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上行程
“什麼？給我一座礦，還是金礦！”趙東陽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之前還以為自己要被掃地出門呢，沒想到居然意外收穫一座金礦，這就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吧，哦不，應該是自己的老父親親自攤的大餡餅。？
“等等，我，這，我沒有經驗啊，一座礦怎麼經營啊，我就讓人把金子挖出來然後賣掉？”有限的知識儲備只能讓趙東陽想像出這個樣子。
“我還不知道你沒有經驗啊，我給你安排人了，現在礦山的礦長叫徐熠，這個人有知識有文化，有能力有眼界，我好不容易挖過來的，他會好好幫助你的。”趙計華看來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啥？他是礦長？那我去幹啥？我不是礦長嗎！”
“你啥也不懂只能當副礦長啊，你先去熟悉了礦山的整個情況再說吧，記住，你小子想干出一番事業就要全部聽徐熠的，多從人家身上學學。”
趙東陽雙手交叉在胸前，“好吧，那我就受累去吧。”
趙計華見自己兒子又是一副牛筆哄哄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子就是沒吃過苦，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指導工作的，我告訴你，雖然你是名義上的副礦長，但你要明白是你受徐熠的直接管轄，他安排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到時候我不希望你給我打電話求援。”
“我知道了。”趙東陽摳着腦袋，用肢體語言表達着對父親啰嗦的抗拒，“啥時候去啊，那地兒我查了，連飛機都不通，那還是讓張叔叔送我吧。”
“乾脆我送你去吧。”趙計華冷眼旁觀。
趙東陽怯生生的問道：“真的啊？”
“你要搞清楚，你是去奮鬥的，我和你媽商量了，你的卡全部停掉，一切從零開始。”
“什麼？”趙東陽拉着田小玲的手求援，“媽，你真的同意啊？”趙東陽的聲音中都帶着哭腔了。
“這件事我和你爸站在一邊，兒子，你要是想做出一番事業，就拿出一點決心來，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好。你可以待在家裏玩兒，我們也能養你一輩子，但是如果你有事業心，一定要破釜沉舟。”一貫將就兒子的媽媽也這麼說，趙東陽知道自己沒戲了。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和你媽親自送你去車站。”趙計華站起身，回了房間。
趙東陽癱倒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發獃，他想有成就，但又不想努力，現在騎虎難下，硬着頭皮也得上咯。
第二天一早，趙東陽的房間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趙東陽拿過手機一看，我去，才五點半，這麼早幹什麼呀。“東陽，快起來，吃完飯就出發，不然來不及。”這是媽媽的聲音。
“好，我…起…來…了。”趙東陽有氣無力。
好不容易爬了起來，趙東陽頭上頂着雞窩，走到飯桌旁坐下，“這才五點半啊，為啥要這麼早，我困。”
“不然別去了吧。”
趙東陽聽着父親生硬的語氣，後背直冒冷汗，“去去去，當然去啦。”
“兒子，多吃點，去西湖鎮路途遙遠，一路上可吃不好哦。”田小玲知道趙東陽未來的挑戰，為他捏一把汗。
“喏，這是2000塊錢，你的盤纏，要靠這個到達目的地哦。”趙計華放了一沓錢在趙東陽的面前，說道。
“啥？才2000？我這可是去山區啊，那路途遙遠，那過程兇險啊，萬一路上遇見個什麼豺狼虎豹的，這可咋整啊，兩千塊錢能幹啥，不是說窮家富路嗎。”以趙東陽在夜店裏隨意開黑桃A的消費觀念，2000塊錢啥也幹不了。
“窮家富路，咱們家又不窮啊，所以富家窮路，我告訴你，到西湖鎮最多花個800，我考慮到你第一次出遠門，才大發慈悲給了2000，別不識抬舉。”趙計華用筷子敲了一下碗，粥都濺到了桌上。
趙東陽咽了一口口水，“2000就2000嘛，我又沒有說什麼。”
“快吃快吃，等下趕不上車了。”
長途汽車站的旅客無論何時都是烏泱泱的一片，趙東陽啥時候見過這陣勢，他一會兒被帶着孩子的大姐推開；一會兒又被背着大包的大叔擠開；一會兒別人又把方便麵湯盪在了他身上；一會兒又踩到了一隻牛奶盒，被噴出來的牛奶浸濕了褲腳。
趙東陽都快哭了，他之前的出行經歷都是在機場的VIP候機室，那裏有美麗的小姐姐服務，還有咖啡還有點心，還可以拿出電腦打遊戲，現在這是啥情況啊。
好不容易找到候車口，趙東陽走上了高高的長途客車，還好，座位寬敞、乾淨，而且這趟車還沒什麼人，趙東陽摸着自己的胸口，做了個感謝上蒼的手勢。
西湖鎮位於西南邊陲，此地盛產銅礦、錳礦，而趙東陽要去的大羅溝金礦則是當地唯一一座金礦。趙東陽坐了整整十個小時的長途客車到了一個叫西湖鎮市的地方，才發現要到西湖鎮還需要轉車，一打聽，還有七個多小時的車程。
餓得不行，趙東陽準備休息一下再出發，沒想到售票員隔着售票窗口操着口音很重的方言說道：“每天兩班車，這是最後一班車了，現在不走就得等到明天。”
趙東陽望了望外面低矮的建築，沒有看見一座高樓。心想這地方的條件住一晚上怕是得做噩夢，重重的嘆了口氣，道：“行，來張票。”
趙東陽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馬上又上了去西湖鎮的汽車。比起來時乘坐的舒服大巴，這種縣市之間的客車就差多了，行駛起來到處都在吱哇亂響，特別容易暈車。
可能因為太過疲倦，趙東陽竟然在這樣的嘈雜環境中睡著了。
在夢中，趙東陽看見自己正舉着一根黃金權杖站在台上，主持人正在一旁流利地主持，一束追光打在他的身上，全場賓客的目光頓時聚焦在他的身上。
趙東陽自信地理了理自己的領口，昂首寬闊地走上前去，從禮儀小姐的手裏接過話筒。此刻的他無比的激動，趙東陽感覺自己到達了人生的巔峰，他湊到話筒邊，說道：“今天，是咱們大羅溝金礦上市成功的好日子。”
場下掌聲雷動，此時，著名女星楊冰冰現身，挽住了趙東陽的胳膊。
“今天還有一件重大的喜事，著名女星楊冰冰已經接受了趙總的求婚，立業成家，我們趙總已經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件事，今天是他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讓我們……”
“等等！等等！”突然一個身着破爛工裝的人跳了出來，打斷了主持人的話語。
現場霎時間亂作一團，大部分人都是一臉懵，少數看熱鬧的人已經舉起了手機，期望記錄下即將發生的精彩場面。
“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主持人看來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的聲音有些抖，但出於職業素養，他還是穩住了。
“好你個趙東陽，說好的年底結賬，你要是沒錢給就直說，也不用這麼敷衍我們！”這人直接衝上了台，對着趙東陽就是一頓輸出。
“什麼結賬，怎麼了？”趙東陽着急的問道。
“趙東陽，這是怎麼回事！”楊冰冰拉着趙東陽的手，問道。
“這個人，大羅溝金礦的老總，趙東陽，拖欠我們工人的工資，說好了年底結賬，現在都四月份了，還是沒有兌現！”來人把手上的帆布包打開，從裏面抓出一大摞A4紙，往天上狠狠一撒。
在場的眾人拿起一看，竟然真的是大羅溝金礦拖欠工資的證據！
“什麼？為了上市就這樣搞，這個趙東陽真是太不像話了。”
“沒想到啊，這個趙東陽表面人模人樣的，原來背後是這副顏色。”
“我猜大羅溝金礦的財務一定出問題了，不然不可能拖欠工資啊，那他怎麼上市的……”
場下的賓客開始議論紛紛。
楊冰冰的臉色通紅，此時的她一定無比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將挽着趙東陽的手拿開，“趙東陽，我們結束了！”
“冰冰！你別走，別離開我。”趙東陽從夢中驚醒，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夢，因為看到了車窗外那遠離城市的大山。
“小夥子，你這一路上的夢話有點多啊。”坐在趙東陽一旁的大哥開口了，他一直在玩手機，看來是飽受趙東陽的折磨。
“我，我做了個噩夢，不好意思。”趙東陽第一次出遠門，想到母親的諄諄教誨，連忙道歉。
“那你這個噩夢做得夠久的，你上車就開始睡，一會兒你的手就打過來，一會兒你的頭又躺過來，要不是看你年紀小，我早就上手了。”大哥看起來挺面善，趙東陽聽了他這帶着恐嚇的話語反而沒有感覺到害怕。
“大哥，確實不好意思。”趙東陽繼續表達着自己的歉意，出門在外，能慫就慫吧，別惹那麼多事兒。
這大哥看趙東陽這麼禮貌，倒是來了些興趣，道：“你多大啊，看起來跟個高中生一樣，沒讀書了？”
“我都大學畢業2年了。”不知道對方究竟想問什麼，強龍壓不住地頭蛇，趙東陽只能如實回答。
“這麼小，你去西湖鎮是旅遊？每年來西湖鎮的背包客可不少啊。”
“不是，我是來工作的。”趙東陽見對方語氣緩和，也打算和大哥聊聊。
“工作？你這細皮嫩肉的，上礦山能吃苦嗎？”大哥擰開水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