了瓶好酒,一會我讓人送菜上來,咱倆可要喝點。”
說的好像經常來一樣,親切又熟絡。
顧銘雙自始至終只瞟了江炎一眼,在他眼裏江炎就是條瘋狗,見誰咬誰。
局促的環境,東西堆的到處都是。顧銘雙乾脆把帶來的東西放到餐桌上,還不忘自誇:“小妹,這裏有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好東西,你嘗嘗鮮。還有土雞蛋什麼的,最補身體,我今天刻意給你帶來的。”
“妹夫這身體啊,就要吃點好的調理調理……”
說著,顧銘雙就要走進裏屋,一聲聲妹夫叫的熱鬧。
江炎淡笑着,斜走一步站到顧銘雙身前擋住:“有話就說,希望你能說人話。有屁就放,但願能有點讓人感興趣的味道。”
“說完,你就可以走了,這裏不歡迎你。”
顧銘雙笑容僵在臉上,逐漸變得陰冷:“你算什麼東西,還真把自己當成顧家人了?”
江炎向前一步,不懷好意的笑。
“你……你想幹什麼?”顧銘雙慌亂後退。
拉住顧銘娜略顯粗糙的手:“小妹,我知道,他們的婚事你也不太情願。我看這樣,立即讓這個姓江的瘋狗滾蛋,我一定給仙瑤尋一個好人家。”
顧銘娜手臂微顫,渾身僵硬,早就不敢奢求這輩子還能與親哥這般親昵,臉上的皺紋也舒展不少。
顧銘娜看向顧仙瑤,顯然他被說動了。
“嫁給江炎是我自願的,用不着你做主。二舅!”
二舅兩個字咬的極重,咬牙切齒般說出口。
顧仙瑤很聰慧,哪能不知道顧銘雙玩的什麼把戲。
逼她招贅的是這些人,如今要把江炎趕走的也是他們。顧家她看透了,為了利益什麼骯髒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