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是仙司
蘇陌此刻的眼神和恐怖的氣勢，讓水師心生從未有過的恐懼，他好像對蘇陌的了解，依舊陌生！
剛才蘇陌問的話是“你是誰？”
而不是“為什麼這麼說？”
想必，蘇陌心中對仙道，已經心生明確的厭惡情緒了！
水師搖搖頭，雖然不知蘇陌為何會對他的戒心甚重，不過還是說：“你希望我是誰呢？我是水行者，為了幫助天尊一統天下理念的水行者，不知這個誠意如何？”
蘇陌恢復正常神色，點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變得衝動易怒，對方若是想要控制他，隨時都可以，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的。
自己心中的想法，再如何複雜，在這個老頭子心中，恐怕早已不是秘密。
蘇陌還是有點好奇問道：“你的精神力秘法恐怕早已超凡化境了，你是否曾對我的理念進行探視？”
水師這才恍然，難怪蘇陌的情緒不對，原來是他的特殊理念一直以來沒向人表現過，自己是第一個，自己自然會被懷疑對他動用了精神力滲透秘法。
水師還是搖搖頭，說道：“非也，老夫雖然擅長精神力秘法攻擊，但對你從來沒有動用過，一次也未曾有過。”
蘇陌疑惑了，自己心中所想，水師一直以來好像清清楚楚啊！難道……臉上表情出賣了自己？
雖然這不太可能，但還是給他心中敲響了警鐘。
他想了想，還是想不出水師所言的真假究竟有幾分，“那你又如何知曉我從未展現出來的‘厭世’理念呢？”
水師說：
“這個可以多方面綜合分析，並非單單隻有精神力秘法，你平日裏的表現，與常人並無兩樣，有仇必報，有恩必謝，多愁善感又疑心重重，情緒易變，有一定的追求目標，比如武道、醫道，但從來沒有見過你主動詢問外面的世界具體如何，這個恰恰是不合常理所在。
牙牙學語小兒尚且好奇周邊環境，一個十八歲大的成年人，竟然從不主動去了解外面更寬廣的天地，這種表現，未免太過於超脫了！
我知道，也許少年時光的家族被滅一事讓你的心靈從此套上防護罩，對外面的一切都心生極大的抵觸感。
如果真如此，你除了報仇，應該不會有任何好奇或理睬之心才對，但南峻城之行，卻因主動為了救當地人之命，而不懼遭殺之危，去阻止獸人的屠殺。
由此可見，你仍然有着七情六慾，除了報仇，你依舊擁有其餘情緒，依然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但對這個世界，你從來沒有一絲好奇之意！
不知我說得對嗎？”
蘇陌仔細回憶了一番，自己從出生到現在，一直確實如他所言，從未對四周產生過好奇心理，無論童年時光中的鎖天城，還是後來的龍誕山茫茫山林，或是如今的九洲勢力和相關知識，從來都是被動型的接觸或理解，心中從未主動去思考過，”在大山之外還有什麼、天上的天外存在什麼。”等類似的思考。
但，就算如此，和“厭世”心理沒有必要聯繫吧？更何況那個縹緲無形的仙道！
因此，他不解求問。
水師沉默一會，說：“你就未曾想過，為何會在家族滅族前夕，你恰巧不在家中嗎？這一切真的是巧合？”
蘇陌目光有些恍惚，難道，這一切真的是精心設計好的？
水師說，“我不知曉你為何會碰巧不在家中而因此逃過一劫，而且單單隻有你一人逃過一劫，但我知道，我收到天尊的暗示之後，這一切就發生了，天尊大人的暗示，從一開始，就奔着你去的。現在想起，恐怕天尊早已知曉會發生此事。”
水師再次提起天尊，蘇陌結合心中的某種猜測，便徹底確定了，一切，都是陰謀！
可是，這也和‘厭世’心理、仙道搭不着邊啊！
水師見他尚有疑惑，繼續說，“如果，天虎門所做的這一切不是因為蘇仙司，而是因為你呢？”
蘇陌雙眼猛然一縮，臉色蒼白起來，失聲道：“你為何這麼說？”
水師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睜開后儘是蒼白無力，有些沙啞的語氣說道，“因為，你是仙司！”
蘇陌心中猛然顫抖起來，受傷的右腿一陣巨痛瀰漫著大腦，檀木食台在“嘭”的一聲巨響后，震落了一些裝食品的器皿，一陣“硿鏘”脆響。
“這到底為什麼！”
他被水師的話徹底震撼到了，自己是蘇子湛？這可能嗎！不可能！他不相信！因為某種猜測，與蘇子湛的身份，明顯不搭邊！
水師搖搖頭，說：“蘇仙司並非只能是蘇子湛，這話你明白了嗎？”
蘇陌一愣，心中一想，也對啊，仙司的身份，並非不能傳承或者說非得特定是誰。
仙司，是溝通凡人與仙道的橋樑，可以說是平凡的仙人、仙氣飄飄的凡人。
如果自己是仙司，天虎門之所以要斬滅了他，可能要斬斷的是“高高在上”的仙道，也可能要斬斷了天人之間的界限，從此仙道降落凡塵俗世，想來也許是後者。
不過，老祖宗還在呢！為何他們有把握在斬殺自己后就能夠擁抱仙道？這背後又是存在何故？
那麼，水師又憑什麼認為自己就是仙司？
水師自然作一番解釋。
仙司，是某一個或某些溝通仙道的特殊凡人。
早在千年之前，諸多仙司就擁有某種能力，比如法相天地等等，就是溝通仙道的特殊秘法。
然而，隨着浩劫降臨，那個時代的仙道也隨之逝去，新的仙道深藏，沒有仙司的開啟，仙道依舊縹緲無形，讓人求而不得。
蘇陌，或許得益於蘇子湛的血脈傳承，獲得仙司的秘法，從而成為新的仙司；或許氣運加身，新的仙道投射在他身上，這一點可以從蘇陌的夢境做推測。
仙道融於世，藏於眾生，自然擁有某種特殊力量，理念之形，看不見，摸不着，卻又實質存在，左右眾生的生死，與仙道的猜測存在許多共性。
靈氣無形卻有勢，依舊實質存在，是仙法的大前提。
尋仙看仙道，修仙靠仙法。
仙道看理念，仙法靠靈氣。
眾生之理念，雖繁雜，卻生於千年前，開枝散葉於千年內，雖千年歲月流逝，依舊屬於舊世界的理念體系。
而這個新世界的理念，必然是不受眾生理念的影響，亦不受遺留下來的舊世界軀殼所束縛。
而身處其中，何來不受影響呢？
如果心無世界，是否就說明就不受其左右？
至於身體，食盡人間煙火氣，自然無法擺脫世界的束縛，這一方面無須考慮。
唯有心靈，淡看塵世滄桑浮沉，任爾千變萬化，我自固守本心。
雖身處凡塵俗世中，我心早已望穿霄漢不回頭，世界再如何詭譎多變，重要嗎？
這種理念，正好在蘇陌身上，他連世界是何象，都不曾心動過。
然而，仙司依舊是人，自然無法擺脫其餘七情六慾，唯有世界，與他無關！
這種看似淺顯易懂，又那麼深奧難悟，看似深奧難懂，又那麼直接明了的言論，也就只有水師這個洞觀太多複雜理念的人才會說得出來。
蘇陌想了想，如果自己真是仙司，那麼，仙道在哪裏呢？會不會真的就在自己的夢中？
如果開啟他，會不會“夢成現實”，一片肥碩的金葉，散發出強烈的氣息，瞬間摧毀掉這個世界？
真要如此，仙道有必要開啟嗎？蘇陌不確定。
他想着，家仇未報，老祖宗蘇子湛這箇舊時代的仙司，可能趁着着新仙道未臨之時，苟且殘喘着，將後代的存在，暗中告知天虎門，企圖借刀自己殺死，從此舊仙不復，新仙不出，九洲無仙，笑傲大虞？
還是別有目的？
想到這裏，蘇陌突然發現了背後的關鍵所在。
天尊之目的，毫無疑問，一統九洲。
天虎門之目的，也與天尊一樣，一統九洲。
前者重在生靈理念上，後者重在生靈軀體上。
仙龍閣之目的，尋找仙道，最終也是一統九洲，與以上兩者的區別是，他們重在世界，重在“天”，而不在“人”！主張通過世界這片天，控制眾生。
而天尊座下的五天行者，金行者御人以微末，土行者御人以群體，木行者御人以種族，水行者制人以規則，火行者化人以融念。
至於其他勢力，或“人道”，或“天道”，或其他類型的道，多大的能力，就行多大的野心。
獸人“不壞之身”防武道攻擊，“無念之心”防理念攻擊，鐵毛新念，或有防天道之威！至於防仙道，它防不了！
仙道，就如天上九陽，近不了，也遠不去，它就靜靜掛在那裏，如果它要變動，就會如同千年前的那場浩劫一樣，至少能夠摧毀掉眾生！
而其他各方勢力，或許也有類似的“鐵毛”存在！
那麼，仙龍閣劫走鐵毛，其目的也就呈現出來了，無外乎其二：
一，徹底融合特殊理念，提升仙龍閣實力。
二，削弱獸人實力。
至於應天，或者說仙龍閣，救出自己，是看中自己擁有開啟新仙道的可能性，在關鍵時刻，或是控制仙道，或是摧毀仙道。
然而，如果後者的話，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