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幕後的兇手
段向南第一次來龍七的別墅，他就是個普通的小警察，家世背景都一般，一進門眼睛都看花了：“做生意原來這麼掙錢，不如我乾脆辭職，跟你們一起做好了。”
“就你的脾氣？你可拉倒吧。”楓祁斂不留情面的拆台道，說完他自己都有點被驚到，跟唐本亦認識時間太長，說話方式都有點受他的影響。
段向南嘿嘿一樂，用手撓了撓後腦勺：“說的也是，我的腦子實在做不來這些。”
陳媽擺好桌子催大家吃飯：“還好我今天做的飯多，來來來，快點趁熱吃吧，不夠我再做。”
杜若希一直悶悶的不說話，龍七也不好表現的太開心，牽着杜若希的手坐下來，給她盛了一碗熱湯，夾了一堆她喜歡吃的菜。
蘇黎夏嘖了一聲，說道：“還好你今兒就回來了，你要是進去一個星期，我們家若希非得餓死不行。”
“怎麼回事？”龍七皺了皺眉。
杜若希終於有了點反應，紅着臉瞪了蘇黎夏一眼：“夏夏！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蘇黎夏笑嘻嘻的沖她眨了眨眼：“龍七，你是不知道，若希今天一天沒吃東西，還是我來了才好說歹說勸她喝點粥。”
“真的？”龍七又是心疼又忍不住開心得意。“以後不許這樣了。”
杜若希撅着嘴嘟囔道：“我哪有心情吃。要是今天被帶走的人換成是我，你能吃得下去嗎？”
龍七卻說：“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那麼回事，杜若希無話可說，乖乖的把龍七給她夾的菜全都吃了。
段向南自來熟，和大大咧咧的蘇黎夏第一次見面也很談得來，直性子的他想到什麼都往外說：“祁斂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今天終於見到活的了。”
蘇黎夏看了楓祁斂一眼，楓祁斂的表情有些古怪，給段向南使了好幾個眼色，可惜段向南一個都沒有接收到。
“說我什麼？”蘇黎夏追問道。
“當然是說你好了。”段向南實力賣隊友，剩下杜若希和龍七兩個吃瓜群眾，聽得是津津有味。“我跟祁斂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哥們了，還沒見過他這麼喜歡……”
“咳咳！”楓祁斂拚命的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段向南，這個不能怪他故意，實在是段向南的話嚇到他，導致他喝湯的時候被嗆到。
“沒事不用管他，你接著說。”杜若希好不容易聽到關鍵詞的地方，等不及地催促道。
段向南終於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的太多了，下意識的看了楓祁斂一眼，弱弱地問道：“祁斂，你是不是還沒跟他們說過？”
楓祁斂臉色都漲紅了，一口氣喘不上來，不停的咳嗽，沖段向南擺了擺手，斷斷續續的聲音跟快要背過氣似的：“別、別說。”
“別說什麼啊！”杜若希都快急死了。“祁斂，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們也是你朋友，為什麼只告訴向南不告訴我們。”
楓祁斂說不上話來，突然離開餐桌，拉着段向南跑到外面，剩下幾個人風中凌亂，大眼瞪小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蘇黎夏有時候覺得自己和楓祁斂好像剛好反過來，楓祁斂更像是戀愛中的小女生，害羞的不行，什麼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反倒是沒心沒肺的男生，對什麼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你們兩個啊。”杜若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蘇黎夏，搖了搖腦袋。“真是好事多磨。”後面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因為不用說杜若希也能猜到，蘇黎夏一定會立刻反駁自己，辯解她和楓祁斂之間的關係。
段向南被楓祁斂拉出去不知道說了什麼，總之回來之後，不管杜若希問什麼，段向南都死死的閉上嘴巴不肯說。
對於杜若希來說是今天只是一場虛驚，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龍七和爆炸事件有關，案子的偵查進入了瓶頸。
但是無論如何，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杜若希更加明白珍惜眼前所擁有的。
晚上送走朋友之後，龍七跟她講了白天自己被問話的經過，當杜若希聽到龍七根本沒進什麼審訊室，而是直接去了局長辦公室，待遇堪比上面領導下來視察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白天的擔心有多麼的多餘。
尹澤說的對，龍七什麼事情沒經歷過，這種級別的談話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我還有個問題。”杜若希像一團棉花，軟綿綿的靠在龍七懷裏，“那天你接到龍宇的電話，他究竟在電話里說了什麼？”
說到龍宇時，龍七沉默了片刻，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你在難過嗎？”杜若希撐起身子望着龍七，床頭昏暗的光打在他立體的五官上，投下大片的濃密的陰影，有種說不清的愁緒。
龍七摟住她的脖子，把人重新勾回自己懷中，下巴抵着她的腦袋，杜若希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強有力的共鳴。
“難過談不上，他也曾經想要我的命，只是突然聽說他死了，有些……”
杜若希用手指堵住他的嘴巴，努力往龍七懷裏鑽：“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懂得。”
人心畢竟不是石頭做的，即使龍七在厭惡痛恨那個家，可是他依舊無法否認過去二十年的存在，就像她再怎麼恨丁一揚，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曾付出過真心。
現在人死了，好像一切仇恨，在生死之前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龍七骨子裏又是極重感情的人，龍宇能在最後一刻幡然醒悟，打電話告訴他離開，是不是和龍七一樣，想起了過去二十幾年的兄弟情義呢？
“還有，我現在終於可以確定，父親沒有死。”龍七說到這一句的時候，杜若希靠在他懷裏，明顯的聽到他心臟跳動的速度比方才快了好多。
“真的嗎？”杜若希聽到這個消息，比龍七還要開心。“太好了，我就知道！其實我也有件事一直想告訴你，你還記得，我上次陪龍新去看車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熟人。”
杜若希把當時看車的經過告訴了龍七，她本來不打算告訴龍七，因為不想在給了龍七希望之後，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
現在龍宇臨死之前親自告訴龍七，父親沒死，足以證明上次碰到的那個熟人並沒有撒謊，杜若希才放心的告訴龍七。
“可是他也不知道父親在哪裏。”龍七閉上眼睛，不想讓杜若希看到自己眼神中的落寞，“只有龍宸知道。”
“又是龍宸。”杜若希現在聽到那兩個字就頭疼，她甚至第一次惡毒的想，為什麼被炸死的是龍宇而不是龍宸，明明是龍宸最該死。
“是他把父親藏起來，奪走龍氏，想害死我，現在又逼死了龍宇。”龍七倏地睜開眼睛，微弱的燈光在他黑色的瞳仁上打了個轉，便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他還傷害了你。”
“好了不說這些了。”杜若希用手遮住龍七的眼睛，另一隻手熄滅了枱燈，黑暗中抱住龍七。“你今天太累了，早點休息吧。”
龍七沒回應，臉埋進杜若希的脖頸間，這是他一天當中最喜歡、也是最放鬆的時間。
“後天是他的葬禮。”龍七的氣息撲在杜若希的耳邊。
杜若希學着他平時哄自己睡覺時的方式，輕輕的拍他的後背：“好，我陪你去。”
到了龍宇葬禮那天，天空正好下起了雨，這是進入新的一年以來，下的第一場雨，二月底雖然已經立春，但是氣溫還是很低。
龍宇的屍體至今沒有找到，下葬的只有他平時經常穿的衣服，還有他最喜歡的球杆，龍家的兄弟全部出席了葬禮，還有一群有些龍七都沒見過幾次面的親戚。
龍七站在很遠的地方，墓園裏樹木蔥鬱，又是下雨天光線不好，來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打着黑色的傘，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杜若希戴了一定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邊臉，安安靜靜的陪在龍七身邊。
遠處的牧師還在念着什麼，低沉的哭聲在墓園上空回蕩，莫名的壓抑感向杜若希襲來，壓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龍新哭得最傷心，儘管龍宇生前，他們曾經因為各種原因鬧的很不愉快，可是不管怎樣，他在龍新的心裏一直都是大哥的位置沒有改變過。
葬禮舉行到一半，龍七便對身旁的人說：“回去吧。”
杜若希挽着龍七的胳膊，一言不發的跟着他離開了墓園，回到車子裏的瞬間，龍七就閉上眼睛靠在杜若希的肩膀上閉目養神。
“這麼快結束了？”尹澤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回去收拾一下東西還來得及。”
原本今天是杜若希和龍七定好的，出去度蜜月的日子，目的地定在北歐，杜若希早就想去但是一直沒時間。
“要不再等等吧。”杜若希不忍心看着龍七心神俱疲的樣子還要陪自己出去玩。“以後的時間還很多，什麼時候去都可以。”
“就今天吧。”龍七睜開眼睛，他突然迫切的想離開這裏，離開這座讓他又愛又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