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謂驕傲,不過笑話
柯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寬大而柔軟的床上。
空氣中盈滿一股獨特的淡淡幽香,讓人心曠神怡。
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翻轉了下身子,幽香更濃了——
“啊!”
柯蕭嚇得大叫一聲,趕緊捂緊被子。
一想不對,又薅開被子瞧了瞧,見得自己只是外套沒了,內衣還在,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你怎麼在我床上?”柯蕭瞪着藍夢月。
此時的她,身着一套讓人毛細血管崩裂的新款內衣,正雙手抱頭,仰躺在柯蕭身側,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你醒了哈?”藍夢月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兇巴巴地回瞪着柯蕭,“這是我的床好吧!”
呃,好像她沒說錯?
柯蕭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你覺得咱倆躺在一起合適?”
“怎麼就不合適了?咱們是夫妻!”藍夢月容顏一展,百媚千嬌。
“還沒拜堂好吧,你趕緊下去......算了,我自己滾蛋!”柯蕭翻身爬了起來,滿屋子找自己的外套。
藍夢月也不阻攔,好整以暇地道:“你個沒良心的,當時你聽得要娶我,都高興暈頭了。咱們不僅拜堂了,你還非要入洞房,要不是我奮力反抗,可不就被你給得逞了!”
呃,絕對不止築基初期的你,奮力反抗鍊氣初期的我?
這種睜眼瞎話的段位,似乎比老子還高那麼一丟丟!
不管了,我特么得辦正事兒去。
哪知腦海中突然響起系統的吵吵聲,柯蕭頓覺渾身乏力,幾乎一跟頭栽倒在地。
溫軟融身,幽香沁神,藍夢月及時將他抱在懷裏。
“我早就察覺你身體有異樣,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你得了一種怪病,修為在莫名散去,爹爹都沒辦法......”藍夢月啜泣道。
她真的在哭,淚水都滴到柯蕭臉上了。
“咱們才認識幾天啊,你至於這麼投入?不當影后真是可惜了。”
柯蕭窩了一肚子火。
你竟然讓老子躺了整整六天,任務懲罰來了不是?
“影后?又是你前世印記吧?”
藍夢月茫然問道,隨即哇地一聲抱着柯蕭大哭,“爹說了,宿慧未盡,天必譴之。
唯一能自救的辦法,便是將宿慧連根拔起。
我就問他,要不斬掉你的記憶吧。
爹說不行,其實你本來對前世而言,也算失憶的,好多言行只是本能反應......”
柯蕭一陣后怕。
她爹到底是哪位高人,竟然能斬掉別人記憶。
幸虧這老頭兒誤判了,否則老子醒來之後豈不是白痴一枚!
不過吧,雖然兇險,藍夢月的表演實在過於投入,連柯蕭都被感染,也不忍再膈應她,便道:“行了行了,我知道自己的問題,也知道怎麼自救。”
“真的?”
“真的!別打聽,我死也不會說的。”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藍夢月欣喜不已,抱着柯蕭就啃。
柯蕭一點都不覺得幸福,伸手推開藍夢月的俏臉:“別鬧!你趕緊給我師兄傳訊,他肯定急壞了。”
“你師兄,雜役和外門不是沒專屬師尊么?”藍夢月愕然道。
“……不是你說的那種師兄。雜役弟子不都兩人住一院子,我從進入宗門便和師兄生活在一起了。”
柯蕭覺得自尊遭受到嚴重挑釁,鬼使神差之下,又補了一句極其幼稚的話:“哦,師兄叫張同嶺,當代雜役中唯一的築基初期修士。厲害不?我以他為榮!”
“啊,原來是他!聽說過聽說過……我也以咱師兄為榮!”藍夢月反應極快,連聲附和道。
她也迅速意識到自己思維慣性驅使下吐出的那句話的殺傷力,於是努力地向柯蕭展示着她發自內心的欣賞。
柯蕭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柯蕭!”
藍夢月伸手捉住他,默默運功撫平柯蕭臉上已經開始浮現的手印,柔聲道:
“我想告訴你,能在如此先天條件下,成長到這種地步,換了是我,一定做不到!
努力的人,值得所有人敬畏。
我是真心覺得他好厲害!
此心天地可鑒!”
“藍師姐,我……我……嗚嗚嗚!”柯蕭終於崩潰,撲入藍夢月懷裏放聲大哭。
關於張同嶺的話,柯蕭平日裏絕對不會說出口。
然而當自尊被挑釁時,他急於保護,難免就會拿生平最驕傲的事兒來找回場子。
可是這特么是找場子嗎?
張同嶺確實是當代雜役中唯一的築基修士,卻有一個外號,叫築基境之恥!
因為你不過是矮子中的高子罷了,卻是所有築基修士中最差的那一個。
尤其在藍夢月這種天之驕子面前,這不叫找回場子,而是對自尊進一步的踐踏……
柯蕭很快就恢復過來。
他非常吃驚自己怎麼會如此幼稚,還在這個認識沒幾天的女人面前失態。
結果藍夢月死活不讓他起身。
更過分的是,她竟然將嘴唇湊了過來,既緊張又笨拙地想要封住柯蕭的嘴。
柯蕭感受得到她的善意,也極其渴望嘗嘗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從來沒嘗試過的滋味。
而且他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排斥藍夢月,甚至還有些——喜歡!
但是他還是退卻了:“跟你講,我只是發育晚,不是不具備某些能力!有本事你過來,小心哪天我找機會把你給吃咯!”
藍夢月半天達不成目的,有些急了,乾脆抱住柯蕭腦袋,狠狠地將嘴唇硬貼了上去,隨後一副得逞的得意表情:
“哎喲,我好期待喲,你真能吃了我,我絕無怨言。對了,你剛才叫我什麼?”
“瘋女人!”柯蕭伸手想抹掉唇印,卻在即將沾到嘴唇時假意去扇灰塵,劃了過去。
藍夢月不依不饒:“不是這句。”
“藍師姐……”
"你不守信用!叫老婆!"
“……好吧,老婆。”
“啐,不要臉!”藍夢月一臉幸福地嗔道,擺明了很享受柯蕭這聲喊。
柯蕭又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媽的,這什麼《斬情訣》的,怎麼給老子的感覺,就特么類似演員自我修養的玩意兒?