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王令 第九章、聒噪小和尚
“你做了什麼,連御史都出馬了?”最後連凈空都沒有逃脫掉,那長戟晃了幾晃,小和尚就老老實實的跟着回到旌旗城。
柳小奕心情不好,自己先是被女孩子所救,後來小和尚還想為自己開脫,有些羞愧難當。
御史辦案的臨時地點,就在兩家的大門前空地上,兩張桌子擺好文房四寶,幾位文書來往整理卷宗檔案,花名冊上用紅筆劃去的,都是已經驗明身份的兩家族人。
三百一十五口人,就跑了兩位大小姐,餘溫晚被帶回,就意味着雪依然被帶到聖君殿了。
“你是雪家剛聘請的武教師?小小年紀不是吹牛的吧?高御史,這說的有些問題。”負責記錄的文書,放下手中的筆,喊來御史,“武教師有這麼年輕的?他不過十五歲吧?”
“你和我過兩招,敢不敢?”
“正有此意。”柳小奕抽出鐵劍,右腳向前點地,鐵劍帶着身體向前衝去,高御史長戟一橫,使了招橫掃千軍,長戟極重,鐵劍架住十字長戟后,柳小奕就後悔了。
太重了!高御史等的便是他硬接,雙手扭動戟桿,本身身高的差距,此時卻成了優勢。柳小奕覺出不能力敵,斜肩膀向側面翻滾,單手拍地騰空而起,劍尖抖動有點點寒光潑灑,落在衣衫上,硬布破開幾個窟窿。
起身,抬劍,提氣,躲開再次戳過來的長戟,貼身抓住高御史的肩膀,手腕一抖,天霜劍法裏面的寒氣,順着劍身拍打在對方的背後。
高御史動作極快,長戟的重量在他的手中就像是個玩具,見到想躲來不及,身子錯開,身體藏進長戟前,鐵劍拍在長戟上,居然整個拍碎了。
可見這招用了多少力氣,寒氣貼附在外衣軟甲上,高御史渾身一抖,冰片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天霜劍法?你是夏涼的什麼人。”高御史停下手中動作,忽然提到夏涼。
“我不認識他。”
“放人。”見柳小奕不說,他也沒再多問,讓文書多記下一筆,“雪家武教師,當晚未曾出手,因膽怯。”
這一行字他看的清清楚楚,還想說話,被凈空推搡着拉了出去,朝着相反的方向走,邊走小和尚邊說:“柳施主,我雖不知當晚的事情如何,但你肯定不是那般的膽小鬼,剛才的手段足以去軍營里當個教頭,怎會見死不救……”
“你這和尚,嘴怎麼這麼碎?我當是還就真是見死不救了!”
柳小奕聽着煩躁,甩開凈空往前走,一前一後就這麼吊著,凈空在後面問:“柳施主就算不出手,我看也是有難言之隱,也罷也罷……”說著話還嘆了口氣,更是讓人心煩意亂。
望着二人離去,從廢墟內走出來個白凈書生,打眼看去眉宇間有些傲氣,“高英魁,就這麼放他走了?十有八九當時的情況跟他是知道的。”
“聖君殿早有謀反之心,讓一個孩子去犯險,不值得。”高英魁鬆了松腰帶,這一天可把他累的夠嗆。
剛剛動手雖說未用全力,最後一招也是令他驚訝,天霜劍法他不光認得,還特別熟悉。
當年從軍營里,和夏涼可是一個帳篷的老戰友,劍法練到火候,能凝聚寒氣增加劍的威力,這等修為放在江湖上算的是劍客了。
白凈書生看出他所想的,開口笑道:“夏涼有個徒弟,你也捨不得把他往火坑裏推吧?”
“夏侯,怎麼一出京城,你話這麼欠,惹我生氣了就叫你嘗嘗長戟的滋味。”
這次出京,不光為了處理此事,地方家族的恩怨,輪不到御史出面,他是為了聖君殿謀反的消息而來,身邊帶着眾多高手,正好藉由此事,上聖君殿。
函關附近在長年累月的進行着拉鋸戰,最近戰火頗盛,自大荒綿延數百里,聖君殿雖說是在關內,但那位置建的,背靠瀑布,後面便是關外。
貿然出手,必是有了把握對付旌旗山,雪依然的叔父是這旌旗山的二長老,動雪家就代表着宣戰。
白凈書生名叫夏侯遲,江湖內送了他個雅號:鐵柵欄。但凡是他做事,絕對滴水不漏,幾樁大案下來,皆是算無遺策。
此日夜間,他便帶着人抄了聖君殿在附近的幾處據點,連夜審訊拷打,得出來個消息,雪大幾小姐被關在三山城外二十里的白衣堂。
這消息被寫入信紙,由當差的兵丁連夜送到了旌旗城邊的一處客棧內,交於柳小奕的手中。
整晚凈空都在打坐,天蒙蒙亮,取出個木魚開始念經。
柳小奕拿着信紙,毫無睡意,這信的意思很明顯,不去,劍心有愧,永不能前進。
“你整晚不睡,沒事吧?要不要我出去叫個郎中?”一通經文結束,凈空回神過來,有些擔心柳小奕。
“要不咱們先吃飯吧,昨天我看到個好去處,我請你吃,吃飽就會好受些。”
等到素麵端上桌來,柳小奕吃了兩口,忽然笑了。倒是讓凈空有些發毛:“你又是怎麼了?素麵這麼好吃?我覺着一般般啊。”
“你左右都是遲了,也不在乎這兩天吧?再陪我待一天,我就陪你去中州。”柳小奕忽然問道。
“阿彌陀佛,只要你沒事,我陪你兩天也沒關係,柳施主我覺着還是早些離開此地為好,帶你去見見我師父,他挺會開導人的……”凈空只要一張嘴,便是沒完沒了,這次柳小奕沒着急,連着吃了三碗面,回房睡覺。
凈空和尚可沒閑着,先找了家醫館,將腦袋的傷口包紮一下,他自己雖帶着些草藥,睡醒后覺着還是疼,傷口沒有好轉,這令他有些心慌,在醫館排隊的時候,心裏還念叨着要多和師叔們學學醫術。
再去雪家附近的街道轉了轉,發現那邊依舊攔着,都是軍兵把手,光崗哨就有十多處,在天池城可沒見過此等場面。
回到房間,隔着門都能聽見呼嚕聲,凈空晃着腦袋推門進去,自顧自的嘀咕着:“也不知柳施主要做什麼,早些去中州,興許師父不會責怪我。”
“我認為你也躺下睡會,別說話了,今晚有事做。”
“柳施主,要去白衣堂?”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