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第七天
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京野言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開小灶的時候竟然還敢溜號?膽子很大嘛。
一般遇上這種他都是直接把人拎到競技場好.好.交.流一下的。
察覺到身邊的人一瞬間低沉的氣場,那雙總是小奶狗一樣亮晶晶盯着他的眼睛裏淬了寒冰,中原中也伸手拍了拍他的頭,“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我要......”說。
“過去的事畢竟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京野言嚴厲的盯着中原中也。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說白了這人不就是想掩蓋自己上課溜號的事實?
抿着唇,正要開口,嘴裏被餵了一個糖球,甜絲絲的,在口腔化開。
盯了中原中也一會,京野言若無其事的轉過頭。
“......之後我就暫時不能和你見面了,我要離開擂缽街去解決點事。”
“我知道了,永山在我這裏,你放心。”對京野言的能力還是信得過的,中原中也對這件事沒什麼意見。
沉默了一會,京野言還是再次出聲:“中也。”
“什麼?”
京野言垂眸,輕聲說:“還是不要太相信‘羊’的成員比較好。”
“在你決定離開,或者真正成為一個合格的首領之前。”
“......我知道了。”伸手又拍了拍京野言的頭。
......
高瀨會的動作很快,幾乎是第二天,他們新一批的人就找到了京野言。
這次隊伍里還有那麼幾個也不知道是異能力還是超能力,總之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他的人。
沒有選擇正面交接,京野言放風箏一樣,帶着這些人滿橫濱跑,隨着時間的推移,高瀨會漸漸無法從這次行動抽身,不斷有新的人被派過來,數量多到京野言立馬確認了高瀨會的後方應該沒剩下什麼武裝了。
一開始還算輕鬆,但是後來隨着人數的增多,就變得吃力起來。
不過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快速的穿梭在擂缽街錯綜複雜的巷道,通過複雜的地形甩開了一部分人的京野言,晃悠着來到了甜品店。
“真是的,都怪林太郎!愛麗絲最喜歡的點心已經沒有了!”
“啊呀,愛麗絲醬即使發起脾氣還是這麼可愛,但是這也沒辦法嘛,工作又多又累,就稍微原諒爸爸一次吧!”是男人低聲下氣的哄人聲。
京野言坐在窗邊,一邊享用着擺滿了半張桌子的甜點,一邊慢慢的把手中套着《國中生數學》殼子的書翻了一頁。
[費盡心思申請提前結算附加題獲得的點數,結果就為了兌換日元買點心吃,不愧是你,靠甜食控揚名全星際的指揮。]
那有什麼關係,附加題的意義難道不在於此嗎?
伸手在草莓慕斯上挖了一勺,京野言一點也不在意主考的挖苦。
[雖然根據系統計算,附加題的確沒問題,但是如果翻車了,考生可是要被扣掉雙倍積分的哦。]
京野言:哦。
耳邊是男人和小女孩爭執的聲音,聽起來是個很溺愛自己的女兒的父親,被小姑娘的無理取鬧說的一退再退。
專註的看着書上的內容的時候,周圍突然一靜,幾聲腳步之後,有人站在了桌邊。
“抱歉抱歉,我實在是拿愛麗絲醬沒有辦法,那個......你能把你的抹茶奶油蛋糕分給我們嗎,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
站在桌邊的男人一身白大褂,眼下帶着青黑,明明長的還算帥氣,但是雙手合十懇求的笑着,看起來很弱氣,被自己任性的小姑娘磨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跟在身邊一頭金髮的小姑娘,抿着唇,倔強的盯着京野言,小臉上帶着一絲薄紅,即使有着這麼任性的性格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可愛。
很難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小女孩,更何況只是一塊蛋糕呢?起碼主考不能。
[答應她!答應她!]
主考扯着嗓子瘋狂尖叫。
合上書,把書放在一邊,京野言伸手端起了那個抹茶奶油蛋糕。
男人的視線掃過少年破碎的衣袖和白色襯衫下還在滲着血跡的傷痕。
“想要這個嗎?”京野言專註的看着大概是叫愛麗絲的小姑娘。
得到了肯定的回復之後,他點點頭,一臉我知道了的樣子,然後拿起碟子上的小勺,在小姑娘震驚的視線中,挖了一大勺送進嘴裏。
醇厚的奶油在口中化開,抹茶的苦澀中帶着一絲絲清甜,然後是綿軟的恰到好處的戚風蛋糕,京野言眯起了眼。
[啊!!!你在幹什麼!你這個混蛋!!]
沒理會主考的發瘋,京野言慢悠悠的對小姑娘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是所有想要的東西都能得到,就是存在這樣無論怎麼努力,一旦錯過就回不來的事。既然知道,下次勸說爸爸的時候,就再努力一點,或者多動動腦子吧。”
愛麗絲:?!!
[京野言!你臉呢?這麼可愛的小蘿莉,你怎麼忍心拒絕!]
呵。
抬眸對上男人的視線,緩緩勾唇笑了一下。那種眼裏沒有絲毫波動的微笑,好像只是這個人控制着面部的肌肉做了個毫無感情的動作,簡直像是什麼沒有生命的死物對人類行為的簡單模仿。
——你的目的,我已經看穿了。
這個人的眼神傳達着這樣的信息。
冰冷的目光像是觸碰到了某種泛着金屬光澤的冷硬器械,溫度順着指尖傳到身上的一瞬間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男人收起了那副弱勢的樣子,眸色深沉,不再掩藏的氣勢展露出來,讓人膽寒。身邊的小姑娘也不再吵着要蛋糕了,安靜的站在一旁。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被看穿了,那就沒辦法了。”
[......?什麼意思?]
生動的展示了什麼叫皮笑肉不笑的京野言,心中冷笑。
還能是什麼意思。這個人從頭到尾根本就是故意的,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女兒的小姑娘來演了一波,為的不就是——
雙手插兜,做醫生打扮的男人,唇角上揚,“你要傳遞的信息,我看見了,但是僅憑這個,還不夠。”
——騙他的蛋糕。
......嗯?
沉默着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會,京野言慢慢的蹙起了眉,“我的信息......”
相當自來熟的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帶着小姑娘坐了下來,雙手交叉搭在一起,視線鎖在京野言的身上,男人的語氣不緊不慢,“我是森鷗外,港口黑手黨新的首領。”
“在港黑和高瀨會交戰的時候設計高瀨會,消耗其成員的精力,分散他們的部下,”想到這裏,森鷗外帶上了一點感嘆,“這段時間,港黑的確在這之中獲得了巨大的利益。”
默默的放下手中的小勺,京野言拿出了聽教授講課的態度,老實又認真的聽着這個自稱港黑新首領的男人的話。
發現之前還鋒芒畢露表現不馴的少年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變得乖順起來,森鷗外的眼裏閃過一絲滿意。
“然後。”愛麗絲把一張紙條遞了過來。看到這個熟悉的東西,京野言眼裏閃過一絲冷意。
一張不太大的紙條上,記錄著時間和地點。
森鷗外繼續說道:“在成功把高瀨會的武裝力量牽扯在外面之後,再假借高瀨會內部鬥爭中某位失敗的高層的名義,給GSS送去消息,告知‘追捕京野言’最後的行動日期,以及所有高層的秘所,GSS必然會藉機解決掉高瀨會。”
“很精彩的行動。”說到這裏森鷗外更滿意了。
京野言抿着唇,有點不快。
消息泄露了。
這就是沒有情報信息專業的人跟在身邊麻煩的地方。擅長統籌全局的指揮,在無人可用的時候,計劃特別容易出現差錯。
察覺到少年的情緒,森鷗外笑得更溫和了,說出的話卻不帶溫度:“但是,僅僅憑藉這個就想成為港黑的高層,得到重用,你還不夠資格。”
京野言不受控制的露出迷茫的表情。事情是他做的,怎麼說著說著就聽不懂了呢?
[咦,你什麼時候想進港黑了?]
京野言:不知道啊!
“怎麼回事!那些人!”
“把這裏圍起來了!”
本來還算悠閑安靜的環境突然喧鬧了起來,人群驚慌失措。
轉頭看向窗外,果然能看到全副武裝的高瀨會成員帶着武器將整家店圍住。
“是你。”京野言肯定的說道。
他確定甩開了那些人,並且在天黑之前都不打算再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會這麼快就抓到他的原因只能是因為有人把他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這種白天的時候,出現在鬧市區......”
聽清了少年口中呢喃的森鷗外有點驚訝於居然第一反應是這個。眯着眼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少年,想到了之前的信息,一直違和的地方終於得到了解釋。
站起身,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了一把手術刀放在京野言的面前,命令道:“向我展示你更多的價值,還有決心。”
好像篤定京野言一定會照着他說的做一樣。
京野言明白他的意思。
引來高瀨會,又把刀遞給他。森鷗外在逼他斷掉所有退路。
逃脫高瀨會的圍攻,這是能力的展現,在這過程中,不可能不發生任何衝突,只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造成傷亡,那時候大概只能徹底和港黑綁在一起。
只有港黑才能保下你。離開了港黑,你無處可去。
這就是森鷗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