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發財了
呂博瀚帶着陳旭匆匆忙忙回到府內,便喚來王貴:“你去找府中管事領些銀兩,現在立刻出城,日後就不要回來了。”呂博瀚一臉陰鬱的看着王貴道。
“少爺,出了什麼事。”王貴一臉詫異,他還從未見過自家公子這樣慌亂過。
“你想知道?”
“小的...小的不敢”王貴看着公子一臉怒容,心道不敢,忙躬身說道。
“還不快滾,記得喬裝一番,若是被人發現,本公子定讓你見不到明早的太陽。”呂博瀚有些暴躁,厲聲對着下首的陳貴喝到。
“少爺,要不要...”陳旭待王貴出去,便望着自家公子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呂博瀚自然清楚陳旭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便閉上雙目靠在椅子上想着些什麼,而陳旭則直接出了府,他心中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
呂博瀚則是有些心煩意亂,他原以為這楚軒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即便有些才華,和他呂家的家室比起來也不值一提,誰成想這楚軒身邊跟着周自允這麼一尊大佛,呂博瀚不由奇怪這楚軒的來歷,據他手下所查這楚軒乃是半月前出現在青州的,而這半月則是與原先城外一乞丐同吃同住,並未有什麼異樣,而他府中的下人也打聽清楚楚軒確實是昨夜才認識周自允的,以致越想越煩躁,帶着一肚子鬱氣向著內院行去。
而王貴從老管家哪裏取了三百兩銀子,便打扮成一商販模樣出了府,左右見無人注意自己便疾步朝着城門走去,能讓公子這樣焦急趕他出城,他也知是惹了不該惹的人,他倒不擔心自己被那群人供出來,那群人皆是在城內的武學院的武徒,屬於拿錢辦事的一群人,況且即便說出來這麼短時間想要查到自己也並非易事,王貴心中這樣想着一會便來到了城門處,剛想上去排隊出城,卻發現原本只有一隊城防的城門不知為何多了數隊人,正對着想要出城的人盤查,細細一看府衙的人赫然也在此列,暗道不好王貴剛想轉身往回走,旁邊一人竄了出來拉住了他的胳膊帶着他朝着城東行去,他們現在是在城南的城門,青州說是有四個城門,但是啟用的只有南北兩個,至於東西二門從建城之時就從未開過。
王貴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待看清攔住自己之人的樣貌才驚呼道:“陳總教!”
“閉嘴,跟我走。”陳旭此刻帶着一頂大大的草帽,聽到王貴的喊叫當即沉聲低喝了一句。
王貴頓時不在言語,緊緊地跟在陳旭身後,這陳旭是呂府的護院,平日也會收些窮苦人家養不起的男童,或是從各地尋些孤兒傳授武學,一方面傳承衣缽,更重要的一方面則是為呂家培養心腹,畢竟自己家從小養大的要比外面來的靠譜,所以平日府內之人都會尊稱陳旭為一聲總教。
二人穿過了小半個青州城,行了約摸大半個時辰,這期間轉走些人跡稀少的小路,哪怕路上遇到些人也都是城裏的平民或是在自家巷子口曬太陽的老頭們,待二人走進一間普通的民居之後陳旭彷彿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向著王貴說道:“現在城門被封,你日後便在此地休息,記住,不能出門,若被人發現誰也保不住你,每日會有專人來送你需要的吃食日用。”
王貴聽罷連忙道謝,彷彿鬆了口氣般準備將身上包裹放置桌上,只見陳旭忽然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瞬間插在王貴喉嚨上,另一隻手捂住王貴口鼻不讓他喊出聲來,片刻后王貴便沒了動靜,陳旭將王貴屍首放下,轉身行至院內,在院內有一口水井,將蓋在井口的雜物搬開,把王貴抗出屋扔了下去,又回去收拾了下屋內的血跡,確認沒有痕迹以後便轉身出了門,敲了敲另一間院子的門以後便朝着大街走去。
“楚大哥,清音姐姐為何不理我。”
“因為你太色了。”楚軒有些不耐煩,他被三子吵得很是頭痛,自從方才楚軒一行人從凝香樓回來,三子便彷彿活了過來一般圍着清音小丫頭獻殷勤,而因為先入為主的緣故,清音對三子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此刻的楚軒正在收拾屋子,要說這間宅子也算得上青州排的上號的豪宅了,雖然比不上那些大人們的府院,但也佔地小六畝,前中后三院皆有,甚至在內院還有着一個小池塘,而此刻內院的主房內楚軒正在收拾屋子。
這間宅子只是周自允歇腳的地方,因為這裏不顯眼,且兩面離得青州四條主街都不算遠,並且無人注意這裏,所以周自允自從來到青州便帶着人一直住在這間宅子內,當然他只住在前院,為了行事方便府中也並未有丫鬟,所以此刻楚軒一行人住進來頓時有些雞飛狗跳,當然院內並無家禽,只是楚軒和三子都是男人,未免有些做不來這些,顯得有些笨手笨腳,婉蝶因為帶着清音自然是無需她動手的,清音雖然對楚軒二人不假顏色,可是對自家小姐那是相當上心的,此刻正在幫着婉蝶收拾屋舍,楚軒住的自然是主房,後院其實也就三間房,正對着院門的便是,而兩邊則是偏房,雖說是偏房,可看上去也和中間那間房大小相差無幾。
“你趕緊去打水,將這桌凳都擦一遍。”
“嘿,臭小子又偷懶是不是,擦一遍就完了?你就不能多擦幾遍?”
“臭小子你換水啊,不換水你擦了不是白擦,啊!!!”
楚軒在屋內大吼大叫,而邊上的婉蝶也能聽到些動靜,此刻正在桌邊整理自己衣物的婉蝶臉上泛起一絲微笑,煞是可人。
“公子,中午那些人都是一個名為六爺的人雇的武學院的武徒,帶他們圍攻咱們的人叫拐子,已經跑了,他們一共二十一人,被手下兄弟殺了十餘個,剩下的人已被青州府收監了。”周自允坐在前院的書房內,正聽着司空明旭的彙報。
“他們和正平會到底有沒有關係。”周自允面色不善,他自然是怕打草驚蛇,這可是父皇親自交給他的任務,若是這次不能將這正平會連根拔起,他便無臉回京面見父皇了。
“現在還未可知,不過公子放心,隨行兄弟已經安排進了青州城防軍,城門已經被嚴格控制,而且京中傳來消息,在京中抓獲的正平會黨羽已經審訊完畢,和咱們調查的一模一樣,他們總部確實就在這青州城中。”司空明旭似是知道周自允所想,趕忙說道。
“叫趙思年去江南軍找呂志虎,讓他準備好。”
“還有,告訴呂志虎今日之事,在我離開青州之前,這呂博瀚就別出府了,省得我看着心煩。”
周自允眉頭緊皺,隨即吩咐道,司空明旭躬身應了一聲,隨即轉身退了出去,只剩周自允一人在房內,片刻后從胸中掏出一封書信,仔細地讀了一遍,信中正是在京中查獲的正平會給京中黨羽寫的書信,大意為讓他們在京中建立據點,日後從單向聯繫變為雙向聯繫,而信中提到的一個名為大老爺的人則是聯繫的關鍵,而這個人也是周自允此行的目的。
其實梁國自從建國以後一直都有試圖推翻周家的大大小小的地下組織,簡直是殺之不盡除之不絕,而皇城司也就在這種環境下應運而生,皇城司下屬二司,為探事司和邊務司,皇城司直屬皇帝,其下探事司權利極大,上察百官,下攝眾司,令朝中百官聞風喪膽,誰若進了這探事司,那便別想活着出來了,能不禍及家人便是燒了高香了,而邊務部則為刺探邊境敵情為主,專門替梁帝收集敵國情報,雖說權利不如探事司,但地位卻與探事司分庭抗禮,去年三月探事司便發現了這個在江南一帶活動的正平會,但是這正平會極其狡猾,基本探事司查到的黨羽都是單線聯繫,一直找不到這正平會總部,雖說也發現了正平會的幾個據點,但是卻一直不敢妄動,怕打草驚蛇。
而就在今年初正平會竟然將爪牙伸到了京都,這讓梁帝寢食難安,責備皇城司辦事不利,這讓皇城司主事烜鏡大人倍感壓力,於是烜鏡親自出京調查,終於在歷州截獲了這封發往京都的書信,同時也查到了信中的大老爺曾在青州活動,正當烜鏡準備赴京都調查之時,梁帝卻將他召了回去,只因邊務司在魏都的暗線傳來消息,魏王可能安耐不住了,大批軍隊正向梁魏邊境集結,吩咐烜鏡遠赴邊境調查魏王意圖,可正平會的事卻讓梁帝放不下,於是周自允便被梁帝連夜召見,吩咐他來青州調查此事。
周自允定然欣然允諾,稱必不負父皇所託,必將正平會連根拔起,其實周自允一直以來在宮中沒有什麼存在感,周自允生母在宮中位份低下,未生他時只是個嬪,生他之時才獲封景妃,哪怕生了個皇子,也只是個妃位,連貴妃都不是,所以母子二人在宮中行事謹慎,誰也不敢得罪,這樣的環境下周自允自然不會吸引梁帝的注意。
周自允是七皇子,而在他身前有着四位皇子與兩位公主,大皇子為皇后所出,現在貴為太子,而二皇子三皇子則為庄貴妃所處,因雙胞兄弟頗得梁帝寵愛,而四皇子則為格妃所出,格妃卻因產子之時難產而亡,而年幼的四皇子也被皇后收養,在成年之時便被封為志王,分封出京,二皇子和三皇子則是靠着梁帝的寵愛,一個在朝中歷練,一個在邊境掌兵,只有他周自允毫無存在感,成年之後之時獲了些封賞,梁帝也沒有給他封號讓他出京的打算,於是當周自允那晚被梁帝召見之時是忐忑的,他既希望梁帝將他分封出京免得捲入太子與二皇子的爭鬥之中,又擔心分封出去后見不到自己的母妃,於是在得知梁帝想要讓他來青州調查這麼重要的事之時,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因為這件事若是辦的好,那便是一分功勞,以後獲封之時也可選擇留在京中,只要能留在京中偶爾也能進宮看望自己母后,而且也不用整日身居宮闕高牆之下,這如何能不讓他心生歡喜,至於那東宮之位,別鬧了,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公子,楚公子來了。”門外一護衛敲了敲門,隔着門沖裏面說道。
“讓他進來吧。”一聲喊叫打斷了周自允的思緒,揉揉了發痛的額頭,準備起身迎楚軒進門,對於楚軒周自允想法很簡單,朝中太子與二皇子的爭鬥初現端倪,雙方各成一派分庭抗禮,隨着梁帝年紀越來越大,周自允不得不想自己的後路,無論日後誰贏誰輸,若是周自允現在處置不好,日後他和母妃定會落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畢竟皇家無親情,周自允也深知這個道理,而他在宮中並無根基,若是這楚軒能和他交好,按照他了解的楚軒的才華來說,只需給他出謀劃策一番,保全自己和母妃還是可能的,其實周自允也是懷着這番心思與楚軒結交的。
“周兄,我們都已經收拾妥當,天色漸晚,不如咱們出去喝頓酒。”楚軒收拾好屋子以後便尋思着要不要請周自允吃頓飯,中午的時候周自允可是幫楚軒掏了整整兩千兩銀子方才讓他將婉蝶與清音二人帶了出來,回府之後楚軒和婉蝶想將那些首飾給周自允,還了這些銀兩,可是周自允卻百般推辭,說什麼都不要,所以楚軒就有了想請周自允吃飯的想法,畢竟他拿不出什麼可以感謝周自允的東西,請人吃頓飯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可周自允被中午發生的事情搞得頭痛,而梁帝交代他的事情依然沒有頭緒,他來青州已經三天了,這三天無論是隨行的護衛以及協助他調查的探事司的探子都找不到關於正平會的任何蛛絲馬跡,原本昨夜去參加那凝香樓的斗詩會便是想要尋些線索,根據探事司給他的消息這個大老爺及其喜愛詩詞,就連審訊出來的他與正平會黨羽的接頭暗號都是對詩,所以周自允覺得在詩會上可能會有些發現,但是周自允觀察了一夜,都沒有察覺出什麼,倒是認識了個楚軒,當真不知是好是壞。
“楚兄,出去吃就不必了,我有些不適,已經吩咐下人去買了,你若想出去的話我叫明旭跟着你。”
“別呀周兄,我來就是想要請你吃頓酒,你總該給我個機會表示感謝吧。”楚軒倒是相當認真。
“那好吧,楚兄待我先去換身衣物。”周自允見推辭不過,只好無奈同意。
“好,周兄快點,我們去飄香樓,婉蝶說那裏飯菜味道極佳。”
楚軒見周自允答應,便急忙出門去後院喊三子和婉蝶,聽到楚軒的叫喊周自允搖了搖頭,這楚軒才氣過人,可是這行事風格卻讓人不敢苟同,轉念一想,可能這就是大才之人的特點吧,不拘於禮法,有別於常人。
一行人出了門便朝着飄香樓走去,這飄香樓乃是青州城最好的酒樓,風味極佳,離着楚軒他們這裏並不遠,而楚軒嫌棄馬車太過於麻煩,而他們這些人有男有女,若是乘坐馬車便需要兩輛,索性便提議大家一起步行,三子和婉蝶肯定沒什麼意見,而周自允自然是要對楚軒示好,更加不會拒絕。
盞茶時間眾人便到了這飄香樓,司空明旭上前要了一間雅間,楚軒他們便跟着小二上樓,到了雅間之內坐定,楚軒便招呼着小二點菜,今天楚軒頗有些財大氣粗之意,婉蝶繼續還是很豐厚的,而周自允又送了自己一間大宅子,總歸是要感謝一番人家,至於花的誰的錢不重要,楚軒已經感受到了軟飯的香甜,吃起來臉不紅心不跳。
石廣義今日本有些煩躁,自從昨夜在詩會之上見識了楚軒的風采,本想與楚軒結識一番,可是楚軒他們下船的早,石廣義並未尋到,與此等才氣之人失之交臂讓石廣義暗道可惜,於是便約上三五好友來這飄香樓吃飯,準備吃完後去凝香樓聽聽曲兒吟吟詩,快活一番,而此刻剛剛與幾位好友坐定,在眾人點菜之時卻見到昨晚那楚公子正帶着一行人上樓,連忙和眾友告了聲歉,往樓上走去。
待隨着楚軒上樓,見到楚軒進了雅間,石廣義便想上去敲門,門邊一名護衛卻是攔住了他。
“幹什麼的。”護衛伸手擋在石廣義身前,微微打量着這名書生。
“煩請兄弟通稟一聲,在下青州石家石廣義,方才遇見楚公子上樓,特來求見。”
這石家乃是青州世家,祖父石忠曾任朝中國子監祭酒,從三品,頗為風光,奈何這石忠嘴無遮攔,議論太子,梁帝震怒之下罷了他的官,於是石忠便帶着家眷回到了祖籍青州,而在石廣義七歲大時這石忠便撒手歸西了,從此石家也一落千丈,可是餘蔭仍在也不是一般的世家可比的。
婉蝶向楚軒解釋了一番,楚軒便讓石廣義進來了。
“石公子,你找我何事?”楚軒打量着進來的石廣義,他還真不知道這石廣義找他何事,甚至他都不知道在哪裏見過他。
“楚公子,恕廣義唐突,昨夜畫舫之上我便見識過了公子風采,方才在樓下偶見公子,實在是想與公子結識一番,冒昧打擾還望公子勿怪。”石廣義姿態放得極低,躬身行禮之間話也說得極為漂亮。
“石公子言重了,在下只是隨口亂吟兩句而已,哪有什麼風采。”楚軒被石廣義捧得有些飄飄然,可他這話聽在眾人耳中實在是...一言難盡。
“楚公子太謙虛了,在下所來一是極為喜愛公子之作,敬佩公子之才,想與公子結識一番,其二則是想向公子求副墨寶。”
“墨寶?”楚軒有些詫異,竟然有人和自己說求自己的墨寶,還真是無奇不有。
“正是,公子有所不知,下月乃是我父親的壽辰,而我觀家父實在是喜愛公子的那首桃花庵,今日偶見公子便起了討要心思,還望公子見諒,公子放心,廣義不會白取,若是公子答應,廣義願花重金購買。”
“你還要花錢買?”楚軒有些激動,他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想買他的字。
“我知道對公子這樣大才之人談錢有些俗了,廣義家中還有些古籍,與公子交換也是可以的。”石廣義見楚軒激動,覺得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忙開口解釋。
“咳..石公子啊,我的意思是說,你願意花多少錢?”
“聽楚公子的,您覺得多少合適?”
楚軒猶豫了片刻,弱弱的伸出一根手指。
“好,那便一百兩,多謝公子成全,哪廣義便不再叨擾諸位了。”其實楚軒本想說一兩的,誰知石廣義張嘴便是一百兩,楚軒有些發暈,他好像看到了發財的路子,這一幅字一百兩,要是賣他個幾千幅,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