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番外:緣,妙不可言----受傷
秋夜風涼,向海藍卻出了一身大汗,她着急呼救,可是現在世人多是明哲保身,只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她,連駐足的人都極少.
那歹徒跑了沒幾步卻被一個穿着西裝的人攔住。那人迎面就給了那歹徒一拳,只聽到一聲慘叫。向海藍連忙上前道謝,那人抬起頭,兩人藉著街燈的光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都不由得怔住。
竟然是歐陽琪。
歹徒趁着歐陽琪沒注意,從兜里掏出一把折刀便捅了過去,歐陽琪急忙往後退了一步,悶哼一聲捂住了手臂。歹徒扔了東西便跑了,向海藍嚇得臉色有些發白,顫聲問:“你,你沒事吧?”
歐陽琪抿緊了嘴,指縫之中有猩紅的液體漏了出來。劇烈的痛楚讓他額頭爆出青筋,但他卻不吭聲,緩了一會兒才對急急忙忙攔車的向海藍說:“不好打車,人多,我的車停在這附近,走。腦”
向海藍拾起落在地上的包,一邊隨着他往前走一邊問:“有沒有事?要不要我扶你?”
歐陽琪皺眉,淡淡說道:“我沒有傷到腿。對了,借一下你的絲巾……”
向海藍連忙把繞在脖子上的長紗取了下來,塞到他手中。到了他的車裏,他扔給她車鑰匙,便往車窗一靠,讓冰冷的玻璃緩解着痛楚。他鬆開手,袖管已經被鮮血浸濕了一大塊,暗紅的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向海藍急急開着車,可是總遇到紅燈軼。
歐陽琪的臉已經白得像紙,額上全是細細的汗水,喉結不停上下動着,卻一聲不吭。他用絲巾繞過傷口上方,纏得緊緊的,用牙齒和另一隻手打了個死結,鬆開牙關的時候,有一聲壓抑不住的低吟逸出。餘下的絲巾還很長,他揉成一團,捂在傷口之上,血液漸漸浸潤了出來。
向海藍急得要命,一直問他是否有事。歐陽琪勉強一笑:“求你別這麼多話,安心開車,別刮蹭了,我現在不是有錢人。”
終於到了醫院,他的傷口和衣服已經被血液黏在了一起,脫衣服太有難度,醫生只能用剪刀剪開了他的衣袖。傷口有些深,還好沒傷到筋骨。向海藍在一旁瞟了一眼,頓時不敢再看,那綻開的皮肉血紅一片。歐陽琪雖然臉色不好,神情倒是鎮定,醫生縫針的時候把縛在傷口上方的絲巾解了下來,他拿起沾滿血跡的絲巾看了看,微微一笑:“報廢了,不好意思。”
向海藍看到那一片刺目的血,眼圈有些發紅:“太感謝你了,我……”
歐陽淡淡一笑,眼中含了一絲調侃:“你該感謝的不是我,是這昏暗的夜景。我沒看清楚是你,否則絕對不會出手。你丟一百次包都無傷大雅,恆宇那麼大的產業……”
他的眸光暗了暗,抿嘴再不說話。向海藍剛想開口,手機響了起來,一接起,阮世昭便開口,聲音明顯透着不悅:“這麼晚了,你在哪兒,還不回家?”
向海藍眉尖一蹙,淡淡道:“等會兒……”
阮若瑜啊啊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阮世昭壓低了聲音哄:“乖乖,不鬧,別搶爸爸的手機啊……”
向海藍的眉頭又鬆了下來,兒子的聲音讓她的火氣一下就消了,她放緩和了聲音:“我遇到搶包的了,還好歐陽琪幫我,不過他受傷了,我等醫生處理好他的傷口再回來。”
阮世昭停了兩秒,急切道:“你呢,你有沒有事?”
“我很好。好了,別擔心,哄若瑜睡覺吧,這麼晚了他還鬧騰,真是的……”
“我來接你吧,你在哪家醫院?”
“不必,歐陽琪反正和我們住得近,我送他回家正好順路。掛了。”
歐陽琪垂頭看着手上浸血的絲巾,等她打完電話,淡淡一笑:“你送我?”
向海藍瞄了一眼他手臂的紗布:“你這樣,應該是不方便開車的吧。”
“多謝。”他揉了揉眉心,把絲巾隨手揣進衣兜里,也不管衣衫沾上血跡。醫生處理好之後,他緩緩站起身,身子卻晃了一下。向海藍吃了一驚,問:“沒事吧?”
“還好,走吧。”
回到車裏,向海藍替他繫上安全帶,他啞然失笑:“把我當成失去自理能力的人了?”
向海藍仍然能嗅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愧疚道:“你因為我才變成這樣,我……”
歐陽琪微微眯眼,嘴角往上一揚:“變得很快,怎麼,現在不躲我了?你不怕我……”
向海藍臉色一變,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個登徒子,又怎麼會頂着危險幫她呢?
她發動了車,一路無言,過了很久才遲疑着開口:“上次,你為什麼……”
歐陽琪靜靜靠在座椅上,蒼白的臉在窗外的霓虹映襯之下顯得極其黯淡,他睫毛很長,微微垂下,濾去了眸中流動的情緒。他輕輕一嘆,說道:“想起姐姐了。一時糊塗。”
紅燈。向海藍停下車,凝視着他:“就這個?”
歐陽琪轉頭看着她,微微一笑:“不管你信不信,上次那件事,做了之後我也很後悔。不過這種事的確過分,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今後我不會再針對你。”
向海藍抿了抿嘴,一時車廂內靜謐無聲。過了一小會兒,身邊傳來咕嚕一聲,她驚訝轉頭,只見歐陽琪抬眼望着車頂,感覺到她的目光,他轉過頭看她,有些尷尬:“我才從蘇州那邊分公司回來,太忙了,沒吃晚飯。”
向海藍往右開出車流,他怔了下:“去哪兒?”
“你才失了血,不能這樣,找個地方吃飯吧。”
歐陽琪抬起自己纏了繃帶的手臂,剪破的衣袖上的血跡還沒有干,他微笑:“我這樣走進去會引起大量圍觀,算了。”
向海藍想了想,說道:“我去給你買過來,你等等。”
她在路邊停了車,走進一家KFC,過了一會兒,提了一大口袋東西出來。歐陽琪看着直笑:“向海藍,你把我當相撲運動員?我能吃這麼多?”
向海藍把東西往他膝蓋上一放:“你得多補充能量。”“邊開車邊吃東西我會暈車,所以……你等等我吧,我速戰速決。”歐陽琪一邊翻口袋,一邊微笑。向海藍道:“別著急,等會兒噎着了又得去醫院……”.
歐陽琪抬起頭,似笑非笑看着她:“你就這樣恨我?能不能說句吉利話呢?”
向海藍閉了嘴,歐陽琪拿出烤翅咬了一口,呆了一下,神情有些怔忡。
“怎麼……吃不慣?”歐陽家,她曾經也聽說過,敗落之前勢力也不小,歐陽琪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或許這樣粗糙的東西他不能適應?
歐陽琪回過神,說道:“早就不是大少爺了,哪裏還敢有挑食的臭毛病。”
他吃得雖然快,聲音卻極小,啃雞翅吃漢堡的樣子優雅得就像在高級餐廳就餐一般,貴公子的氣質仍然流淌在他的血液之中。吃完之後,他看着向海藍,微笑道:“多謝,走吧,你老公孩子只怕等急了。”
“別謝我……”她看着他手臂上的傷就覺得過意不去,萬一剛才那一刀捅到了要害,豈不是……
歐陽琪道:“你的心挺好,別人為你做點什麼就感激成這樣。”
“如果剛才那一刀傷到別的地方,我……”
“打架……以前姐……阮世昭教過我一點,不過我沒啥興趣,每天就想玩遊戲,否則今天不至於中招。好了,別紅着眼睛了,實在過意不去……”歐陽琪看了看被糟蹋得不像樣的衣服,微笑道,“賠我一套衣服吧,我現在不比從前,這樣的正裝沒有幾套。”
“好,我明天就讓人送來,你穿什麼號的衣服?”
歐陽琪對她說了自己的尺碼信息,停了停,肅然道:“用你的私房錢買,別刷阮世昭的副卡。”
向海藍驚訝了:“怎麼?”
“我不想接受阮家的東西。”
她回想起阮世昭對他提出贈送房產,卻被拒絕的事,不由得懷疑:“那你為什麼來恆宇?”
歐陽琪微微眯眼,眸子在夜色中益發深邃:“在國外呆膩了,也不喜歡事務所。小公司,我所學的東西無用武之地,至於大點的公司……”他嘴角漾起一抹嘲諷,“都是曾經熟人的產業,相比起來,也只有阮世昭不會用那種假惺惺的同情目光看我。我需要工作,僅此而已。不過,阮家別的施捨,我一分也不會要。”
“為什麼?”
歐陽琪神情平靜,可手指早已攥緊。他淡淡開口:“這麼想知道?回去問你老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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