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總要有個替罪羊
兩個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肯讓步。
最後林琸笑了:“我倒是佩服那個人選人的眼光,徐老闆看似是個不靠譜的,其實粗中有細。又有的拿捏,又能拎得清,而且是個經商奇才。怎麼我就沒搜羅到徐老闆這樣的人才呢?”
頓了頓他又道:“還是說,徐老闆好色這一點,其實也只不過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這個他猜錯了,徐胖子確實是好色,而且是骨子裏的好色。
至於他說的那個人,成功的讓徐胖子臉色變了變。
林琸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細微的變化,看來徐胖子確實很忌憚這個所謂的背後的人。
那不妨利用一下這一點。
“我勸徐老闆好好想一想,再大的靠山,還能以一己之力抵抗得過朝廷不成?”
徐胖子眼神再次飄忽了一下,隨即堅定下來,強硬的盯着他:“林大人想要誆我?那不如省省這份心,我徐某人做生意的,這麼輕易被人誆,也活不到今天了。”
“倒也不是誆你。徐老闆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這件事鬧大了之後你是個什麼下場。那人位高權重,有的是手腕脫身。到時候朝廷一定要追究這件事,徐老闆不妨想一想,那人脫身了,朝廷追究誰去?若是找不到替罪羊,朝廷的臉面往哪放?到時候人家脫身了逍遙自在,換個人效力繼續干各種勾當,至於徐老闆么……”
至於他怎麼樣,林琸就不說了。
和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即可。
他雙手抱胸往椅子裏一靠:“徐老闆是個聰明人,這筆賬不會算不明白吧?”
說完他起身走了。
留下徐胖子一個人坐在那裏,表面看起來依舊平靜,實際上卻已經捏緊了拳頭。
這一場交鋒,明顯是自己輸了。
不得不承認,林琸這番話猜中了他的痛點。
他和齊大人之間共通的痛點。
他和齊大人之間的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但跟那個人不是。
徐胖子咬着牙,已經在想着脫身之計了。
林琸從徐胖子處出來,心裏並沒有輕鬆多少。
區區一個織造局的負責人,不過是個小蝦米一樣的角色,都敢這麼囂張了,當真是事態已經發展的極其嚴重了。
也不知道此時京城那邊如何了。
顧景行和葉漢海對抗,也不知道能不能壓的住他。
他是真心的不明白,葉漢海沒有兒子,非要謀權篡位究竟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把葉婉清推上去當女帝?
還是最終讓顧景行這個女婿接他的位置。
那他何必呢?
就是為了體驗一把自己當皇帝坐龍椅的感覺?
為了這麼一己私利,弄的生靈塗炭,朝廷動蕩,究竟有沒有想過後果。
如今西漠那邊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也只是表面上的平靜。
扎爾克就不是個能靜得下來的人,他現在靜下來只是養精蓄銳。
如果一旦大秦內亂,讓扎爾克覺得有機可乘,那他或許會冒險決定停止這個養精蓄銳,趁機長驅直入。
到時候內憂外患,大秦亡矣。
這件事要加快速度了。
林琸馬不停蹄的去了府衙,見了齊大人。
齊大人好像知道他要來似的,已經在後堂備着茶水等着了。
林琸大搖大擺的進來坐下,齊大人親自給他沏茶。
“沒想到本官到處張貼榜文通緝的要犯,如今竟然親自送上門來了,你倒是膽子不小啊。”
“齊大人膽子也不小啊,把皇上親派的欽差大臣當要犯全城通緝,逼的我走投無路,四處躲藏。說實話大秦開國以來,也沒有出過一個我這麼狼狽的欽差吧?”
兩人說完哈哈大笑。
林琸並不去喝他的茶。
齊大人也不催。
沉默持續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齊大人才憋不住了開口:“欽差大人專程來造訪,大概不是來坐在這裏看着我發獃的吧?”
“齊大人大概也早就看出來我不是個女人了吧?”
這個是真沒看出來。
齊大人說起來這個就後悔莫及。
“有句話叫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是早就知道欽差大人是個男人,當時怎麼也不會當著大人的面說賬本的事兒。原以為不過是個暗女昌,無關緊要,卻沒想到大風大浪熬過了,卻在陰溝里翻了船。”
說他是陰溝,林琸可不願意承認。
“哎,齊大人,話不能這麼說,好歹我林琸也是皇上親派的欽差,怎麼能說我是陰溝。那豈不是說皇上也是陰溝?”
這是齊大人第一次知道林琸的真名。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林大人想說什麼就說吧,來點痛快的。”
“這人是誰?”林琸直接抖出那封信讓他看。
齊大人一看見這封信臉色就變了,但隨即又淡定下來:“林大人這麼問,想必是不知道這封信的主人是誰,既然林大人不知道,那我自然也是無可奉告。”
“我勸你識相點,這是你收的信,你自己不知道信哪來的?”
齊大人馬上開始胡攪蠻纏:“這話奇了,明明是林大人的信,怎麼就成了我的?林大人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來的,我更加不清楚。”
林琸收起信冷笑:“不說不要緊,早晚會說的。問你,也只是想確認一下罷了,別以為一點頭緒都沒有。你們那位靠山,在京城也十分的不老實。不然齊大人真的天真到以為,朝廷會為了幾塊布就鬧出這麼大動靜來?”
齊大人自然知道不只是為了幾塊布,這帆布不過是個導火索罷了。
只不過他根本想不到葉漢海會謀反。
他只以為葉漢海想要牟利罷了。
林琸也不多說:“這件事,朝廷會管到底,齊大人還是好自為之,趁着我改變主意之前,你還有機會。”
說完他起身走人。
臨到門口的時候,林琸又丟下一句:“齊大人,想清楚了,自己個兒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不止你一個人有這個想法,仔細想想還有誰。”
說完出了門。
齊大人皺着眉頭,他這最後一句話裏有話啊。
他在說誰?
徐胖子?
那不至於,兩人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那還有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